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使出自己特殊的本領,像一隻壁虎一樣,從光溜溜的石壁爬上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十幾丈高的岩石頂部,他雙掌的掌心牢牢吸住石壁,慢慢探頭上去。
果然石壁的頂端有一個大洞口,足有五六尺寬,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洞口的岩石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光滑,被拉出一道道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經破損,好像是被極堅硬的東西給劃成的。
王重陽爬到石頂上,站在洞口向裡面看,山風吹過,空洞裡發出嗚嗚的聲響,卻不知大蛇是不是在這洞裡。不敢到裡面去看,看到旁邊有一塊大石頭,足有一百斤重,於是便走過去抱起來,走到洞口,舉起石頭狠狠砸下去,然後趕緊跳到一邊,準備大蛇竄出來的時候,從上面跳下去。
耳聽得咕咚咚一陣亂響,大石頭好不容易纔滾到底,給他的感覺好像並沒有砸到大蛇的身上,而洞的深度似乎一直到了石臺的地方。這就是說,這塊十幾丈高的大石頭整個是個空的,就像一個石頭做的瓦罐。那麼,那條大蛇到哪裡了呢?
等了一下,王重陽沒有聽到裡面有動靜,於是再次來到石洞口,爬下身子,把頭探到洞口面向下看。
裡面也很乾淨,並不想平常的大蛇洞穴,還沒到洞口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臊味道,甚至還有吐出來的動物骨頭或者飛鳥的羽毛,十分的齷齪。過了一會兒,他漸漸適應了微弱的光線,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裡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想來整個石頭的外皮並沒有多厚,不過下面的空間並不是完整的一大塊,快到底部時,有一些直豎起來的大石板,將空間分割成好多個方格,就像是一個個房間,他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大蛇的影子。
他很想下去看看,但是又怕大蛇藏在某個地方,一旦衝出來,或者從外面回來將洞口堵住,自己在裡面出不來,有沒處跑,只能變成它肚裡的食物。他想也許大蛇並沒有進洞,而是到了別的地方,正在偷偷看着自己,想到這裡,他的脊樑骨一陣陣吹涼風,趕緊縮頭站了起來,心想還是回去請師父他們幫忙比較妥當。
王重陽站在大石頂端,擡頭去看空中的那兩個人,這裡距離比較近,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現在白衣瘦子和綠衣胖子兩人打得更是激烈,不過兩個人打得越狠,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不但綠衣胖子的彎刀夠不着對方,白衣瘦子的長槍伸展了,也跟對方相去甚遠,但是兩個人仍然你來我往,鬥得十分的激烈。王重陽感到奇怪,連對方的身影都撈不到,誰都傷不到誰,不知道這兩個人還打個什麼勁。
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地拉大到了有三四丈遠,接着同時一聲叱吒,手中的兵器同時放出,銀槍和彎刀飛到一起,刀槍並舉鬥在一起,兩個人站在遠處,舉着手指向着兵器指指點點,似乎是在指揮兵器。
王重陽看那銀槍和彎刀似乎都有靈性,自己在空中搏鬥,絲毫不比在人手裡差,王重陽想,兵器握在手裡雖然力量更大,但是畢竟受限制更多,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它們靈動敏捷的特長,一旦脫離開了人的手,便可以自由馳騁,來往無拘。
再鬥一會兒,彎刀的光漸漸變弱,長槍卻越顯的夭矯騰挪,生龍活虎,將彎刀逼得步步後退,綠衣人見狀,立刻將手向空中一指,彎刀的光芒立刻變盛,暫時將銀槍抵住,但是過沒多久,又開始相形見拙,重新後退。
綠衣人連續幾次指點,都只能抵擋一時,不得已左手一甩,盾牌脫手飛出,猶如一團烏雲,直奔銀槍而去,盾刀互相配合,攻守兼備,立刻扭轉頹勢,漸漸佔得上風。這一下輪到白衣人着了忙,手指連點,長槍仍然佔不到半點便宜,過一會兒,已經被盾刀逼得連連後退。
白衣人見情景不好,大喝一聲,右手一招,銀槍倏地飛回,到了他的身邊沒有停,嗖的一聲飛入袖口不見了,而後面一盾一刀已經雙雙趕到。白衣人身形一扭,突然身體向前後不停地伸展,變成了一條銀白色的長蛇,大嘴張的跟血盆相似,朝着盾刀要去。
綠葉人見狀,似乎知道厲害,急忙伸手相招,彎刀在前剛剛扭轉,還沒來得及逃走,被白蛇追上,一口咬住,喀喀兩聲,斷爲三截,從空中紛紛墜入。盾牌在後面,沒有被咬到,急急飛了回去。
綠衣人看了十分憤怒,大叫一聲,飛身向白衣人衝過去,見盾牌當頭飛到,也不伸手去接,將頭向下一低,身子鑽到了大盾牌的下面,從盾牌的那邊伸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顆烏龜的腦袋。
原來這人變成了一隻烏龜,那面盾牌就是他背上的殼。
烏龜把嘴一張,噴出一顆綠色的火球,徑向長蛇打去,白蛇看到不敢怠慢,把血盆大口一張,也噴出一顆黃色的火球,迎住綠色火球,兩隻火球一綠一黃在空中來往馳逐,拼鬥起來。
王重陽知道這兩顆火球分別是烏龜和白蛇的內丹,他曾經見過妖狐胡雪燕在明月之下戲玩她的內丹,知道這內丹對於他們這樣的動物修成的人來講是至關重要,形同性命,不知道內丹還能作爲武器使用,而且看情形,這內丹顯然比那些刀槍盾牌還厲害,所以白蛇不敢用他的銀槍迎敵,也突出內丹抵抗。
這下王重陽終於明白了,白衣人和綠衣人本來就是烏龜精和白蛇精,就跟胡雪燕本來是狐狸精一樣,所以他們都有內丹。
再往下一想,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所佔的這個地方正是那條白蛇的洞穴,自己每天在這裡練功,練完修月掌之後,坐在那塊岩石上面,身體便開始慢慢上升,並不是自己學會了飛行術,而是那條大蛇在上面張着血盆大口往上吸他。
也可能是它的功力還不夠打,所以並不能將自己一口吸上去。第一次自己事出不虞,大叫一聲,白蛇停止上吸,自己一頭栽了下來。從第二次起,自己不敢再出聲,並且全面配合,所以一次比一次升得高,從一丈一直升到了七八丈,最後一次,白蛇本來已經成功,自己差一點就被它吸進肚裡去,幸好那隻烏龜前來阻止。
其實那隻烏龜也不是什麼好心,他們嘴裡所說的好貨,其實並不是指玄妙宮中的藏寶,而是指自己。他不大明白,人多的是,他們倆爲什麼一定要爭搶自己,都想將自己當作食物吃掉。按理說自己練功的地方正好在白蛇的洞窟之下,應當是白蛇的食物,烏龜卻偏偏要來爭搶。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那隻烏龜,要不是他前來胡攪蠻纏,自己說不定早已經在白蛇肚裡化成膿血了。
本來自己也曾經懷疑過,只是心裡太想學成飛行術了,所以並沒有深究。還有那滴奇毒無比的大水滴,就是從白蛇尖牙上滴下的毒液,這種毒十分的暴烈,能夠讓綠葉剎那變枯黃,把堅硬的岩石腐蝕出一個小洞,自己的胳膊上只是沾了一點點,又用草葉反覆擦了好多次,就這樣還是將水中的魚全都毒死了。
奇怪的是,自己皮膚沾上了毒液卻一點事都沒有。他卻不知自己學會了石龕中那人教的少陽神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的純陽神功,正好是各種陰寒之毒的剋星,東方珂在玄妙宮中所中的那朵幽冥燈煞跟這蛇毒都屬於陰寒一類,毒性卻比蛇毒強十倍有餘,本來必死無疑,但是服了少陽回春丸卻能夠被硬生生從鬼門關中拉回來。王重陽身上只是濺上了一點點,又立即擦去,滲入皮膚的不多,對於水坑裡的那些小魚來說當然是要命的中毒,而王重陽在給師父煉製丹藥的時候,剛剛運起少陽神功,早已將蛇毒消滅得一乾二淨,所以沒有一點感覺。
他到岩石邊塔頭向下一看,從上面到下面的石臺,足有十五丈高,那條蛇的身體有五六丈長,從上面倒吊下去,往上吸自己,已經吸到了七八丈高,再有一掌就到了它的嘴裡。想到那張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王重陽不由得有些頭皮發緊。
щшш_тт kān_¢ ○
至於那條蛇爲什麼不直接從上面竄下去直接將自己吃掉,卻要這樣大費周章地一點點往上吸,難道這樣吸着吃肉更香?可能各種動物都有自己吃東西的方法,不可一概而論。幸好白蛇有這樣的習慣,不然自己也活不到現在。
王重陽擡頭再看空中,白蛇和烏龜的內丹仍然在來往馳逐,一時間也看不出誰更佔優勢,心想,最好他們兩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誰也勝不了誰,最後鬥個兩敗俱傷,雙雙墜落下來,自己來個漁翁得利,將它們都殺死,省得它們出來害人。
原先他還覺得師父東方珂一定能夠收拾白蛇,現在看了它跟烏龜的對鬥,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了,心想,要收拾它們倆,看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它們引到石龕那裡,請那位老兄收拾。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位老兄的功夫,能不能成功實在是難說得很。最好是把它們引到玄妙宮中,把他們陷在陰陽微塵陣中永遠出不來,或者讓他們嚐嚐那朵幽冥燈煞的厲害。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覺微風拂面,眼前人影一閃,一個灰衣人站在他的身前,他根本就沒有看清那人是怎麼來的,再一看那人的衣着相貌,不由得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