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漓一大早便出門,這次因爲行動不便,她改坐馬車,重夜當車伕。本來還以爲宿軝橫會跟她一起去,結果她見到可邵鶴之後才知道宿軝橫根本就沒來。
“沐小姐是專程來找宿公子的?”邵鶴覺得很奇怪,找人怎麼找到他這裡來了?
呃……“不是,我是來看看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皇上已經答應會徹查這次的貪糧的官員,你們可以放心。”
“這樣啊,我們看到結果就會走了。不會多加爲難的。”
“不,你們要爲難。”沐錦漓語出驚人,把邵鶴都嚇了一跳。
“沐小姐的意思是?”
沐錦漓邪笑,“寧國公府,不是還沒沾一點髒水呢嘛?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過他呢?”貪糧官員名單她已經交給皇帝了,皇帝這次找不了寧國公府的麻煩,寧國公府一定會有所鬆懈,這正是她下手的好時機。
“沐小姐有辦法?”一想到可以扳倒寧國公府,邵鶴也有點雀躍,只是他妹妹的仇卻不能報了。 Www☢тTk ān☢¢〇
“當然。”沐錦漓信誓旦旦,“不過還需要邵鶴你的配合喲。”
沐錦漓不是真的有能力對付寧國公府,只是,戶部是寧國公府的黨羽,她要動某些人,就得從寧國公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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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邵鶴那裡出來,沐錦漓還打算去找某人算算賬,不曾想碰見了一大波麻煩。
一羣黑衣人手持利劍,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將她的馬車團團圍住,周圍的百姓們嚇得四下逃竄,瞬間,人來人往的街道只剩下飄蕩在空中的灰塵。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居然明目張膽的殺人,呦呵,膽兒挺肥的。
沐錦漓目光如炬,“你們是誰派來的?”
領頭人眸中殺意頓起,“你還不配知道我們的主子是誰。”
沐錦漓拉住蓄勢待發的重夜,冷笑連連,“一羣蠢貨!”她身邊有梟羽閣的人保護,所以她不怎麼擔心,腦中飛速思考,到底又是誰看她不順眼,不惜出動這麼多人來取她小命。
第一個想到的是孟傾漣,但應該不是她,她目前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而且她們兩人目前爲止的仇恨還沒有放到明面上來,買兇殺人應該不至於。
排除了這個,再加上太子又跟她暫時在一條船上,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青玉司南佩搞得鬼了。
好啊,她沐錦漓還什麼都沒幹呢,竟然還自己送上門來!得了,新仇舊恨一起算吧,不用客氣!
簡直就是找死。
沐錦漓的手高高擡起,又輕輕放下……
咦?殺一他們人呢?沐錦漓暗叫不好,終於有了點危機意識,扯着重夜的手愈發用力,上身前傾,湊近重夜的耳朵小聲地道:“重夜,你傷還沒好,不要跟他們硬碰硬,如果可以,你想辦法逃出去,然後,回去找太子殿下,知道嗎?”沐錦漓沒有多大把握上官謹會出手相助,不過現在還有比上官謹更好的人選嗎?
尋求前世不共戴天的仇人的保護,沐錦漓內心是十分煎熬的,還不如讓她死了呢。
她還是不打算靠上官謹的,但,先把重夜弄走再說!
重夜理解能力
還是可以的,目視前方,注視着敵人的一舉一動,“那小姐你怎麼辦?屬下定拼死保護小姐您!”
沐錦漓對着重夜的腦袋一巴掌拍過去,絲毫不手軟,但畢竟是女兒家家的,力氣再大也傷不了重夜分毫。“本小姐辛辛苦苦把你這條小命從鬼門關拉回來,不是爲了讓你隨時赴死的!你給我聽着,今天你要是不聽話,就永遠都別想回你原來的主子身邊!”
對面的黑衣人隨時觀察着馬車上兩人的舉動,出發時原本只以爲對付一個千金大小姐而已,簡單得很,卻發現這位大小姐來頭可不小呢,身邊暗處高手衆多,他們不是對手。
可來的時候凝小姐吩咐了,任務沒有完成就提頭來見! 他們也怕啊,所以調動了些之前埋在京城的探子,這才成功將那羣殺手引開。
剩下的這個男人,即使他武功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根本就不足爲懼。
沐錦漓的威脅對重夜沒有用,見他仍是一點都不聽話,沐錦漓也急了,重生之後,除了家人,她最想保護的便是悟塵和重夜,這兩個前世對她交心之人。
重夜爲了自己已經踏過鬼門關一次了,絕對不可以再有第二次!絕不可以!
“重夜,對不起。”沐錦漓道。重夜還來不及思考爲何說對不起,只見一陣白粉飄過,他視線模糊,再也沒了知覺。
沐錦漓將重夜安頓好,自己下了馬車。對面的黑衣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她向前走了幾步,黑衣人瞬間警惕。
“你想做什麼?”
沐錦漓牽着馬車的繮繩,攤攤手,無辜道:“我的人都被你們搞定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幹什麼?還不就是乖乖聽話點免受折磨不是嘛?”
領頭人冷哼,“還算你識相。”
沐錦漓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一臉乖巧地問道:“是我自己過去,還是你們自己過來?”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顯然是在懷疑沐錦漓話裡的可信程度,但……他們幾個男人,居然怕一個女人這要是傳出去……
“你就站那裡別動,否則,我們手裡的劍可不會客氣!”
“好,我不動。”沐錦漓站好,握着繮繩的手緊了緊。忽然,她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幾個黑衣人腳底下的靴子的樣式,似乎有點奇怪。
京城那些貴公子的靴子多以精緻爲主,質料樣式多樣,其材料夏秋用緞,冬則用建絨;其有厚底薄底之分,且一致是高筒靴。短筒靴根本就無人問津。
像這幾個人短筒靴上的樣式,也是從未見過的……
沐錦漓眸光深沉,多留了幾分心眼,對這幾個黑衣人的身份,也有了幾分好奇。
黑衣人動作迅速,沐錦漓思考的時間內,就已經走近了不少。
沐錦漓靠在馬車上懶懶擡眸,隨意打了個哈欠,看這幾個人畏首尾腦的樣子,簡直是無趣,“哎,你們動作再不快點,待會兒城中巡邏的官兵可就會來了。”
那幾個交換了眼神,加快了挪過來的速度。
有意思。敢光天化日之下劫人,還以爲是哪家好漢呢,原來還是怕的啊。沐錦漓理了理耳朵邊散落的頭髮,身體站直。
只剩幾步距離了……
沐錦漓拔下頭上唯一的簪子
,狠狠刺在馬身上。
這匹是汗血寶馬,日行千里,那速度不必說。沐錦漓這一簪子下去,馬兒受了驚,仰天長嘯,直愣愣地衝着那羣黑衣人而去。
距離太近,又事出突然,黑衣人無法制止,只得齊刷刷閃開,任憑馬車跑遠。
也有想追上去的,只不過他們此行的目標――沐錦漓,就在原地站着,其他不想幹的人,走了就走了吧。
幾把劍閃着冷光,架在沐錦漓的白皙脆弱脖子上,沐錦漓剛纔的鎮定瞬間消失不見了。“我跟你們走,你們別亂來啊。”
“走!”
馬車早已消失在遠方,沐錦漓回頭看時,什麼都沒看見,心底忽然就鬆了口氣。
安全了……就好。
被蒙着眼睛帶進一個小黑屋,那羣人絲毫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
“我自己會走,推我幹嘛呀!”無數次推推搡搡之後,沐錦漓終於在一次落地後忍不住抱怨。
地面上全是灰,周圍的光線似乎也暗了不少。
沐錦漓尋思着這是什麼地方。眼罩被摘開,她快速在周圍掃了一圈,是一個看起來荒廢了很久的小木屋,角落裡都結滿了蜘蛛網,而她身上,早已髒亂不堪。
這對於有些愛乾淨的沐錦漓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你就在這裡好好待着,不要妄想逃跑。”領頭人說完這句話後,帶着人出去,然後落鎖。
沐錦漓起身,剛纔那一摔可摔的不輕,她的屁股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屋子裡連個乾淨的落腳地也沒有,這讓沐錦漓很是火大。
門口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有人守着,但很奇怪的是,這些人抓她來又不傷她,到底想幹什麼?還有,方纔她匆匆一掃,似乎看到了一抹靚麗的顏色站在門外。
是個女子。
那女子是誰呢?這讓沐錦漓無端想到那次家宴在錦屏院的那間房裡的屏風後看到的繡花鞋。
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沐錦漓嘆氣,她最近真的是黴運當頭啊,也不知道馬兒載着重夜安全回府沒。
誰來救救她啊……
再來說說本該和沐錦漓同路的宿軝橫,因爲昨晚憂思過重,失眠了,今早又破天荒的起晚了,待他反應過來,已是匆忙往沐府趕。卻被告知沐錦漓一大早便出門了。
宿軝橫又往邵鶴那裡去,結果才走了一半的路,在路上碰見了沐錦漓的馬車,但很奇怪的是,沒有車伕,馬兒也好像是發狂了。行人避之不及。
宿軝橫心咯噔一下,吩咐莫別上前把馬車攔下。
掀開車簾,沒有沐錦漓,只有一個昏迷的男子。他沒見過,但是認識。
沐錦漓身邊的人,太子原暗衛!
沐錦漓肯定是出事了!
宿軝橫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心神不寧。要是此行是他作陪,他定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該死!
莫別觀察着他家公子變化莫測的臉,謹慎地道:“公子?”
這一聲喚,宿軝橫回了神,他一字一句道:“莫別,去,查清楚這是誰幹的!把人給我就出來,若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唯你是問。”
莫別頓時就有了一種“吾命休已”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