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裝備還是嚴重不足,但只要有計劃的統籌安排用於訓練還是不成問題的。
比如舒爾卡將作戰人員分爲兩批,一批早上訓練另一批下午訓練,當一批在訓練時另一批就在工廠生產步槍零件趕進度。
這樣一來兩批人就可以使用同一批裝備訓練。
然後每批又分成幾部份:這部份射擊訓練另一部份就進行擲彈訓練,然後還有火箭筒、衝鋒槍等訓練。
當然,更多人其實還是步槍加反坦克手榴彈,舒爾卡在訓練中注意挑選一些體力好身手靈敏的士兵擔任火箭筒射手和衝鋒槍手,另外又挑一些槍法好的組建狙擊連。
狙擊連可以說是成本最低的部隊,他們絕大多數連瞄準鏡都沒有,就一把普通步槍。
不過在城市巷戰尤其是在夜戰中對瞄準鏡的要求其實並不高,因爲大多都是近距離作戰,而夜戰稍微遠一些就是能不能看到而不是目標大小的問題。
舒爾卡對他們的訓練更多的是對戰場的掌控而不是槍法或戰術技巧……城市巷戰與野外狙擊不太一樣,前者更需要與戰友的配合,否則狙擊手很容易遭到敵人的圍攻,相比之下後者能在更遠的距離上射擊同時也更容易逃跑。
總之,舒爾卡要做的就是針對將來有可能出現的狀況進行每一點他認爲必要的安排,以儘可能讓第82步兵團發揮每一分戰鬥力。
“舒爾卡!”這天就在舒爾卡在依舊訓練數據對人員編組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舒爾卡擡頭一看,竟然是瓦爾拉莎。
“你怎麼來了?”舒爾卡吃驚的望着她。
瓦爾拉莎不顧忌別人的眼光,衝了上來一頭就扎進舒爾卡的懷裡。
這讓舒爾卡有些尷尬,他偷眼望了望附近的警衛員和通訊員……還好他們很識趣,偷笑一番後就互相打了個招呼把空間讓給了兩人,安德里安卡出去前還對舒爾卡旋轉着擺了個跳舞的姿勢,然後再把門帶上。
“發生了什麼?”瓦爾拉莎擡起了頭,眼裡有些擔憂:“他們不允許報社寫任何與你相關的文章,另外……我很抱歉,他們把你父母從我身邊帶走了!”
“他們被帶走了?”舒爾卡不由大驚。
“不,他們沒事!”瓦爾拉莎說:“我去看過他們,他們被送回家,和別人一起重建自己的家園!”
聞言舒爾卡不由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瓦爾拉莎問:“你打敗仗了嗎?或是犯了錯誤?”
“不,沒有!”舒爾卡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
舒爾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舒爾卡甚至還猶豫了一番。
真要說起來,舒爾卡與瓦爾拉莎的接觸並不多,舒爾卡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毫無保留的信任瓦爾拉莎……這也是這時期身在蘇聯的悲哀,太多的“小報告”,以至於彼此之間很難構築起信任關係,或者說成倍的增加了信任風險。
不過想了想,舒爾卡還是決定對瓦爾拉莎實話實說。
原因是舒爾卡考慮到一點,瓦爾拉莎其實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事發生,她如果夠聰明的話,更應該選擇與舒爾卡劃清界限而不是到斯大林格勒來。
這有可能會毀了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你不該來,瓦爾拉莎!”舒爾卡說。
“你以爲我會丟下你一個人嗎?”瓦爾拉莎笑着搖了搖頭。
“我相信是因爲上級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舒爾卡回答:“或許你聽說過,德國人不久前在前線極力吹捧我而貶低麥赫利斯!”
“可他們說的是實話!”瓦爾拉莎爲舒爾卡抱不平:“德國人是對對手的一種敬意,對麥赫利斯的不屑,誰都知道這個!”
“或許你說的沒錯!”舒爾卡無奈的說:“但這些話不能由德國人說!你知道的,我們部隊中有許多被德國人收買的軍官,德國人想盡辦法讓這些軍官獲得更高的職位以便得到更有價值的情報。這會讓上級懷疑我也是其中之一……”
“這對你不公平!”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瓦爾拉莎!”舒爾卡說:“這是戰爭!”
“我能做些什麼?”瓦爾拉莎說:“比如向上級反映?或是在報紙上寫些什麼?”
“不,你什麼也不要做!”舒爾卡是真心的,因爲越是這樣就越會讓上級懷疑。
“你不需要擔心這個!”看着瓦爾拉莎着急的樣子,舒爾卡忍不住捊了一下她露出耳邊的頭髮,說道:“我相信上級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我有信心!”
“可我沒信心,舒爾卡!”瓦爾拉莎差點哭了出來:“你必須離開這支部隊,舒爾卡……聽我說,來此之前我打聽到一些消息,第82步兵團不會有希望的,他們會把你派上戰場……”
“我會沒事的,瓦爾拉莎!”
“你放心,我會讓人把你從這調出去的,任何一支部隊……”
“不,我在這很好!我正在訓練他們……”
瓦爾拉莎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聲:“你聽我說,舒爾卡!”
那一刻兩人都愣住了,舒爾卡沒想到瓦爾拉莎會有這樣瘋狂的一面,或許瓦爾拉莎自己也沒想到。
過了一會兒,瓦爾拉莎才從兜裡掏出煙,然後用顫抖的手爲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後,才冷靜了些。
“我不能讓他們再這樣把你帶走了,明白嗎?”瓦爾拉莎說:“當年他們就是這樣帶走我父親的,像你一樣,他也告訴我他有信心處理好一切,會回來和我們一起的!可事實並非如此!”
這時舒爾卡纔想起,瓦爾拉莎之前說過,他父親就是因爲某些事被調去指揮一場幾乎不可能取得勝利的戰鬥,併爲那場失敗背黑鍋。
現在舒爾卡的情況的確跟他很相似,因此也觸痛了瓦爾拉莎敏感的神經,所以纔不顧一切的跑到斯大林格勒來希望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