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後,舒爾卡和部下們用行軍毯裹着自己窩在角落裡休息了一會兒。
雖然一陣陣寒意不斷的從周圍滲入,但舒爾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整天緊張的戰鬥沒有休息,使舒爾卡隨時隨刻都能睡着。
但還沒睡幾分鐘舒爾卡就被驚醒了。
是飛機的呼嘯聲,從聲音可以聽出來數量很多。
接着突然響起激烈的槍聲以及各種尖嘯,頭頂上打得一團糟,不過因爲舒爾卡等人在室內所以看不見空中發生的情況。
“這是德國人的反撲!”指導員說:“看來他們出動了許多飛機,似乎要重新奪回制空權!”
“奪回制空權?”舒爾卡聽到這話感到有些奇怪。
在蘇、德兩軍正在特維爾進行激烈的巷戰的時候,制空權沒有多大意義。
敵我雙方都在建築內,即便是在街道上作戰,飛機也很難發揮作用。
另一方面,因爲德軍機場設備簡陋的問題,其飛機在極寒天氣下起飛作戰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
德軍爲什麼這麼做呢?
他們顯然不是無的放矢。
下一秒舒爾卡就想到了原因,他二話不說就抓起電話打到了指揮部。
“上校同志!”舒爾卡說:“我們要注意河道方向!”
“河道?”這讓卡圖科夫有些意外。
“是的,河道!”舒爾卡說:“這是德國人要奪取制空權的原因!”
聞言卡圖科夫馬上就明白了。
這的確是個辦法,河道上空無一物,可以使德軍避開與蘇軍打巷戰,同時河道寬度還在300到500米不等,德軍裝甲部隊只需要掌握好距離,就可以避開只有一百米射程的火箭筒。
“他們要從河道進攻?”指導員疑惑的望向舒爾卡:“那曾經是我們的進攻路線!”
“是的!”舒爾卡回答:“但並不意味着敵人就不能用!”
誰擁有制空權誰就可以從河道方向進攻,現在,制空權很明顯在有準備的德國空軍手裡。
“他們想幹什麼?”普卡雷夫問了聲。
“拿下特維爾大橋!”舒爾卡回答:“然後把我們包圍在這片居民區裡,這樣他們就可以修復鐵路恢復運輸了!”
“他們妄想!”指導員說。
但實際上,舒爾卡卻認爲德軍可以做到。
原因是河道一帶是開闊地,擁有制空權的德軍在開闊地上顯然佔據着主動權。
雖然,德軍因爲忌憚火箭筒無法進入居民區與蘇軍作戰,但他們卻可以讓蘇軍出不去……蘇軍坦克只要一走出居民區就會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下,於是飛機、PAK40反坦克炮就會一個勁的招呼。
於是,出來一輛擊毀一輛,而蘇軍手裡的火箭筒甚至還沒到射程範圍。
可以說直到現在,德軍才真正算是找到了一種應對火箭筒的正確的戰術。
當然,這對蘇軍並不是好事。
過了幾分鐘,卡圖科夫就將電話打到了舒爾卡這裡。
“你是對的!”卡圖科夫說:“他們從河道發起進攻,留下一支部隊,主力增援特維爾大橋!”
“是!”舒爾卡應着,就下達了增援的命令。
如果蘇軍手裡沒有火箭筒的話,只怕這時就要因爲兵力不足而崩潰了。
原因是他們兵力過於分散,坦克數量不多同時又行動十分緩慢,步兵很難擋住德軍坦克加步兵的進攻,哪怕是巷戰。
但有火箭筒,只需要幾個裝備火箭筒的排就可以將敵人擋住補上防線缺口,主力部隊則調往橋頭陣地。
當舒爾卡帶着部隊趕到橋頭陣地時戰鬥已經打響了。
駐守橋頭陣地的是一個坦克連另加一個步兵連,共十一輛坦克,大多是瓦倫丁和M3中型。
原本判斷是在橋頭陣地裡發生坦克戰的機會不大,這兩款坦克可以應付,這其中尤其是M3中型,它的75MM炮可以很好的封鎖特維爾大橋兩旁的公路和鐵路……雖然它的射界很小,但鐵路和公路都是固定目標,M3中型完全可以對付。
問題在此時德軍已奪取了制空權而橋頭陣地又暴露在曠野下,德軍戰機一架架的俯衝下來對它們進行瘋狂的轟炸。
五輛“瓦倫丁”坦克因爲速度太慢無一倖免,甚至因爲其履帶問題還有兩輛是在原地打滑沒能移動被炸燬的。
另六輛M3中型也被炸燬了三輛,只有三輛憑着速度躲進了居民區……居民區內事先設置了一些用於隱藏坦克的地方,其實也就是用帆布撐起一片空間使空中的敵人飛行員無法發現它們,甚至有些需要機動的街道也這麼做。
舒爾卡的部隊就是沿着這樣的街道增援至橋頭陣地。
前腳剛到德軍的炮火就鋪天蓋地的涌了上來,他們攻擊的河道兩側橋頭陣地附近的建築,目的顯然是打掉這些蘇軍可以隱藏的地方減少德軍進攻的壓力。
炮火整整持續了二十分鐘。
看來昨晚德軍的準備不僅僅是戰機,還有炮彈。
因爲對於此時的德軍來說這種規模的炮火準備已很少見了。
舒爾卡不知道的是,庫比勒這是將所有運往第四坦克集團軍的炮彈都用上了……霍普納當然不會反對,因爲運輸線本來就被切斷一發炮彈都運不上去,既然如此,給庫比勒用於打通運輸線又有什麼區別呢?後者至少對第四坦克集團軍還是個希望。
二十分鐘後,當舒爾卡從戰壕中擡起頭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建築已變成了一堆堆廢墟,即便是還有沒有被炸塌的建築也已經成了殘亙斷壁。
通訊兵將電話遞到舒爾卡面前,是卡圖科夫打來的。
“德國人已經在搶修鐵路!”卡圖科夫說:“橋頭陣地至關重要,如果丟失的話……他們可能在一小時後就能恢復運輸,我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舒爾卡明白卡圖科夫這話的意思,此時只怕有許多彈藥補給積壓在特維爾,甚至還有火車在待命。
只要鐵路一通,這些補給就會像決堤的洪水似的涌向莫斯科北方的第四坦克集團軍,於是第四坦克集團軍又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橇動整個戰役的杆槓,就是眼前的橋頭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