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車
從見到歐陽聽他說出那些話以後,小舞就一直心亂如麻,他開着車回到星海聽濤的小樓,將車停到車庫裡之後半晌都沒有從座位上起身。關上車門之後他也沒有離開車庫,而是坐在車子的前蓋上抽着煙。
聽到他曾經那麼愛着的人說他一直都是愛着自己的,他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畢竟那個人不是真的背叛了他,可他爲什麼只覺得心裡難過?
經過了這麼久的分離,他們已經無法再回到原點。如果剛剛從緬甸回來的時候,歐陽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他肯定還會那樣一如既往地愛他,和他一起克服種種困難,可是他的心已經傷痕累累,曾經那樣傷心過,痛苦過,讓他如何還能再相信愛情?
聽歐陽講述了那麼多,他仍然覺得心疼,那個男人畢竟是他曾經朝夕相處那麼多年一起快樂過痛苦過哭過笑過的人,那是曾經差點就和他結婚的男人,是他曾經那麼深愛以爲這一生註定相伴的愛人。
回不去了啊,就如同覆水難收,就如同無法回到的過去。除了難過他還能怎麼做?即使分了手,他也希望他能過得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頹廢孤僻。那個人的憔悴還會讓他心痛!
“寶貝,你怎麼了?”
明明從窗戶看到小舞的車子開進了車庫卻半晌沒有看到他的人,佩特拉去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一個人坐在車庫裡抽着悶煙。
“沒事。”小舞將吸了一半的煙在地上摁滅了,和佩特拉一起回到客廳裡。
桌子上擺着一些菜餚。“我實在不會煮東西,就讓艾加去酒店點了餐打包拿回來。”
“嗯。”小舞只是悶着頭吃着東西。
“真的沒事嗎?寶貝,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早上還是好好的嘛。”佩特拉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是不是昨天夜裡玩得太過了。”
“你還好意思說。”小舞擡起頭白了他一眼。
佩特拉哈哈笑了起來,這樣的神態在他的眼裡如同撒嬌一樣。
“晚上我們出去玩玩吧。”佩特拉提議說:“老是呆在家裡挺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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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小舞放下筷子看着他,像他這樣的人,多少國際警察等着找他的線索,隨便是哪個抓住他的人都能立個頭等功。
“我要怕就不來香港了,像我這樣每天踩在刀刃上的人如果要怕那根本就不用活了。”
說的也是。只能說這個男人膽子夠大,心裡素質夠好。
“你想去哪裡玩兒?”
“蘭桂坊怎麼樣?很多人都說那裡不錯,我還沒去過呢。”
“好啊,我們就去蘭桂坊。”
小舞在蘭桂坊也有兩處酒吧,他們藍海本來就是靠着酒吧夜總會這些娛樂業的生意做起來的,可是這次他卻不想去自己的酒吧,連楚歌都能那麼八卦,要是去了天上人間藍湄藍調那些他自己開的酒吧,明天恐怕全社團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大叔’級的情人了。
他找了一間叫做‘洛麗塔’的小酒吧,可能很久沒有在這些地方混了,來往的人都眼生得緊,剛剛走進酒吧,小舞出色精緻的容貌和高挑纖長的身材就引得酒吧裡近一半的男人女人都把目光粘在他身上。不過身旁有這麼一個氣場強大的活閻王,還沒人跟他搭訕,他們徑直走上二樓,要一個小包間。侍者將一打啤酒送了進來,這個小酒吧包間裡的牆上有帶小屏幕和K歌用的麥克風。
“會唱歌嗎?”小舞一邊在菜單裡選歌一邊問佩特拉。
“你唱就好,我聽着。”佩特拉人從身後摟住他的腰,他喜歡這個姿勢,喜歡將他抱在懷裡的感覺。
小舞選了幾首英文老歌,還有幾首他熟悉的粵語歌,唱到一首粵語對唱情歌的時候佩特拉也來了興趣,拿起麥克風用不熟練的中文和他深情對唱着。
“片片紅葉轉,它低嘆再會了這段緣。
片片紅葉轉,回頭望告別了苦戀。
愛似秋楓葉,無力再燦爛再燃。
愛似秋楓葉,凝聚了美麗卻苦短。”
小舞被他那深情專注卻頗爲奇怪的口音逗得笑了起來。
佩特拉摟着小舞將頭埋進他的頸間啃咬他的粉紅色的耳垂。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撞開了。
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了用槍口指着他們:“你們被包圍了!”
佩特拉連忙掏出槍將他擋在身後。
包間後面有個窗戶,小舞在佩特拉身後一面迅速從腰間掏出槍,一面推開窗戶。
“快!”一個轉身對調他將佩特拉推向窗口。
衝進包廂的有三個警察,在那些警察還沒有動之前他連開了三槍將這個三個警察右手的槍打在地上。這一系列動作只用了短短一瞬間,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局面已經發生了調轉。不過聽外面雜亂的聲響,還有不少警察在往這裡趕過來。
兩個人一個是特種兵出身,一個是公開擂臺賽的拳皇這幾個警察還應付得來,不過要是增援的隊伍過來就很難說了。
“跳下去。”佩特拉迅速收拾了一個衝到窗邊打算攔截他們警察之後拉着小舞往下跳,好在這裡是二樓,下了樓之後小舞連忙去車庫將車開了出來,佩特拉正在跟兩個跟着跳下來顫抖,一個警察被他一槍打在左胸口立刻倒地而亡,另一個衝過來正要像他開槍的時候被他飛過去的一把尖刀刺中腦門斃命。
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佩特拉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剛剛他雖然打倒了幾個警察,卻都沒有下狠手,這個男人卻真是個狠角色。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到那麼多了。
“上車。”小舞打開車門,佩特拉連忙坐了上來。
“快!他們向那邊跑了!”
後面的警車緊跟着追上來,響徹這個夜空的警笛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放。
小舞從跑車的後視鏡裡看到後面緊跟着的起碼有四五輛警車,不過好在他今天晚上開出來的是那輛新買的銀色法拉利,那是在星辰世紀開業的時候他買來獎勵自己的,今天晚上和佩特拉一起出來兜風,他索性開了出來。
在夜晚的濱海大道上,車速飈到了每小時兩百公里,兩盤的景色都已經模糊。
警笛聲還在他們身後響着。
“不是我。”小舞對旁邊的男人說。
“我知道,我相信你。”如果是小舞的話,剛剛早將他交給警察了,他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那麼多的警察。這個看起來精緻得像個SD娃娃卻身手不凡的美少年會是他最佳的搭檔和伴侶,他一直都這樣認爲,剛剛他們完美的配合證明了他的想法,一個眼神就可以彼此交流,除了他還有誰你能做到?
不過他們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擺脫身後那些緊追不捨的警察。
剛剛開過青馬大橋的時候,又有一輛警車在前面堵着,小舞連忙猛打方向盤轉向一旁,車子的側面和路圍摩擦發出火花,不過有賴於跑車的過硬配置,還讓他繼續飛速地開下去。
身後的警車跟着他左轉,一路追擊過來。佩特拉背過身開槍去打後面警車的輪胎,槍法很好,一連報廢了兩輛,不過後面飛來的子彈也擦傷了佩特拉的左臂。
“你沒有事吧?”
小舞看着佩特拉迅速地扯衣服撕成長條包紮着傷口,動作麻利而熟練。
“這算什麼,家常便飯。”他們這些人都是踩着刀刃上生活,每一天都面對着無數的追殺和威脅。
前面有一個林子,公路旁的一排石頭臺階一直蜿蜒進林子的深處,趁着身後的警車還有一定距離,小舞加大油門猛地衝上了石臺,順着林子裡蜿蜒的土路開了進去,林子裡的岔道很多,東拐西折地,不過身後的警車已經被他們甩掉了。
他們在林中小路開了近半個小時才終於出了那片林子,前面是一片沙灘,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這片荒涼的沙灘上沒有燈,只有遠處對面的島上亮着星點的燈火。
小舞虛脫地靠在車座的後背上,他後背的襯衫已經溼透了。
佩特拉用他那隻沒受傷的手臂摟住小舞的肩膀問他:“每天面臨的都是襲擊,刺殺,衝突和血腥,這樣的日子你願意跟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