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寇步行,兩條腿追不上四條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蘭子義率領的輯虎營遊騎把身邊的同伴一個一個射翻在地卻沒有辦法還擊,
賊寇點着火把在明處,輯虎營三百來人在暗處,
賊寇放箭蘭子義他們就退,賊寇投矛……投矛射程太近就沒法擊中。
賊寇被騷擾的心裡焦躁,想殺人卻殺不了。
好比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剝光一個絕世美女放在他眼前,只許看卻不讓動手,你說他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雖然蘭子義他們人數不多,一輪放箭造成的殺傷對賊寇而言傷不到要害,但這樣連續騷擾卻讓賊寇蠢蠢欲動,陣型也開始波動。
被射了半天后,帶隊的一個賊寇頭目好像發現了什麼訣竅,高聲說:
“大家不要慌,正妖騎兵人數不多,
你們數數,正妖每次放箭就那麼幾隻,他們這是在虛張聲勢。
天將神算無漏,正妖主力已經被我們圍住了,大家排好陣型,我們一起上,把這夥惹人煩的正妖騎兵給幹了。“
賊寇頭目聲音響亮,傳的連蘭子義他們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桃逐兔對蘭子義說道:
“少爺,賊寇看穿我們的行動了。”
蘭子義笑道:
“要的就是讓他們看穿。”
然後蘭子義問一旁桃逐鹿:
“逐鹿將軍,能不能把剛纔叫囂的那個混蛋給我滅了?”
沒等桃逐鹿回話桃逐兔就搶着答道:
“少爺太看不起我了,這等小事何須勞煩二哥?交給我便可。”
說着桃逐兔輕拉繮繩,改變馬匹奔跑方向,畫出一道大弧線朝賊寇陣線切過去。
蘭子義見桃逐兔突襲而去,本想叫住,一旁桃逐鹿說道:
“衛侯不用擔心,三郎滅了那口猶如探囊取物。”
蘭子義這才安下心來,招呼手下輯虎營將士向城門方向後撤。
桃逐兔猛抽馬股,一路加速畫出一個圓弧,
圓弧的邊緣一點幾乎與賊寇陣線相切,
在賊寇看來只見一人一馬流星一樣的劃過夜空,捲起一路煙塵,夾雜着急促的馬蹄聲掠過陣前,
那速度快的肉眼都看不清楚,唯一定格在賊寇眼中的畫面是馬上的騎手在離陣最近的一點踩着馬蹬半立起身子,左手用力,右手拉滿,悶聲喝道
“中!”
下一個瞬間這一人一馬便疾馳着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之中,
讓賊寇們回過神來的是陣中傳出的慘叫聲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回頭望去剛纔說話的頭目捂着左眼躺在地上打滾,手指之間露出來長長的箭羽。
這一次突襲徹底激怒了賊寇,沒有這麼打仗的,不斷騷擾的輯虎營騎兵簡直就是一直嗡嗡直叫的蒼蠅,太煩人了,
賊寇忍無可忍,胡亂嚎叫着向城門方向發起衝擊,誓要拍死這隻煩人的蒼蠅。
桃逐兔催馬回到陣中,蘭子義拍手連說
“好!好身手!”
桃逐鹿拍了拍已經回到陣中的桃逐兔肩膀,取出馬鞍上掛的水壺遞給自己弟弟,
桃逐兔結果水壺喝了一口,然後擦了把汗,說道:
“賊寇陣前果然設置了陷馬坑,有的地方草色都不一樣,跑過之後才發現,
幸虧運氣好,要不剛纔就交代到那了。“
蘭子義說道:
“現在就讓他們自作自受,大傢伙等着看吧。”
那邊賊寇怒火中燒,仗着自己人多抄起傢伙點上火把就向城門方向衝過了,
後面圍攻禁軍的賊寇見狀慌忙喊道:
“小心啊,前面有陷馬坑!”
可是衝鋒的賊寇已經撒丫子跑開了,即使聽到後面同伴的提醒也已經剎不住車,天還黑成一片,不仔細看怎麼看得清腳下,
衝鋒的賊寇在一條線上同時陷到地裡,只有一部分人衝了過去,爲蘭子義他們指明瞭安全通路。
蘭子義大聲叫好,然後扭頭對桃逐鹿說道:
“鳴鏑!”
沒等蘭子義把話說完,桃逐鹿已經取出箭囊裡的鳴鏑對準城門樓就是一發,
尖利的呼嘯聲劃破夜空,最後沉沒在城門樓的屋檐上。
然後就看到城牆上一瞬間全都點起火把,城門樓裡鼓聲大作,從城牆下看過去好像人山人海,密密麻麻。
緊接着城門洞開,熊熊燃燒的裕州城中涌出無數火把,戰士們高聲吶喊着出城,衝向賊寇。
蘭子義見到後笑着說:
“這貨還真有點子,居然真能把城牆給點亮了。”
然後蘭子義對着輯虎營騎兵吶喊道:
“那條路能走那條路不能走剛纔都看清楚了?
這回要是還栽倒坑裡可就是自己不長眼了。“
輯虎營將士聞聲哈哈大笑,接着桃逐鹿大呼:
“取槍!衝鋒!“
此時的輯虎營將士們早就急不可耐,聽到號令之前就已經拿出長槍,得到命令後連忙列陣向賊寇衝鋒而去。
本來時間倉促,賊寇挖的陷馬坑並不深,裡面也沒有埋倒刺,被自己坑了的賊寇只是摔了一跤,
但中了陷進還是深深的震撼了賊寇,尤其是中的是自己挖的陷阱。
走在安全通路的賊寇看見身旁兄弟掉進坑裡都傻了眼,不知道該前進還是該後退,
結果歡迎他們的是北邊整面城牆燃起的火把和城門洞裡鑽出來的數不清的人,
還有一批凶神惡煞一樣衝過來的騎兵想要取他們的性命。
賊寇顯然沒有想到城裡還有這麼多官軍,不僅站滿城牆還如同潮水一般涌過來。
賊寇當中有人驚叫道:
“正妖主力不是被圍了嗎?哪來這麼多人?“
“難道這是正妖的誘敵之計?“
“天將算錯了!我們中計了!“
流言在賊寇陣瘋傳,剛纔還要誓滅正妖的賊寇立馬掉頭逃跑,
那些陷進坑裡的人掙扎着往出爬,可是卻互相掣肘,一個踩一個,一個拉一個,艱難出逃。
蘭子義他們的騎兵怒吼着衝來,左手持矛,右手拿刀,順着安全通路穿過陷馬坑,一路順手揮刀斬殺賊寇,
等全軍越過陷馬坑後三百騎兵重新集在一塊,接着驅趕賊寇。
賊寇們沒命的奔跑,只想逃脫身後砍來的馬刀。
剛纔賊寇發動衝鋒已經動搖了包圍禁軍的陣型,這個時候一片人被趕着往回逃又直接衝到了賊寇自己的臉上。
雖然剩下的賊寇還有很多,這些賊寇的頭目也盡力組織自己手下阻擋敗退回來的友軍,
但烏合之衆就是烏合之衆,沒有長期的訓練,沒有令行禁止的意識,被身後的騎兵驅趕只有逃跑的份,
這羣流寇只能乘勝冒進,不能堅守逆轉頹勢,
這就是正規軍與平民的區別。
賊寇自相踐踏,亂成一團,
蘭子義率領三百騎兵如如無人之境,在混亂的賊寇羣衆縱橫馳騁,衝出一條又一條血路。
跟隨蘭子義鳴鏑出城的禁軍跑步跟上,先是解決掉落在後面坑裡的賊寇,然後取出弓箭,對準賊寇人員擠得最多的地方一陣猛射,
放過幾輪箭後,爲避免誤傷已經深入敵陣的輯虎營騎兵,禁軍將士便收回弓箭,取出馬刀向賊寇發起衝鋒。
在這樣凌厲的攻勢下賊寇已經完全混亂了,
再也沒有像樣的陣型組織起來,北門外的賊寇已經完了,他們剩下的事情只有逃命一件。
蘭子義率領的輯虎營騎兵衝殺了一陣賊寇之後終於來到了賊陣中央,見到了被圍的禁軍。
被圍的禁軍將士已經損失了一半人,
在見到蘭子義後這些死裡逃生的禁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紛紛聚集到蘭子義馬前,跪地痛哭,
有人帶頭說道:
“侯爺!我們不聽侯爺的命令結果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幸虧侯爺出手相救,我們才能逃出生天,
侯爺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從今我們往後這條命就是衛侯爺的!“
其他禁軍將士都跟着一起附和,嗚咽着哭出聲來。
蘭子義騎在馬上,挑着下巴俯視馬前禁軍,穩穩的說:
“你們違抗軍令,本應全部處死以正軍紀。“
聽到全部處死馬下跪着的禁軍明顯一振,各個心神不寧。
蘭子義見達到效果,接着說:
“不過你們的營將和一半兄弟都死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自己的罪過。
現在賊寇侵逼,正是用人之際,
殺了你們於事無補,留着你們還能上陣殺賊。
從今往後如果再敢抗命我就把你們挨個車裂,聽懂了嗎?“
蘭子義目露兇光,沉着嗓子把話說出來,
馬前跪着的禁軍沒想到這麼一個文弱書生竟然有這等氣勢,
再加上剛纔一番驚心動魄的戰鬥,真是已經徹頭徹尾的服氣了,
聽完蘭子義所說幾千禁軍當下磕頭不止,不停地說:
“不敢了,小人今後再也不敢抗命了。“
身後另一營禁軍已經從後面殺了上來,與蘭子義他們匯合在一起。
營將跑的氣喘吁吁,來到蘭子義馬前說道:
“侯爺妙算,我們還真的以少勝多。“
蘭子義掉頭望着這營將,問道:
“打了這麼久還沒問你名字呢。“
那營將抱拳答道:
“小人李廣忠,願爲侯爺效死命。“
蘭子義聽到後笑了笑,沒有答話。
李廣忠接着問道:
“侯爺,北城外賊寇倒是被我們給趕跑了,但山坡上的馬我們怎麼搶回來?”
蘭子義望着東邊遊動的火把,陷入沉默,
這時城牆上突然有人揮舞火把發出信號,
李廣忠看見後忙說:
“侯爺,東邊有人繞城而來!“
蘭子義趕忙扭過身子望去,只見黑暗中一陣煙塵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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