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美貌是一種罪,那麼夜無仇一行人簡直就是一衆揹負如山罪行的惡徒!
夜晚的營地,篝火的光亮好似真個繪者攥着飽蘸孱了水的染料的畫筆,勾勒出迷迷朦朧之感。霍靈暢倩影輕愁,雙臂環膝,雙眼發直地盯着火叢最頂端搖曳跳躍的苗兒,不知在想些什麼。溫暖的橘紅色再她那精緻到足以惹起任何正常男子憐愛的小臉流淌着,不停變幻這暖色的分量,於不知不覺中平添了幾分別樣風情。如果將這種融化人心的力量誇張一點講道,那就是可以將一切男子罪惡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
而這,就是讓在她身邊的夜無仇霍傑苦笑不已根源!
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目光交織而來,攜帶着火熱、驚詫、傾慕以及誅般人類美好情感,宛如剛下生活潑的小馬駒撒了歡奔跑在霍靈暢的臉龐。
身爲當事人,霍靈暢倒一無所覺,自顧自地想着自己的事,但夜無仇確確實實感覺到了池魚之殃。他與霍傑無奈地對視一眼,隨後有將目光投向了營地邊緣一處,那裡,一輛小巧的馬車安靜地立在那裡,燭火憧憧將三個倩影清晰地映在了紙窗上。
只是一剎那,夜無仇便收回目光。
“怎麼了靈暢,少女懷春了?”霍傑好笑地拍了拍霍靈暢的肩膀。
霍靈暢彷彿魂遊太虛被霍傑這一拍靈魂迴歸了,輕微地一激靈,霍靈暢茫然擡頭看了看霍傑道:“怎麼了,霍傑哥哥?”
霍傑噙笑問道:“有什麼心事麼靈暢,說出來讓哥哥替你解解。”
“我……我能有什麼心事啊。”霍靈暢目光閃躲。
“你這樣是個人都看出你狀況不對,更何況你霍傑哥哥從小便與你一起長大。”說着,夜無仇向霍傑使了一個詢問的眼色,霍傑回以搖頭。
聞及此言,霍靈暢頓覺臉龐發熱,一股異樣的情緒趨勢她難以在此地久留,便起身噔噔噔跑走。
“無仇,我去看看。”霍傑追着霍靈暢的腳步尋去。
經過久日行程,此宿營地已接近斷天山脈,整體地勢已經有顯著的上升。這些日子行程倒頗爲順利,尚未遇見什麼坎坷,但鏢局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曾將一顆懸着的心放回肚子裡,畢竟,真正的危險之地遠未到來!斷天山脈上,倒是有前人披荊斬棘開闢出一條大路,但山上的剪徑強人山賊團伙又怎會失此良機?因此,被斷天山脈分隔的兩地居民甚至璇星與古天落兩國通商時時慘遭攔截而損失大量財物。官府不是沒想過清剿流寇,但無奈斷天山脈實在過於龐大,延延綿綿一望無垠,圍捕匪寇無異於大海撈針,因此只能作罷。但你要打算走密林小路,那亦非明智之選。先不說林獸能否放過你,就是其中縱橫錯雜荊棘叢生的天然陳設,也能讓你頭暈腦脹失去方向感。
但斷天山脈的危險程度在衆人心中只能排在其次,以前白虎鏢局也不是沒走過。真正讓衆人內心充滿恐懼的是龍蟠大森林!雖然按路線來講要穿越的只是龍蟠的一個邊角,然怎奈總使如此,亦不是他們這羣低級鬥士可以踏足的。
所以,藍鏢頭有着怎樣的打算,鏢局人員只能不明所以暗暗揣測。
但此時,顯然不是揣測的好時機,只因一陣馬蹄聲與車輪顛簸嘎吱聲混雜傳來。
“全員戒備!”莫雷雄獷的聲音略顯低沉。
衆人頓時忙做一團,迅速取出趁手武器,簇擁在幾輛大車兩旁。
迎面一人當先躍馬,左手高舉火把,右手庸散地握着馬轡。隨之逐漸靠近他的全貌也逐露崢嶸。此人尚年輕,左配長刀,右備香嗅,眼神睥睨,舉止粗橫,整個一紈絝子弟。
緊接着後面的車隊才緩緩趕來,在爲首大車上樹立着一面大旗,大旗上用着金絲繡着一個大大的“李”字。
李家鏢局!
莫雷此時的臉徹底陰沉下來,而瞭解內幕的鏢局成員亦是全身繃緊。李家鏢局,是附近一帶家喻戶曉的大鏢局,不爲其他,只因此乃李家自家創建的鏢局。李家也是不弱的家族,與霍家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其實力也是可想而知。
原本兩家鏢局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但於一次巧合之下,李家少爺見到了紅蓮姑娘真容,自此念念不忘。在不勝其煩的糾纏下,脾氣再好的姑娘也會翻臉,紅蓮就將這李家少爺李邵陽狠狠修理了一頓,但這絲毫沒有潑滅李邵陽的興味,他爲了可以說是挑逗紅蓮,仗着家裡的勢屢屢找茬,甚至還殺了白虎鏢局幾個人。兩家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了。但在紅蓮以及她二姐妹的眼中,李邵陽實乃一鼠輩,當真可笑至極。
“呦,這不是白虎鏢局嗎?這麼巧啊,當真緣分。”李邵陽揶揄着,眼神在人羣裡斜斜瞟了兩眼。
“呵呵,勞煩貴人了還記得我們白虎鏢局。”莫雷冷笑道。
“這是哪裡的話,我們李家鏢局和你們白虎鏢局親如一家怎有‘勞煩’一詞呢。是吧紅蓮姑娘!”李邵陽故意揚聲道。
見無人應答,李邵陽還道紅蓮不在此間,悻悻來回掃視。而無巧不巧,此時霍傑與霍靈暢兄妹二人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霍傑問道。
那李邵陽,目光滯止在霍靈暢那冰清玉潔的小臉上,一種佔有的慾望隨着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盛,最後竟赤裸裸不加絲毫掩飾。
翻身下馬,李邵陽一路小跑急不可耐地來到霍靈暢近前,搓着手上下打量着:“你們白虎鏢局真是個好地方啊,盛產美女麼,紅蓮我可以不惦記了,但我要她。”話音還未落,他早已伸出手試圖撫摸霍靈暢的臉龐。
“你找死!”
四道不同聲音齊齊入耳,出奇的一致,飽含着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