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華笑道:“本來還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現在已經明朗多了。”
小杏忍不住嘆氣:“相爺跟咱們不對付,官復原職,指不定還要坑咱們呢!”
“他現在自顧不暇。”秦霜華並不擔憂,她揮了揮手,說:“現在最關鍵的是,本來本宮跟他說好的條件,是秦玉露封妃,我能拿到一筆錢。
但是現在他直接就官復原職了,沒有了胡蘿蔔在前面引着,驢是不會往前走的。所以估計他要陰下我這筆銀子。”
小杏有些不解:“現在咱們自己都難自保,您還在乎那點兒銀錢?”
秦霜華瞪眼:“當然在乎了!越是困境,越要想辦法擺脫困境,咱們在這兒又不是長久之計。”
“您覺得咱們還能出宮?”小杏問道。
“能,當然能!”她輕笑一聲,“就算我沒這個本事,你家王爺也會來接我出去的。”
“可是王爺他……”
秦霜華伸手打住小杏,語氣堅持:“你家王爺,沒那麼容易死,我相信他。”
小杏看到秦霜華這麼信任蕭成野,她心中也有幾分的希望似的,於是跟着握拳。
“對!我們相信王爺!”
只有張順皺着眉頭,心裡有些焦躁。
他不止是放出了一隻信鴿的問題,而是和王爺在宮中,還有京裡的暗樁都聯繫上了,但是沒有人能聯繫得上蕭成野。
雖然他不願意說什麼凶多吉少的話,但是情況很不容樂觀。
秦霜華被關了好幾日,衆人只知道,皇帝狩獵回來之後,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但是沒有人知道是誰。
後來傳說秦玉露在狩獵的時候被封了妃,所以大家都在傳,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秦玉露。
秦玉露在宮裡走路都是趾高氣揚的。
但是後來又有人傳了,未央宮被皇上圍起來了,每日有好菜好飯去送着。
但是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宮中人猜了很久都猜不到。
這次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絕了!
一天傍晚的時候,秦霜華正在吃飯,突然,皇帝破天荒地來了未央宮。
秦霜華放下筷子,起身接駕。
皇帝進來之後,非常日常地搓着手,說道:“正在
用膳?”
秦霜華應道:“是。”
“那挺好,朕也沒吃,坐下來一起用。”皇帝說着,便坐了下來。
安德海趕緊招呼人送上一套碗筷。
本來已經習慣和秦霜華同桌而食的三德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滿。
皇帝一來,把他給擠下桌子了。
安德海把桌子收拾了一遍,重新上了桌子的菜。顯然是有備而來。
秦霜華皺了皺眉頭,沒有動。
皇上這是做什麼,專門來跟她一起吃飯?
真是夠夠兒的了!
而且上的這些東西,她都不喜歡。
皇家講究中正平和,所以皇帝的飲食,味道雖然好,但是不夠刺激。
秦霜華最近愛酸愛辣,而且是無酸辣不歡,每天晚上必吃一碗用朝天椒做的麻辣面。
現在都給撤下去了,她看着桌上豐盛的吃食,卻覺得異常寡淡。
她不動,皇帝卻直接加了一塊雞肉給她。
明明旁邊是有公用的筷子的,現在皇帝卻拿着私人的筷子給她夾菜。
秦霜華的臉色更沉了。
皇帝見秦霜華依舊不動,他放下自己的碗,問道:“可是不合胃口?”
“的確不合胃口。”秦霜華承認得乾脆。
安德海趕忙說道:“娘娘,這是皇上親自讓御膳房給您準備的,您要不先嚐嘗試試,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合適呢?”
秦霜華淡淡看了安德海一眼,然後鄭重其事地對皇帝說道:“真的,不用試,看着就不合適。”
皇帝看着秦霜華,總覺得她似有深意似的。
他耐着性子問道:“那你想吃什麼?”
“麻辣面,辣子雞丁,酸菜魚。”
皇帝轉頭看了安德海一眼。
安德海趕緊麻溜兒地去讓御膳房做了送來。
場面依舊僵硬又尷尬,皇帝拿起來筷子,自己吃,又覺得吃着沒有意思。
他放下來,皺着眉頭說道:“朕不知道你喜歡吃那些東西,以後朕知道了。”
秦霜華反問:“皇上知道這些東西做什麼?皇上的心裡,應該裝的事情很多,最沒有用的,就是這些吃喝拉撒的瑣事。本宮本來就吃得挺好,是皇上非要來用晚膳,結果卻又要重新做。”
“娘娘!”安德海又趕緊提醒秦霜華。
皇帝盯着秦霜華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心中有怨氣。”
“不錯。”
“你有什麼怨氣?”皇帝壓着脾氣,問道。
“皇上把本宮關在這裡,難道本宮不該有怨氣?本宮是堂堂太妃,並無犯什麼過錯,皇上憑什麼把本宮關在這裡?”
“朕並沒有要關你。”
“那門口的那些人是做什麼的?難道未央宮的門上刷了膠水,把他們沾到那裡了不成?”
皇帝眯着眼睛,臉上已經浮起一層怒意。
秦霜華冷笑道:“現在本宮的弟弟身受重傷,本宮在這裡坐立難安,卻對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本宮難道不該有怨氣?”
皇帝聽了秦霜華的話,慢慢紓解了眉頭。
“你是擔心秦凰禱?”
“那是本宮親人,受傷差點兒沒了性命,就因爲皇上您把城門關上了。本宮難道不該擔心麼?”
皇帝點了點頭,“你要是想他,朕明日就讓他進宮來,讓你見見。”
秦霜華垂眸不語。
皇帝見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便起身離開了。
他走出未央宮之後,對安德海說:“以後問清楚,她到底喜歡什麼。”
安德海低聲說道:“娘娘的喜好,或許秦家人會知道。”
“那就讓秦凰禱進宮一趟。”皇帝吩咐道。“秦家人待她不好,她還對家人那般照顧,想來是個心軟的。慢慢來吧。”
皇帝走後,未央宮中依舊一片沉寂。
秦霜華沉着臉半天沒有說話。
三德子忍不住問道:“主子,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
秦霜華冷笑,她轉而對張順說了幾句話,然後問道:“能辦到麼?”
張順蹙着眉頭,好像有些困難的樣子,但是他依舊點了點頭。
“能辦到。”
秦霜華拍了拍手,“那就好。”
張順有些不安地說道:“主子,這樣未免太過冒險了。”
秦霜華冷哼一聲:“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她剛說完,一個聲音從裡面的屋子裡響起:“你這樣做,的確冒險。”
驀地,秦霜華的眼淚竟然控制不住,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