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子你知道在哪兒,別拿太多,去御膳房行個賄,要一隻燒雞。記住,要御膳房最大的大師傅親自做的燒雞。”
“您能有點別的偉大的夢想麼?”
“不能,你家主子我,對燒雞已經相思成疾了!”
三德子翻着白眼出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秦霜華果然是抓心撓肝地在屋子裡轉悠。
“嗯,我記得應該是不錯的。那裡面有幾種藥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她看到三德子回來,直接撲過來,一把抓過三德子手中的油紙包,打開,動作兇狠地撕下一個雞腿。
秦霜華啃着雞腿,嚐了幾口,問道:“三德子,跟上次吃的有什麼不一樣麼?”
“沒什麼不一樣啊!”三德子啃得開心。
秦霜華蹙眉,她又品了品味道,將燒雞的每個部位都撕下一塊兒肉,嚐了嚐。
“主子,怎麼了?”三德子問道。
“不太對。”
的確不太對。
上次她吃的燒雞裡面,明明有一股藥味,味道雖然輕,但她還是嚐出來。
當時以爲是大師傅的什麼獨門絕活兒,這次卻完全沒有了。
而且她碰到了最詭異的一件事,上個月,毒沒發,這個月,她身上的毒,提前發作了。
雖然沒有疼上個一天一夜的,但是終究是提前了。
想來想去,覺得當時賀岱山帶來的那隻燒雞非常可疑。
但是現在同樣讓大師傅烤出來的燒雞,卻是不一樣了。
難道她是記錯了?本來就沒有什麼藥味?
畢竟三德子都沒有覺得不對勁不是?
那這次毒發日期提前是爲什麼,難道是營養不良導致的?
“你確定是去御膳房讓大師傅烤的麼?”秦霜華依舊不確信。
“怎麼不是,奴婢花了五兩銀子呢!我辦事兒,您放心!”三德子油油的手拍了拍胸脯。
就是你辦事,我纔不放心啊。
秦霜華撇撇嘴,吃着涼涼的燒雞,嘟囔道:“還是新烤的好吃,這都涼了。”
三德子翻了個白眼,“挑食!”
蕭成野進屋,正好看到秦霜華撇着嘴,託着腮,拿着骨頭戳着桌子上的油紙包。
“怎麼了?”經過昨夜,蕭成野的態度溫柔許多。
他看着桌子上幾乎被三德子吃光了的燒雞,眸光暗暗。
三德子趕緊站起來,退到一旁,捂住嘴,但是依舊打了一個飽嗝兒。
蕭成野挑挑眉毛:“就吃這些?”
他看着秦霜華面前的啃了幾口的雞腿,有些意外。
秦霜華有多能吃,他是知道的,要是給她一桌子吃的,不跟她說話,她能不停吃,吃個一天。
秦霜華撇撇嘴,“沒胃口。”
蕭成野伸手去撫秦霜華的額頭,秦霜華怔了一下,感覺額頭的肌膚與蕭成野帶着薄繭的手掌相貼,讓她覺得有些麻癢。
秦霜華任由蕭成野的手貼了一會兒。
“沒燒,哪兒不舒服?”蕭成野問道。
秦霜華搖頭。
蕭成野又問:“還想吃什麼?”
秦霜華依舊搖頭。
蕭成野有些不耐煩了:“啞巴了?有不舒服就說,誰還能讓你憋着?”
秦霜華突然有些委屈,“你兇我幹嘛?”
她心裡有些難過。
昨天晚上身上的毒提前發作了,現在也查不出緣由,正情緒低落呢,蕭成野還過來兇她!
她怎麼招他惹他了?
簡直要委屈死了!
蕭成野本來是怕秦霜華不舒服,所以纔會問她的。
沒想到他只是像往常一樣,用狠話挫了她兩句,她竟然掉起了金豆子。
蕭成野心中驚異不已。
秦霜華一慣沒臉沒皮,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強,你說她什麼,她都能接着。
沒想到今天突然就掉眼淚了!
蕭成野心中隱隱有些懊悔,他把秦霜華抱起來,直接往臥室走。
三德子驚懼不已。
昨天晚上王爺不是剛和主子在一起過了麼,怎麼又來!主子那小身板到底行不行啊!
張順進屋把沒眼色的三德子給拎了出去,給他們合上了門。
蕭成野把秦霜華放在牀上。
秦霜華不明就裡,眨巴着眼睛看他。
這貨今天不對勁。
很不對勁!
怎麼突然偶像劇男主上身了?他不是高冷得不要不要得麼!他不是整天都很嫌棄她麼!
蕭成野伸手,將秦霜華掛在臉上的幾滴淚珠抹掉。
“本王……”蕭成野張了張嘴,又合上。
難道要說本王不是故意兇你的?
這算什麼?算道歉?他又沒錯,爲什麼道歉!
這種話,怎麼想怎麼覺得掉面子。
蕭成野不再說了。
秦霜華卻是心裡更驚訝了。
蕭成野這是怎麼回事兒,欲言又止的?
難道是想跟她提什麼特殊需求?但是又怕她不會答應,所以才這麼猶豫?
秦霜華轉轉眼珠,覺得,不太可能。
這貨心狠手辣,要是真想讓她做什麼事兒,直接強制壓迫了,哪裡還會猶豫不決?
那他現在這幅膩膩歪歪的死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種行爲跟蕭成野以往的霸道總裁形象不相附和啊!簡直娘炮啊!
秦霜華擡手在蕭成野額頭上撫了撫。
蕭成野不明就裡,只聽秦霜華說道:“沒燒,你哪兒不舒服?”
蕭成野被反問,眉頭微微皺起。
秦霜華嘴裡嘀咕着:“詭異,太詭異了。難不成,精神分裂?”
蕭成野聽不明白精神分裂是什麼意思,但是聽秦霜華說話的感覺,不像是好聽的詞彙。
他冷哼一聲,轉過身子去,不想搭理秦霜華。
他想走的,但是坐在牀邊沒走,就那麼枯坐着。
良久,秦霜華覺得這尊佛爺也不走,就這麼坐在牀邊,搞得她也不敢下牀了。
她試探着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難道是秀女自戕的事情很棘手?”
蕭成野挑眉看向秦霜華。
秦霜華瞬間又縮了回去。
這貨有病就有病吧,反正他沒病的時候,也跟有神經病似的。
對待病人,要寬容。
就讓蕭成野自己這麼坐着吧,反正他喜歡坐。
蕭成野張口了:“那個秀女之事,不要往外說。
秦霜華還未答應,蕭成野又特別囑咐了一句:“包括皇帝。”
秦霜華覺得古怪,這件事難道不應該馬上稟告皇帝麼
?難道還不讓皇帝知道?
隨即,她又一想,大概蕭成野想要親自跟皇帝說,得這一個大功勞?
算了,反正她也不想那麼高調,就讓他去搶功勞好了。
蕭成野見秦霜華還算是乖,便伸手揉揉秦霜華的頭髮,溫和得很。
“好好休息,有事情讓人找我。”
秦霜華心道,完蛋,這貨真的有病了,還是晚期!
這麼溫柔,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蕭成野看着秦霜華吃屎一樣的嫌棄表情,又生氣起來。
兩人正在互相猜測對方的心思,並且主觀判定對方有病。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張順的聲音。
“王爺,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蕭成野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秦霜華卻似鼓鼓嘴巴,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蕭成野起身出去了。
秦霜華長出了一口氣,繼而,又撅起了嘴巴,“又要去見相好二號,可真夠忙的!”
蕭成野到這個秦霜華嘴裡所謂的“相好二號”的宮中。
常貴妃親自沏茶,嫋嫋婷婷地端了上來,她嬌媚一笑,說道:“你嚐嚐,我的茶藝如何?”
蕭成野只是打開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並沒有喝。
常貴妃也不在意,她抽出一方錦帕,掩口笑道:“這可是霧山毛峰,皇上知道我喜歡,便把今年上供的,都給了我。”
蕭成野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常貴妃。
常貴妃倒是不徐不疾,她端起茶碗,自己喝了一口,垂眸笑道:“不過,我前幾日,可是在另一處,也喝到了呢!”
蕭成野依舊沒有反應,掀了掀眼皮,看着常貴妃的目光,涼涼淡淡,似是等着常貴妃說清楚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常貴妃笑道:“我可還記得呢,你最愛喝霧山毛峰,把自己的好茶都送給了那人,難道那個纔是你心尖兒上的人?”
蕭成野垂下眼眸,伸手端起茶碗,輕啜一口。
“你記錯了,本王並不好此道。”蕭成野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波動,也感受不到裡面的感情。
常貴妃挑着眼角,笑得一臉柔媚,“是麼?”
蕭成野對於常貴妃這種無聊的試探,很不耐煩,他皺着眉頭,將茶碗放下,動作並不輕便。
“你找我來,到底何事?”
常貴妃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個珍珠耳環,放在桌上,玉指按住,推向蕭成野。
她指甲上蔻丹豔紅,更顯得珍珠色澤瑩潤,閃着白光。
“認識嗎?”
常貴妃輕飄飄的一句話,蕭成野蹙起眉頭,“你到底是何意?”
“這個是女人家的首飾,你不認識,也正常。不過這個耳墜的主人,可是你最在意的那個人呢!”
蕭成野斂眉肅容,冷冷地看着常貴妃。
“這個可是在碧歌臺後院的那間屋子裡找到的,就是你不讓我進去查探的那間屋子。”
蕭成野心下了然,這大概是秦霜華掉在那裡的。
沒想到被這個女人撿到,這個女人,可不像皇后那樣沒腦子,她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常貴妃見蕭成野冷了臉,眸光中瞬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辣。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交給皇上,說是你那位心上人殺了那個秀女,皇上會不會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