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盧卡斯正對着中心堡壘的地圖發愣,旁邊還有兩個蘇軍叛徒……兩個肩上帶有星的蘇聯軍官,盧卡斯想從他們那找到中心堡壘的弱點並徹底的打敗這支蘇軍。
很明顯,盧卡斯上校已經失去了耐心,這不僅是因爲上級的問責,更是因爲傷亡已經超出了預計的兩倍。
仗打到現在已經不是戰略目標的問題。
事實上,從戰略目標來說德軍已經達到了,其主力部隊順利的越過要塞朝蘇聯腹地發起進攻,第45師又將要塞團團圍住使蘇軍無法動彈……儘管佈列斯特要塞是德軍極其重要的補給線上的一個點,但蘇軍已無法對德軍的補給線構成任何威脅。
問題就在於……在其它德軍部隊整團、整師的圍殲蘇聯正規軍的時候,被譽爲最傑出的兵團之一的第45師居然被一羣烏合之衆在佈列斯特要塞拖住無法脫身甚至死傷慘重。
這已經成了德軍的一個笑話。
所以,爲了第45師的榮譽,爲了第135步兵團的榮譽,盧卡斯上校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戰鬥。
事實上,盧卡斯上校的心願已經達成了……戰鬥已經結束,只不過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同時也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種“結束”。
“上校!”這時副官匆匆忙忙的跑到盧卡斯身旁,報告道:“我們剛剛接到報告,連接橋失守!”
“連接橋?”盧卡斯上校擡頭疑惑的望向副官:“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蘇聯人大部隊已經被德國軍隊擊垮,這就意味着外圍不會有敵人,另一方面僅存的蘇聯人又被包圍在中心堡壘裡,他們與連接橋隔着整個沃倫要塞,也不可能是他們佔領了連接橋!
“是游擊隊?”盧卡斯上校的第一反應就是游擊隊。
“不,上校!”副官額上出現了一點汗珠:“我認爲中心堡壘的俄國人很可能已經突圍了……因爲,我們同時與霍爾姆橋失去了聯繫……”
盧卡斯上校愣了下,然後就笑了起來:“不,這不可能。派人去霍爾姆橋偵察一下!”
“已經這麼做了,上校!”副官回答,他不像盧卡斯那麼樂觀,因爲他從前線得到更具體的資料,另外有蘇聯人是從內往外打過連接橋的……這就足以說明蘇聯人很可能已經突圍成功。
“那我們就等着吧!”盧卡斯上校說:“說不定只是漢斯中校的電臺出了問題!”
但很快盧卡斯上校這個推斷就被否定了。
一名通訊兵給副官遞上了一份情報,副官掃了一眼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雪白。
“上校!”副官說:“漢斯中校已經陣亡,他的指揮部被俄國人偷襲,通訊設備被盡數毀壞!”
盧卡斯上校帶着難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副官,他甚至從副官手裡拿過情報檢查了一遍,但事情的確像副官說的那樣。
另一封電報又遞了上來。
“我們抓到幾個俄國人!”副官看過情報後就嘆了一口氣,他一邊將電報遞了上去一邊報告道:“他們承認是來自中心堡壘,也就是我們圍困的那一批人!”
盧卡斯上校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半小時前的進攻,上校!”副官回答:“現在我們知道那只是一次佯攻,我們的炮聲爲他們進攻霍爾姆橋提供了掩護,他們第一時間就攻陷了霍爾姆橋指揮部使漢斯中校無法向我們示警。接着,連接橋也在沒有防備的情況遭到進攻……”
這個解釋很合理,唯一沒搞明白的就是蘇聯人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霍爾姆橋出現在德軍指揮部裡。
但不管是什麼,事實是蘇聯人已經做到了。
“我馬上讓三連去攔截!”副官說。
盧卡斯上校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安德烈。他們的目標是普里皮亞特沼澤,它距離沃倫要塞只有五公里,我們還在路上,他們就已經進入沼澤了!”
聞言副官就不說話了。
德軍擅長的是機械化部隊,而機械化部隊顯然是無法在沼澤裡機動的,除非他們會願意派出人進入那片沼澤繼續追蹤……但這顯然是不明智的,因爲這沒有任何意義,除了給第45師找出面子。
沉默了好一會兒,盧卡斯上校就朝翻譯官揚了揚頭,說:“問問他們,指揮官是誰?!”
“是加夫裡洛夫少校!”翻譯官回答:“另外還有福明政委!”
盧卡斯上校臉上陰晴不定,他在此之前已經調查過這兩個人,並不認爲這兩人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其中一個蘇軍俘虜又說了幾句話。
翻譯官就向盧卡斯上校報告道:“上校,這個俄國人,他認爲你想知道的很可能是個叫舒爾卡的人!”
“舒爾卡?”
“是的!”翻譯官回答:“這個俄國俘虜說,他是加夫裡洛夫少校的通訊兵,他知道一些關於作戰方面的事。他說,大多計劃都是按照舒爾卡提的建議制定的,之前聲東擊西騙我們把兵力調往北部森林的也是他!”
“舒爾卡?”盧卡斯上校點了點頭,他相信這個蘇軍俘虜說的,因爲這一次的蘇聯人的突圍跟之前十分相似,同樣是聲東擊西,而且一樣高明。
頓了下,盧卡斯上校又問:“他的軍銜?我們爲什麼事先沒有一點關於這個舒爾卡的情報?!”
“我們當然不會有關於他的情報,上校!”翻譯官回答:“因爲他只是一個列兵……我是說,除非我們把每一個俄國人都調查清楚!”
“列兵?”盧卡斯上校上校半張着嘴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很可能是輸在一個列兵手裡。
但是戰場就是這樣,它很現實,不管盧卡斯上校信還是不信,總之蘇聯人從德軍的重重包圍中逃了出去,只用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