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魁不敢貿然行事,站在大廳入口,用眼睛慢慢掃視了一遍,大廳裡陰沉沉,冷颼颼的,透着一股瘮人的古怪氣氛,但是裡面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四面的石壁上隱隱約約有圖畫,但是光線不亮,看不甚清,廳裡也很安靜,但是木魁的耳朵裡總覺得有一種細微的聲音在響,豎着耳朵聽,卻又聽不出來什麼。
他邁步走進廳裡,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看時,身後沒有人影,王重陽並沒有跟來。剛纔木魁一心一意追趕紅衣女子,並沒有注意身後的王重陽,以爲他還沒有趕來。他雖然跑得快,但是畢竟跟飛行術相差很遠,這二三十里的路程,怎麼也得一刻鐘。反正過來的路只有一條,沒有分岔,遲早他總會趕過來的。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自然向着來時的甬道看去,卻突然發現甬道不見了,石壁上面光溜溜的不見一個洞口,他唯恐自己弄錯了,急忙轉了一圈。四周的石壁都是光溜溜的,他已經處在一個沒有出口的死室中。
木魁定了定神,心想一定是紅衣女子將出口給封住了,目的是想將自己跟王重陽分開,各個擊破,他並不畏懼,只要有出口,憑自己的本領自然能將它照出來打通,逃出去並不是問題。王重陽不在自己身邊正好可以爲所欲爲,不必顧忌。
木魁遊目將室內又看了一遍,高聲道:“仙姑將在下引導這所密室,不知意欲何爲,何不現身出來?”
周圍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笑聲,十分的甜美悅耳,只是聲音飄忽不定,時東時西,讓人捉摸不定她的確切位置。紅衣女子笑過之後,慢慢道:“你這麼急着見我,是爲寶還是爲色?”
木魁並不隱瞞自己的慾望,道:“一開始是爲了藏寶,但是見了仙姑的容貌之後,藏寶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紅衣女子又是一陣嬌笑,道:“果然是頭大不悶,你這人很會說話,嘴巴甜得像摸了蜂蜜,說得我心裡又甜又癢,有些把持不定,真恨不得馬上嫁給你才心滿意足。”
木魁聽了心裡一蕩,道:“那還等什麼,今日正是良辰吉日,這密室正好可以做洞房。請仙姑趕緊現身吧,我都等不及了。”他這幾句話本來是開玩笑說的,但是到了最後語氣變得誠懇而又急促,已經動了真感情。
紅衣女子嘻嘻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還想考驗一下你對我的心意是真是假。”
木魁道:“在下一片真心,天日可表。不過仙姑既然信不過,在下願意經受任何考驗,請仙姑出下題目來。”
紅衣女子沒有接口,似乎是在想題目,等了一下道:“你愛我只不過是愛我的色相,並不是真正愛我這個人,一旦我這人變老變醜,你自然會移情別戀,棄之如敝屣。”
木魁聽紅衣女子的語氣似乎真的在考慮兩人的關係,心裡一陣激動,道:“放心,我這人一向忠貞不渝,從一而終,絕不會中途變心,另謀他歡。”
紅衣女子嘆息一聲,道:“好吧,我本來是要好好考驗一番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只說了兩句話便被你給俘虜了。常言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今後如何,我且享受着難得的春宵一刻吧。”
這幾句話說得非常輕柔,就像是女子溫馨的氣息吹到木魁的耳朵上面,讓他的心理嗞嗞發顫,奇癢難耐。忽聽得身後呼的一下微響,急忙回頭看時,不是紅衣女子是誰?
紅衣女子此時懸身站在空中,但是曼妙的胴*體依然完全呈現出來,鬢髮鬆散,披覆臉上,如煙似霧,一副春睡初醒,春*情難耐的模樣。下面胸衣微敞,雙峰高挺,像是兩個堡壘正對着他,似乎是在逼迫他徹底繳械投降。不知哪裡吹來一陣風,將紅色的長裙撩起,露出了白玉般的修長雙腿。
木魁心裡突的一跳,身體裡熱血澎湃,頭腦一陣陣發暈。
紅衣女子對着他嫵媚一笑,柔聲道:“還等什麼?”說着話飄身飛了過來。木魁不由自主張開雙臂將紅衣女子攬在懷中,軟玉溫香在抱,他自己都感覺已經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原來紅衣女子逃進這個石室,立刻施法擺下迷魂陣,再加上這個大廳本來就是給男女羣聚*的處所,自然帶有一股蝕人心魄淫*蕩氣息,木魁有了前車之監,心中有所準備,但他生具淫*根,平時又總是肆意淫*亂,所以一進石室,仍然陷入陣中難於自拔。
他抱着紅衣女子,正要給她寬衣解帶,鼻端忽然聞到一絲腐臭之氣,雖然味道不大,又被包圍在溫香之中,但是隻吸到一點點,還是讓木魁感到鑽鼻刺肺,昏沉沉的腦子突然一醒。就在這時,眼前白光一閃,一張大嘴朝着他的咽喉猛咬過來。
木魁知道上當,他的雙臂摟着紅衣女子,來不及抽回來,只得將頭頸向旁邊一躲,同時雙臂運起真力,將紅衣女子的腰身向裡面狠命一抱。只聽得懷中喀喇喇一陣響,紅衣女子的身體已經被他硬如鋼鐵的雙臂抱斷。而他的肩膀上一陣巨疼,被那張大嘴深深咬進骨肉裡。
木魁收回右掌,用掌緣朝着肩頭猛掃,砰的一聲,將整個腦袋打飛了出去,肩頭上被撕下一大塊肉,急忙向後跳開一步,定睛看時,哪裡有什麼紅衣女子,地下一堆碎裂的骨架,那顆骷髏被自己的手掌打飛,仍在在地上軲轆轆滾動,嘴裡銜着一大塊血肉。
他這裡驚魂未定,石室裡又響起了紅衣女子得意的笑聲,木魁怒道:“你……你……好狠心。”直到現在,木魁仍然不能對紅衣女子口出惡聲,那語氣更像是埋怨。
紅衣女子笑夠了,慢慢道:“這就是負心人的下場。”
木魁驚訝道:“你……你說什麼?你我尚未……分明是你絕情無義,怎麼能說我負心?”
紅衣女子不慌不忙道:“你剛纔還對我山盟海誓,沒想到話音未落,就負心食言,對你這種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木魁不明白他的話,問道:“我哪裡負心食言了?”
紅衣女子道:“剛纔我說自己會變老變醜,你是怎麼說的?”
木魁想了想道:“忠貞不渝,從一而終。”
紅衣女子道:“着啊,適才我去親你的時候你不但不扭頭躲避我,還一掌把我的腦袋打掉。這不是負心食言是什麼?”
木魁奇道:“你?你是說剛纔那個骷髏是你?”
紅衣女子道:“是啊,那就是一百年之後我的模樣。”
木魁聽了紅衣女子的話,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紅衣女子笑道:“還說什麼海枯石爛,情天不老,剛剛消去血肉,你便動手將我打爛。世人常言多情女子負心漢,果然不差。你喜歡的只是色相,不是我的本相。”
木魁無話可說,他知道剛纔是紅衣女子使的計謀,然後有強詞奪理,但是這話說得甚是嚴密,讓自己無法反駁。
紅衣女子道:“不過,你我相識一場,總算有緣,既然你喜歡色相,那就給你飽餐個夠吧。”
眼前人影一閃,紅衣女子從石壁中飄了出來,衣衫不整,鬢雲蓬鬆,仍然是那樣一副春睡初醒的樣子,尤其是那一雙半睜半閉的惺忪睡眼,似乎將木魁的靈魂都釣住了,她有意無意的向他這邊瞟一眼,都會讓他渾身一顫,如癡如醉,靈魂都飛到了半天空。
紅衣女子在木魁的身前,不斷地搔首弄姿,做出各種凸顯身材的動作,有意無意地露出一點身體的隱秘部位,只把木魁引逗得渾身奇癢難耐,欲*火中燒,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剛剛吃過這女子兩次虧,不能不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點記性。
木魁現在渾身憋悶,胸口發脹,整個身體都是靈與肉的戰場,無所適從,十分難受。面前的這個女子曼妙無比,豔麗迷人,渾身上下,連頭髮絲上都散發着讓人誘人入迷的氣息,木魁恨不得撲上去摟住她的嬌軀狠狠親兩口,甚至是咬兩口,不過他還是抑制住了這種強大的情*欲衝動,知道這個美麗女子轉眼就會變成吸血惡魔。
紅衣女子看着木魁嫣然一笑,然後慢慢舉起雙臂,轉動着嬌軀,雙袖飄舞,用低低的聲音嚶嚶唱道:“劣冤家,今日裡與你說個的當。扭住在牙牀上,狠罵一場。薄倖人,負心賊,一味將人欺誑。曾說下山盟和海誓,許我地久共天長。想起萬語千言也,你說那一句依前講?”聲音非常悽迷,似乎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怨恨。
木魁見了紅衣女子這般悽美的模樣,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憐憫,哪裡還能忍耐得住,嘴裡叫了一聲“妹妹”,舉起胳膊就要走上前去,忽然肩膀上一陣疼痛,轉頭看時,右肩頭一片血肉模糊,正是剛纔那個骷髏頭咬的,想起適才危險的情形,心裡打了個冷戰,將盪漾在胸中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去了一多半,當即停住了腳步。
紅衣女子微微一愣,但是並沒有停止舞蹈,仍然甩着衣袖,轉動嬌軀,搖頭唱道:“肩膀上現咬着牙齒印。你實說那個咬,我也不嗔,省得我逐日間將你來盤問。咬的是你肉,疼的是我心。是那一家的冤家也,咬得你這般樣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