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琪看看世均，“我們沒什麼特別的意見，全聽你們的安排。”
謝媽媽道：“世均媽媽的意思是簡單辦一下，我是無所謂，省下來的錢大不了折成錢給你賠嫁過去，只是怕你心裡委屈。”
末了轉向蕭世均，“你的意思呢世均？”
蕭世均正要說話。
馮佳慧咳了一聲，慢條斯理的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蕭世均忌諱的看了她一眼，改口道：“哦，這個我也沒什麼意思，全聽岳母您的安排。”
謝媽媽有些失望，不過也不好明說。
她道：“既然你們都沒意見的話，那我們就替你們作主了。”
馮佳慧雖了口茶，等她的意思。
謝媽媽看看一旁的謝耀宗，叫道：“老謝，老謝……”
直叫了兩遍，謝耀宗與蕭震山才總算聽到了，停下話題看過來，“怎麼了？”
謝媽媽道：“我們今天來商量兒女的婚事，你倒好，跟個局外人似的。”
謝耀宗見她臉色不對，正了正身子道：“怎麼了？兒女的婚事不是你作主就好了嗎？”
謝媽媽道：“就算是我作主，你也要提點意見罷，女兒不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見她有動怒的意思，謝耀宗忙道：“好好好好，你別生氣行不行，是什麼事你說……”
謝媽媽這才長嘆一聲，氣漸漸小了些。
蕭震山也道：“佳慧，跟親家談得不開心嗎？”
馮佳慧連忙道：“沒有不開心，萬事都是商量着來嘛，我們都是爲了兒女們，當然怎麼好就怎麼來，你說是罷親家？”
謝媽媽沒理她，低下頭道：“反正，依着我的意思，不能簡單擺幾桌酒就算了，我們家子琪長到三十歲才結婚，家裡有不少人都盼着喝喜酒，還有醫院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都是看着子琪長大的，結婚宴不得不請人家。”
馮佳慧道：“那是，那是……”
謝媽媽道：“你放心，這婚禮策劃公司我們來請，一切的費用也由我們來出。”
馮佳慧臉色黯了黯。
謝媽媽補充道：“你別多心，親家，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作父母的爲女兒付出一些是天經地義的，你也不必覺得世均是個男孩臉上沒面子，只要他們將來過得好，我們家不介意這個理兒。”
“那是，那是……”馮佳慧心時像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
房間裡氣氛窒悶，念卿坐在子琪旁邊，也不敢多說什麼。
謝子琪冷冷的瞪了蕭世均一眼，示意他說點什麼。
可是蕭世均將臉扭到一旁，並沒作聲。
這時，一直坐在窗邊望着街景的蕭世顏道：“菜怎麼還沒上來？”
一語，讓大家靜默。
她無聊的摳摳指甲，摸摸頭髮，回頭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她笑着道：“邊吃邊聊不好嗎？”
馮佳慧忙喝了一聲，“世顏……”
世顏聳聳肩，站起身道：“好罷，那我上洗手間了，你們慢聊。”
她轉身出去了。
謝媽媽沒有再說話。
坐在那裡生悶氣。
馮佳慧當衆
受辱，也是一肚子火氣。
只有蕭震山跟謝耀宗兩人還是和剛纔一樣，笑呵呵打着圓場道：“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不同了，婚禮都要大辦，我們那時候唯恐太扎眼被人說嘴。”
謝耀宗道：“是啊，時代不同了。”
他轉頭對謝媽媽道：“老袁，不如你就聽親家的意思罷，錢折成現給女兒，她想要什麼自己再去辦，也一樣的。”
袁月怡道：“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我不想讓女兒委屈。”
謝耀宗嘆了口氣，轉身對蕭震山道：“婦人之見，沒辦法。”
蕭震山道：“親家說的有理，這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別爲這件事爭論不休了，就按親家說的辦，大辦……”
袁月怡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馮佳慧雖然心有不悅，可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勉強扯了扯嘴角。
總算是氣氛好了點，服務員進來上菜，蕭世均招呼道：“大家入座罷，岳父岳母，子琪……羽琪哥。”
蕭震山看了看在場的人道：“天擎還沒來嗎？”
他看向念卿。
念卿看看時間道：“可能是公司有事耽擱了，你們先吃，我下去迎一下他。”
蕭震山遲疑。
謝耀宗道：“要不……再等等？”
蕭震山有這個意思，馮佳慧卻道：“算了，天擎是自己人，今天主要的客人是親們跟子琪，我們還是先吃罷。”
蕭震山想了想道：“那好罷！”
帶領大家入了座。
念卿站在走廊給霍天擎打電話，“是不是公司有事？”
霍天擎，“在樓下，馬上上來。”
念卿，“哦，我在樓梯口等你。”
她掛了電話往外走。
蕭世顏從洗手間出來，迎面看到她。
兩人相見，念卿微笑着點了點頭，打算直接過去。
她對她的態度，念卿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隨她怎麼想好了。
“等等。”蕭世顏叫住了她。
念卿停下，“什麼事？”
蕭世顏雙手抱胸看着她，“我聽媽媽說，你們的婚期已經定了？”
念卿道：“是啊，希望你來參加。”
蕭世顏笑笑，“你放心，我是一定會去的。”
她臉上帶着笑意，語聲也沒有諷刺的意思，這讓念卿有些詫異，奇怪的看着她。
蕭世顏笑着朝她點點頭，轉身進了包廂。
念卿疑惑於她的態度，又站了一會，才轉身下樓。
霍天擎停好車，跑進飯店。
念卿迎過來道：“怎麼纔來？”
霍天擎解釋道：“公司有事。”
念卿沒再追究，“快上去罷。”
念卿推門進去，“爸，天卿來了。”
天擎進門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公司有事。”
蕭震山道：“快坐罷。”
霍天擎分別朝蕭震山馮佳慧謝耀宗袁月怡打了招呼，拉着念卿到位子上坐下。
謝羽琪就在他左手邊的位置，他調侃的道：“大忙人啊。”
霍天擎瞪了他一眼，笑着道：“子琪跟世均成
了親，我們就是親上加親了。”
“是是。”謝羽琪點頭，湊過來，壓低聲音道：“等會散了你等會，我有話跟你說。”
霍天擎看了他一眼，沒哼聲。
蕭震山見人到齊了，便道：“好了，大家開動罷。”
一家人默默吃着飯，偶爾聊兩句婚禮事儀。
念卿低頭吃着飯，注意到整個過程謝子琪都沒有說一句話，她埋頭吃飯，好像有些不開心。
而一旁的蕭世均也悶悶不樂的。
馮佳慧道：“世均，你今天反正請了假了，正好下午陪世顏去買些結婚用品。”
蕭世均道：“哦，好。”
謝子琪頭也不擡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買，讓他上班罷。”
聞言，馮佳慧臉上笑容一僵。
蕭世均轉頭看了子琪一眼，沒說話。
馮佳慧看着子琪黯沉的臉色，陪着小心道：“子琪，世均不會說話，以後還要你多多包容他。”
謝子琪只管低頭吃飯。
蕭世均道：“媽，我自己會處理的，您就別操心了。”
馮佳慧只好不再說什麼。
一旁，袁月怡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也不便說什麼，一頓飯吃得壓抑不已。
霍天擎夾了些青菜放到念卿碗裡，“多吃點。”
“謝謝。”念卿道了聲謝，又夾了塊牛肉放到他碗裡，兩人相視一笑，低頭吃飯。
這一慕全數落在世顏眼裡，像是一枚毒刺般扎進眼睛，心裡。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碗裡的米粒，食不知味。
飯後端上甜點水果，馮佳慧與袁月怡一邊吃水果，一邊商定結婚時的大小細節。
念卿默默的陪在子琪旁邊安慰她，“二哥就是那樣，你別跟他計較。”
謝子琪只是無力的搖搖頭，不想說話。
還沒結婚，她幾乎已經可以望見婚後的諸多茫然與無助，蕭世均這個男人看似陽剛，果斷，其實最是難以捉摸，什麼事都不肯做得絕對，什麼話都不肯說得絕然。
他不做決定，一切只等着她來決斷。
這樣，將來事發後大可以說，是你當初那樣選擇的，怪得了誰？
是啊，是她選擇的。
糾糾纏纏這麼多年，要她一時放下他，也不可能了。
只能是按部就班的結婚。
對面的椅子上，蕭世均沉默的坐在那裡，沒有過來勸她，也沒有對剛纔的事說一個字，沒錯，在馮佳慧眼裡他是個好兒子，可是她真的越來越害怕他的個性。
一旁，謝羽琪將霍天擎叫出包廂。
霍天擎跟着他來到走廊盡頭，兩人站在窗邊。
謝羽琪從兜裡掏出煙，遞給他。
霍天擎抽了一根。
謝羽琪幫他點上，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天擎。”
霍天擎目光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的道：“說罷？”
謝羽琪靠在牆上，吐了口菸圈，“你最近有沒有關注過王淑婉公司的動態。”
霍天擎，“中環？”
謝羽琪點點頭，“對，鳳陽山的項目竣工了，可是王淑婉遲遲沒有開業，你不覺得奇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