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初認爲,自己絕對有理由相信,總有一天,何咪能夠發現他的好,答應做畫秋的嫂子的!
從私人醫院的地下車庫中出來以後,何咪將自己的紅色凱迪拉克徑直開向與蘇傾城約定好的法式餐廳。
也許是被馬上要見到蘇傾城的喜悅驅使着,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何咪覺得轉眼就到了餐廳門口。利落地停好車,何咪嫋嫋地向着門口笑吟吟的服務員走去。
這家餐廳的生意非常好,幾乎每天都人滿爲患。幸好,深諳其道的何咪早在兩天前就把位置訂下來了,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走向後排靠窗的座位。
何咪意料之中沒有看見蘇傾城的身影,擡起手腕看了看鑲鑽手錶上的時間,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三分鐘,何咪放心地笑了笑,想必蘇傾城並不是爽約,而是習慣準點赴約,是她自己來早了,等一等也無所謂。
凝視着明滅的燭光,何咪靜靜地回憶着約蘇傾城用晚餐時的對話。
那天,好不容易勸服蘇傾城留在私人醫院裡一夜,何咪美其名曰是“以免有內傷突發”,實際上是有想要與蘇傾城單獨相處一晚的私心。
蘇傾城答應後,何咪開心不已,甚至連與沈初說好要去開導沈畫秋的事情都忘記了,但是爲了蘇傾城,何咪只能不好意思地和沈初商量,通過打電話來了解畫秋的真實想法。
電話裡,素來沒心沒肺、不知憂愁的沈畫秋一直在悶悶不樂地唉聲嘆氣,聲音低沉,好像下一秒就能嚎啕大哭出來似的。何咪在辦公室裡柔聲勸導,不辭辛苦地一遍又一遍重複安慰,總算將沈畫秋內心的矛盾瞭解清楚了。
不出何咪的意料,與別的同齡小女生一樣,沈畫秋的愁苦無非是因爲“情”之一字,喜歡的人不出現,難得出現了,又不喜歡自己,沈畫秋只能悲催地默默暗戀着,結果呢,看着暗戀的人和別人雙宿雙飛,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成了炮灰”。
對沈畫秋照搬電視劇情節來演繹暗戀小女生的真相一無所知的何咪費盡口舌,諄諄教誨,估摸着差不多說到位之後,才用一句“你還年輕,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結尾,掛斷電話,馬上小跑着去往蘇傾城所在的病房。
“蘇少,你感覺好點兒了嗎?”何咪溫柔非常,一張白嫩的臉上微微泛着紅暈。頗有一種小家碧玉般的美麗。
蘇傾城點了點頭,面色如常地看着一臉嬌羞的何咪,說:“何醫生,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不需要人看着。天馬上就要黑透了,你一個女人,獨自回家不安全。”
對於何咪,蘇傾城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位不錯的醫生,臉盲症晚期在只有沈初與何咪兩位醫生,而且是一男一女的私人醫院裡,也稍微得到了治癒,勉強能認得出。
至於其他想法,蘇傾城真心沒有,說這一番話的原因,無非也是
因爲被藍靜怡看到他與蘇茵茵在一起的畫面,才導致今天這個後果。所以,除了藍靜怡,蘇傾城必須避免和別的女人獨處一室的可能。
然而,傳到何咪的耳朵裡,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就變成了情人充滿愛意的關心,令何咪心跳加速,十分受用。
在何咪眼裡,蘇傾城是富二代中的戰鬥機,同其他的富二代一樣,蘇傾城什麼都不缺,就算是女人,想要這一種類型,絕對不會只撲上來一個人。從蘇傾城對藍靜怡的態度來看,他現在鍾情的類型是比較內斂的女人,也正因如此,對於蘇茵茵那種外露的人,蘇傾城只有厭惡。
所以,何咪決定,在藍靜怡失蹤的這段時間裡,要儘可能地以藍靜怡的樣子出現在蘇傾城身前,最好,能在蘇傾城找到藍靜怡之前,成功代替她在蘇傾城心中的位置,甚至李代桃僵,成爲下一任的蘇太太。
“蘇少,”何咪並沒有迴應蘇傾城的“逐客令”,而是旁敲側擊地打聽起蘇傾城的喜好,“你經常去國外出差嗎?你最喜歡吃哪個國家的食物呢?”
滿腦子都是藍靜怡決絕離去的身影,蘇傾城沒有心情回答何咪莫名其妙的問題,直接冷冷道:“我累了,何醫生你要是不回家,就回你的辦公室去吧。”說完,蘇傾城在也沒看牀邊的何咪一眼,直接側身躺在病牀上,將冰冷的背影留給身後的女人。
說一點兒都不難過是絕對不可能的,何咪微微撇了撇脣角,還是小心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關了病房裡的燈,卻沒有走出病房,而是轉過身,又躡手躡腳地走到病牀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斜倚在沙發靠背上。
何咪怔怔地看向病牀上的蘇傾城,在黑暗中準確地辨別出他的身影,看着看着,何咪的眼皮有些疲乏,眨巴了幾下,便合上了雙眼,沉入睡夢中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咪是在蘇傾城穿衣服的聲響中醒來的,睜開朦朧的雙眼,映入何咪眼簾的是蘇傾城結實健壯的後背,顏色正好的皮膚上鼓起一塊塊有力的肌肉,搭配上胖瘦適中的身形,饒是見慣了各類身體的醫生何咪,也不得不承認,蘇傾城完全符合那句“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身材。
目瞪口呆地盯着蘇傾城的背部,何咪並沒有感覺到,正有兩行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鼻孔裡緩緩流下來,而這兩行液體在蘇傾城套上襯衫,還未來得及係扣子就轉過身的一剎那,流淌得更加洶涌了。
醫生也會流鼻血?而且流鼻血也不馬上處理,只是發着呆,任憑血流成河?蘇傾城覺得有些好笑,脣角微微上揚,一夜長出的短鬍渣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有男人味。
“蘇少!”眼看穿衣完畢的蘇傾城移動着大長腿,欲要走出病房,何咪忙一邊大喊出聲,一邊站起身小跑過去。這一動,鼻血直接流了下來,何咪低頭看了看大理石地板上
的鮮血,第一反應不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而是馬上拉起蘇傾城的手臂,迫切地問道,“蘇少,你沒事吧?哪裡的傷口裂開了?”
輕輕掙脫何咪的手,蘇傾城沒有說話,反倒伸出乾淨修長的食指,朝向何咪的鼻孔處。
接收到蘇傾城的提示,何咪忙用手摸了摸鼻孔下的人中,感覺沾到了什麼溫熱的液體,還以爲是鼻涕,結果定睛一看,手指上竟然一片猩紅!何咪的臉越發紅潤,眼神不自在地飄忽着,雙手立刻伸到白大褂的口袋裡,想找點紙巾之類的東西擦一擦。
倒不是怕血,暈血的人是沒有辦法成爲醫生的。何咪只是擔心自己在蘇傾城心中的印象會大打折扣,卻失望地發現口袋裡什麼都沒有。她不敢去看蘇傾城,生怕在後者的眼睛裡看到她不想看到的嫌棄,擡腳向病房外走去,只想讓丟臉的自己趕緊消失在蘇傾城眼前。
“何醫生!”
伴隨着低沉的嗓音,何咪的手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倏地拉住,還未來得及好好感受那隻手傳來的熱度,蘇傾城就把手收回了,緊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灰色的手帕,遞給怔怔望着他的何咪。
直到蘇傾城驅車離開私人醫院,何咪都沒有移動半步,更沒有擦拭鼻子下的鮮血,只是顧自握着手心裡的手帕,沒完沒了地傻笑着。
倒是剛來醫院上班的沈初,看到何咪笑着流血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也不知哪裡來的神力,馬上把何咪一把橫抱起,快步走到隔壁的病房裡,還給何咪從頭到尾做了個全身檢查。最後,看到檢查結果的沈初總算可以放下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得出一個準確的病因,那就是——
上火。
那天之後的一週裡,沈初每天一日三餐地給何咪送來冰糖雪梨粥,必須監督何咪喝完,才肯回他的辦公室。而沈初不知道的是,何咪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給蘇傾城,短信也沒少發,沒捨得用的手帕更是洗了又洗,風乾之後,一直攥在手心裡。
何咪自以爲,既然蘇傾城把手帕給她,一定是因爲對她有了別樣的情愫。然而,當何咪主動頻繁地拋出橄欖枝,蘇傾城卻越來越不耐煩,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令好幾天沒有聽到蘇傾城低沉性感的嗓音的何咪失魂落魄。
但是,何咪絕對沒有放棄,並且決定儘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與蘇傾城見面,要不然,如果藍靜怡在這時候回來了,她之前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費了。
什麼樣的理由,會讓蘇傾城不得不來赴她的約呢?蘇傾城最在乎的東西,或者最在乎的人,是什麼呢?
無意中瞥向辦公桌上的錄音筆,何咪素手捏起錄音筆上繫着的黑色繩子,使之懸在半空中,輕輕地左右搖擺着,心中有了主意。掏出手機,何咪一邊在通訊錄中搜索着蘇傾城的號碼,一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