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聲望去,見蕭成野沉着臉,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似的,不高興。
他進來之後,看着高婉,眼神冷得幾乎要凝成一道寒冰。
高婉瞬間便軟了下來,“你不是不進宮麼?我讓人去請你多少次,你都不進來,現在這個女人一回來,你就往宮裡跑。蕭成野,你的心,對我怎麼就這麼狠?”
蕭成野壓根沒有想着要搭理她,直接從皇后身邊掠過,走向秦霜華。
他沉着臉,一臉不滿。
“進宮做什麼?”
秦霜華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上讓她進宮的,她總不能抗旨不是?
蕭成野見她呆愣,有些不耐煩,伸手把秦小寶給抱了過來。
秦小寶非常自覺地抱住了蕭成野的脖子,笑眯眯地問道:“叔叔,你是來接我和孃親的?”
蕭成野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衆人都一臉懵逼地看着蕭成野,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秦霜華更是呆愣在那裡。
這貨抱着她的女兒做什麼?
這是她的女兒啊啊啊!這貨在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她的女兒,這不是要暴露了麼?
蕭成野卻是走到門口,看到秦霜華沒有跟上,便回身,蹙眉,拉着臉。
“還不走!”
秦霜華一個機靈,不敢再多停留,便趕緊跟着蕭成野離開了。
他們出門之後,皇后好像才反應過來,她大怒道:“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人,拿下,拿下!”
衆侍衛沒有人敢動。
剛纔高婉喊着讓人拿下秦霜華的時候,還有人跳出來,準備聽令。
但是蕭成野過來之後,明顯和這個秦家大小姐關係匪淺,誰還敢動?
這不是自己上趕着不要命麼?
天底下有人敢得罪端王的麼?
沒有。
所以沒有一個人去抓蕭成野他們,也就沒有一個人敢追出去。
高婉大怒,撩起宮裝繁複的裙襬,就準備親自去追他們。
皇帝狠狠皺眉。
太后這般沒有了端莊,這讓他覺得很丟人。
雖然她對端王有情這種事兒,全京城都知道吧,但是現在她竟然當着他的面兒,堂而皇之地就說出那種話來,真是讓人生氣。
皇帝怒道:“母后,回您的宮中休息吧,這裡是前朝,您不該在這兒!”
皇后大怒:“本宮是你的母后,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皇帝煩得不行,直接一揮手:“來人,送太后回宮!”
一身怒氣的太后,被皇帝請了出去。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若有所思。
安德海試探着問道:“皇上,您召秦大小姐進宮,到底是要問什麼?”
皇帝嘆了口氣。
被秦霜華的馬屁給洗腦了,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要問什麼了。
他搖了搖頭,說:“不用問了,朕已經知道了。”
安德海疑惑,皇上知道什麼了?
“秦大小姐,果真是和端王有舊。安公公,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安德海趕緊一躬身,不敢說話。
“那竟然京中還在傳什麼端王是斷袖?因爲喜好男風,所以才一直不納妃?”
安德海心裡肝兒顫,這事兒哪裡是他能管的啊!
皇帝又問:“秦大小姐的那個女兒,難不成是……”
“不是,”安德海知道
皇帝在想什麼,趕緊回道:“秦大小姐跟奴才說了,這是和他夫君所生,她夫君,跟她一同歸寧省親,現在就在秦府。”
皇帝愣了一下,“什麼?她有夫君?”
安德海有些無語:“沒有夫君,怎麼生的孩子呢?”
皇帝微微頷首。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一揮手,說:“下一道旨意,給端王,就說……”
安德海聽得心驚膽戰,這道旨意,誰願意去端王府傳,誰去,他是不去。
他還想活命呢!
……
秦霜華跟着蕭成野出了皇宮。
蕭成野抱着秦小寶上車,冷眉看着秦霜華。
秦霜華咬着脣,一臉哀怨地看着他。
怎麼上哪兒都能看到這個人販子?
“你把女兒給我,我們自己走。”秦霜華覺得自己非常有骨氣。
蕭成野冷聲道:“你們準備去哪兒?”
“我們準備去……”
秦霜華說一半,不說了。
“還不上來!”蕭成野不高興。
秦霜華彆彆扭扭地上車,伸手,想要把女兒抱回來。
秦小寶卻是十分體諒地說:“孃親,叔叔抱得好舒服。不用管我了!”
秦霜華瞪眼:“怎麼,我抱得不舒服?”
“不是啊,孃親,叔叔抱着穩……”
話音未落,馬車晃了一下,秦霜華自己磕了一下頭在車壁上,但是蕭成野抱着秦小寶,依舊穩如泰山。
秦小寶非常心疼地說:“孃親,用不用我給你吹吹。”
秦霜華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要不,孃親,你也坐在叔叔腿上吧,叔叔抱着,坐的可穩了。”
秦霜華愣住,蕭成野卻是挑眉,看着秦霜華,若有所思。
秦霜華忍不住紅了臉,不耐煩地揮揮手:“你自己坐好,別管我。”
她揉着額角,只覺得頭疼。
車子晃晃悠悠到了端王府。
馬車停下,張順在外面喚了聲:“王爺?”
蕭成野把孩子遞過去,張順接過來。
“先回。”
張順便抱着秦小寶進去了。
秦霜華看着跟門神一樣,坐在車子外側的蕭成野,忍不住縮了縮。
“怎麼不下車?”
蕭成野突然伸手,把秦霜華抓過來,秦霜華跌坐在他的腿上。
她嚇了一跳,伸手勾住蕭成野的脖子,生怕自己會仰倒。
“你做……什麼?”
本來還準備跟蕭成野吵架來着,但是聲音到後半句就弱了下來。
蕭成野正蹙着眉毛,對着她的額角,緩緩吹着氣。
氣流暖得很,秦霜華覺得頭皮發麻,她忍不住身體顫了顫。
蕭成野沉聲問道:“是這樣?”
秦霜華咬着脣,紅着臉,輕輕“嗯”了一聲。
蕭成野一臉奇怪地看着秦霜華:“你臉紅什麼?”
秦霜華猛然擡頭,看着蕭成野意定神明的神色,一點兒也沒有想跟她搞曖昧的意思。
她羞憤難當,推來蕭成野,起身跳下車,往王府裡面跑去。
蕭成野也從車上下來,看着秦霜華倉皇而逃的背影,挑挑眉毛,面上有幾分得色。
秦霜華進了王府之後,熟門熟路,直接找到小杏他們。
小杏看到秦霜華,眼淚刷得一下就流出來了。
“主子,
您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秦霜華趕緊掏出手帕給小杏擦淚:“小杏啊,你應該知道啊,我最怕女生哭了,根本不會哄啊!”
小杏哭得更厲害了。
蕭成野從外面進來,秦霜華急得不行,低聲道:“你快別哭了,再哭蕭成野就起疑心了。”
小杏咬着脣,想要極力忍住。
秦霜華這才轉身,輕咳一聲,冷聲問道:“我兒子呢!”
蕭成野沒有說話,自顧坐在桌邊,喝茶。
秦霜華看着他這幅老大爺的樣子,就覺得來氣,他走過去,把茶碗奪下來。
“我兒子呢!”
蕭成野看着這個大膽的女人,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不一般。
她敢對自己撒野,敢跟自己吵架,甚至對王府熟門熟路,小杏見到她,還會哭。
爲什麼這麼有熟悉感的人,他卻一點兒也不記得。
蕭成野微微頷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轉頭,對張順說道:“去,看看他有沒有看好,要不要出來?”
說着,眯了一下眼睛。
張順瞭然,出去,不多時,又回來。
“回王爺的話,小公子沉迷於您收藏的兵器,不肯出來。”
蕭成野聽了,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秦霜華。
秦霜華狠狠咬牙,“別騙我,你扣着我兒子,到底想做什麼?”
“是你兒子自己不願意出來,與本王何干?”蕭成野一副無賴表情。
秦霜華大怒:“我自己看去看!”
蕭成野冷聲道:“可以。”
他帶着秦霜華,到了兵器室。
進去之後,秦霜華忍不住諷刺:“不是晌午纔開門麼?”
“的確是晌午纔開,但是裡面人沒有出來,本王也不好把門鎖上,還是說,你願意把你兒子鎖在裡面?”
秦霜華狠狠咬牙,不理他。
她自顧走到秦大寶身邊,秦大寶此刻,右手裡拿着一柄劍,左手拿着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
“大寶啊,天已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曾祖父還做了好吃的等咱們呢!”
秦大寶不吭聲,依舊呆呆看着書。
秦霜華又道:“大寶,明天再看,怎麼樣?你放心,你要是真喜歡,孃親明天還讓你來。”
秦大寶依舊不吭聲,低頭不語,好像書上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一般。
秦霜華伸手想要去拿開秦大寶手中的書,蕭成野攔住她,把她拉出去。
他一臉冷肅地說道:“天下哪有你這般的母親,不說望子成龍,甚至連孩子的喜好都要遏制!”
秦霜華張了張嘴,但是說不出話來,心裡感覺有些憋屈。
蕭成野又道:“這個孩子,是個奇才,過目不忘,就算不習武,多看些書,終究是好。總比你教給他的巫術要好得多!”
“我教的哪裡是巫術了?我教的那是醫術……”
“那他願意學麼?”蕭成野聲音冷冷,“他又不願,你何苦逼他?而今他有喜好之物,而且習武是強身健體的好事兒,你身爲母親,不加強引導,反而橫加阻攔。本王真懷疑,他是不是你親生的。”
“怎麼不是我親生的,不是我親生的難道是你……”
秦霜華不說了。
“是本王什麼?”蕭成野往前踏出一步,逼得蕭成野往後退了一步,“他是本王的什麼人?你倒是跟本王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