在俞年回來的前幾天,程穗和俞年作爲市狀元和榜眼,學校自然要請他們回去開表彰大會。
甚至還有專屬於自己榮耀的一個勳章,但俞年自然是趕不回來,所以當程穗站在講臺上說感謝詞時,她揹負的是兩份榮譽,至高無上。
表彰大會結束時已是傍晚,今天的天陰沉沉的,像是猛獸禁錮了這個城市。
當她走到校門口時,李志帆從後面走上前去就說:“孩子 你報了什麼志願?”
其實程穗心裡有點愧疚的,畢竟李教授希望她報考Z市的美院,對她以後的畫家生涯更有出路。
猶豫了會兒,程穗還是說句“對不起老師,辜負了你的期望,我報了Z大。”
李志帆渾濁的雙眼看着她,卻有銳利的鋒芒,“你真的想去那嗎?還是有什麼其他外在因素,人活一生不要輕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但這一切全憑你自己把握。”
程穗有些疑惑了,其實她想報Z大,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爲俞年曾經說過“大學?Z大吧”而她也覺得Z大確實不錯。
李志帆看她糾結的樣子“你先不要如此糾結,今天還可以改志願,截止晚上12點,自己有時間可以想清楚。”
程穗木訥的點下頭,回到家中就聽見父母的吵架,今天吵的格外兇,而且動靜越來越響。
程穗將自己鎖進房間,順着牆跌坐在地上,仔細聽門外還能聽見巴掌聲,瓶子破碎聲,喊叫聲。
最後留於楊萍的憤怒“這家我呆不了了,離婚吧!”
一切歸於平靜,而此時程穗手機打進電話打破了平靜,是林蓴。
“程穗,我跟我喜歡的人告白了,他拒絕我了,他說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了。”
歇了會,對面傳來哽咽聲又聽見說“你說喜歡一個人怎麼這麼難呢,我好難受啊,明天我來找你吧。”
程穗簡單的安慰了她,叫她不要多想,早睡點睡,便結束了通話。
黑夜漫漫,程穗的手在冰冷的手機上點着,頁面上是關於填寫志願的,她不敢,她不敢見到俞年知道這件事的表情,她怕他永遠離開自己了。
隨後俞年發送來的一條信息 “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了,改天帶你去Z大逛逛,那裡我比較熟。”
聽到這話的程穗沒控制住的哭出了聲來,在痛苦中她強撐着意志,將Z大改爲了美院。
她想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是啊,喜歡一個人怎麼這麼難。”
在空蕩的房間,也不是說給誰聽。
半夜凌晨三點,程穗平靜的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眼神空洞而無神。
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全是痛苦的畫面,根本無法入睡,無奈之下,她用鑰匙打開了在角落積灰已久的保險箱。
裡面有一種藥是安眠藥,曾經的程穗幾乎是每天每夜都無法入睡,只能靠這個維持,但終歸是對身體不好。
而在最下面有一份醫學報告,上面寫着患者程穗,18歲,輕度鬱症,其實在更早之前她曾犯過一次病。
但自那以後很少能有影響她感情的人和事了,可以說她算是寡情的人。
程穗打開了瓶子,含了幾顆,吞嚥了下去,沒過多久藥效發作,就昏昏睡着了。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低氣壓席捲着整個城市,狂風吹朔,一切顯得陰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