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露尖叫不止,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臉,聲音慘烈淒厲:“我的臉!我的臉!”
她已經直起身子,宮人看到之後,亦是大驚失色。
秦玉露的臉上,泛起了層層的紅暈,漸漸的,外面的一層,好像泛起皸裂了一般,出現一層又一層的裂紋。此刻她的臉,已經看不出真實的長相,只好像帶了一層破碎的假面。
秦玉露疼得厲害,想用手碰,但是碰到之後,便疼得不輕。
她大哭不止,趕忙轉身去找梳妝鏡。
她像沒頭的蒼蠅一般,滿屋子亂竄。
等她找到鏡子之後,剛看了一眼,便嚇得嗷一嗓子,暈死過去。
那個宮人也有點兒被嚇住了,饒是她再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這等駭人的容貌。
而且,這盆水,還是她端來的。
外面有小宮女進來,問道:“桃紅姐姐,淑妃娘娘怎麼了?”
桃紅冷聲道:“不要聲張!淑妃娘娘無事。”
那個小宮女看着倒在地上的秦玉露,大驚失色。
她心中駭然不已。
這樣子,還能無事?
但是桃紅過去,拖着秦玉露,要把她拖到牀上。
她甚至低喝了一聲:“還不來幫忙!”
小宮女趕緊過去。幫着桃紅把秦玉露擡到牀上。
等秦玉露躺好之後,桃紅重新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說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這就去稟告安公公。”
桃紅端着臉盤悄悄把洗臉水倒掉,然後便去找安德海。
她跟安德海說:“安公公,今天娘娘一直不起,不知道怎麼叫也叫不醒,這可這麼辦纔好?”
安德海怒道:“那你不會去傳太醫,你來找咱家作甚!”
桃紅說道:“奴婢已經讓人去叫太醫了,但是想着還要跟安公公說一聲。”
安德海想了一下,說道:“走吧,咱家過去看看。”
安德海到了未央宮,真好太醫也趕過來。
兩人一同進去。
秦玉露這時候還未醒過來,但是安德海和太醫看過她的臉之後,大驚失色。
桃紅也一副驚訝的樣子,她撲過去,打交道:“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
了?”
她一邊大喊,一邊狠掐秦玉露的手。
秦玉露悠然轉醒。
她不顧一切地推開面前的人,然後重新跑到鏡子面前。
鏡子裡面,她臉上外面的一層皮已經裂開了,邊緣還往外面翻着,特別嚇人。
她伸手去碰,發現已經不太疼了,於是她咬着牙,死命一揭,把外面的一層皮,一塊一塊地揭了下來。
安德海本來嚇了一跳,他甚至在情急之中喊出了“太妃娘娘不可啊”這樣可能會露餡兒的話。
但是當秦玉露把臉上的皮接下來之後,安德海變了臉色。
他大驚失色:“秦二小姐!怎麼是你!”
秦玉露轉頭,看到衆人看她的樣子,都像是見了鬼一般。
桃紅看到秦玉露的臉之後,反倒長出了一口氣。
秦玉露臉上依然有些紅腫,但是已經麼有剛纔那麼疼了。
她聲淚俱下地對安德海哭訴:“安公公,您要爲我做主啊!我的臉剛纔沾了那個宮女端來的水,便成了這個樣子。”
安德海沒有搭理秦玉露,而是轉身怒道:“還不快去找人!”
衆人紛紛散去,在未央宮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找了一遍,但是都沒有看到秦霜華。
安德海覺得,自己的差事不用當了,估計活不過今天了。
他趕緊去報告皇帝。
皇帝大怒。
他握着手中的兩枚珍珠耳墜,緊緊攥着,耳墜的鉤環幾乎要戳破他的掌心。
他咬着牙,從脣中蹦出來三個字:“蕭,成,野!”
安德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帝突然擡手,直接把手中的耳墜子砸了出去。
“他們現在就在王府裡面,沒有出來?”
下面跪着的一個暗衛低聲回答:“是。”
皇帝冷聲道:“去安排。”
安德海有點兒疑惑,安排什麼?
皇帝眸光冷冷,如萬年寒冰一般:“當年怎麼給六弟安排的,現在依舊這麼安排。”
一瞬間,安德海屏住了呼吸。
“端王剛剛回京,這時候再出事,恐怕……”安德海想說,恐怕民怨沸騰。
皇帝冷聲
道:“剛剛回京?你信他是剛剛回京?”
安德海無語。
這不是他信不信的問題,是民衆相信的問題。
畢竟現在有人在幕後推着,所有人都在推着端王這麼多年來的豐功偉績。
酒肆茶樓裡面,都有說書藝人或者戲子們說唱端王的好名聲,連斷袖這種見不得光的癖好,都被人傳唱成了癡情。
現在端王是名聲正盛,人氣再炒作下去,儼然要逼近十年前他一戰大捷,少年成名的時候了。
如果這時候,他突然出事了,估計民衆心理接受不了。
但是皇帝是鐵了心了,他說:“這次,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暗衛應了一聲,閃身退下了。
安德海心中有些着急,但又無奈,皇帝現在是鐵了心要弄死端王。
但是他對淑太妃,還是覺得有幾分可惜的。
端王的女人,註定要和端王一樣,天生帶着是非啊!
而秦霜華,這會兒已經拿着秦丞相的印信,帶着小跟班們,屁顛兒屁顛兒地出門了。
蕭成野並沒有跟着,因爲蕭成野,他出城了。
他出城之前,對秦霜華千叮萬囑,讓她不要亂走亂跑,有什麼事情,讓別人去辦,甚至交代了張順他們,讓她不要作妖。
張順他們雖然答應,但是心中無奈得很。
主子要作妖,他們攔也是攔不住的。
所以這邊蕭成野剛走,秦霜華就帶着小跟班兒們出門了。
小杏鼓着嘴巴,不太開心。
“主子,王爺都說了,您要是敢出門,回來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秦霜華很不屑地揮了揮手,說道:“別逗了,你家王爺就是刀子嘴閻王臉豆腐心,他心軟着呢,不會弄死你們的。”
秦霜華一副非常瞭解蕭成野的樣子。
小杏卻是說道:“王爺說過了,您不止不能出門,還要把他讓人熬得補湯給喝了,不能由着您亂吃。您這要是出門嘴饞了,吃壞肚子了,怎麼辦?”
“以前不都吃了麼!也沒什麼事兒,現在怕什麼!”秦霜華想起早上蕭成野逼着她喝的補湯,就覺得想反胃。
她正要說什麼,車子突然被人攔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