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空塞中,一處空曠的演武場,場中只有兩人在打鬥。
演武場穹頂的烈日雖然並不是真實的,也並未帶來真實的溫度,但那種刺眼奪目,卻也與真實的烈日無差,至少其中的人是很難去直視的。
烈日穹頂之下,丘宗洛和何桓戊愣愣出神的看着場中你來我往的羅動和沈智二人。
“我有點明白沈智爲什麼喜歡這處實時演武場了,至少從這天色不難看出經過了多久,現在又是什麼時候。”
丘宗洛帶着一些感嘆,看着場中精力充沛的兩人。
原以爲羅動之前只是一種不服輸的說辭,可沒想到他竟然和沈智在演武場中,幾乎就沒有停歇的從早上對練到現在。
“這個叫羅動的新學弟精力還真不是蓋的,原先我只當他說着玩玩呢。現在可好了,兩人都不是那麼輕易認輸的人,我看啊這午飯都不用吃了。”何桓戊說道。
本來丘宗洛和何桓戊兩人倒也不是偷懶的人,在沈智和羅動最開始約定好對練之後,兩人也都是打算在旁邊看一會就好。
可羅動和沈智兩人從最開始的試探,到隨後進行的一些攻防,顯然已經不是那種尋常對練可以解釋的了。
而羅動和沈智的這種對練,一經開始,就不曾停歇的從早上進行到中午。
比言語上的指導,更爲行之有效的,那自然是來自於實際行動的引導了。
場中,羅動拿的既不是龍苔木劍,也不是藍品竹葉劍,而是東環院中練習用劍。
這種學員練習用劍所用的材料,倒也是和羅動最開始擁有的那一柄木劍很是相似,都是用的金剛木。當然外觀自然和鍾離所給的那柄有着一些區別,不過這對於現在的羅動來說,倒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所以羅動最初在掂量了幾下之後,便很快的適應了這種學院練習用劍。
適應之後,自然就顯得遊刃有餘了。
這種只是單純招式上的對練,倒也不會因爲用着學院用劍,就真的會產生多大的差距。
反倒是沈智在壓制境界以及一些實力之後,用起這學員練習用劍,雖然偶爾能比羅動快上一線,但總會被羅動及時的利用精妙的劍招守住。
兩人的對練當真是你來我往,當仁不讓。
“好小子,你還真可以啊。”沈智同樣的學院練習劍,一邊暫時和羅動拉開距離,一邊帶着笑意說道。
“學長過獎,要不是學長放水,我們也不可能過招這麼久。”羅動和沈智的過招本就沒有帶有敵意,所以纔能有這般輕鬆的對話。
“別謙虛,記住,這種謙虛在四院鬥祭的這種場合,只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沈智放下架勢,看着面前的羅動說道。
從沈智的表情和語氣中,羅動可以看出,這並不是沈智爲了開玩笑所說的話,而是似乎別有所指。
“沈學長爲什麼這麼說?”羅動問道。
“能來參加四院鬥祭的人,目標都很明確,本身參加四院鬥祭的這些學生,就已經是各座環院自身選拔出來的一些人選。而四院鬥祭則是一個更爲嚴苛的選拔場合,大家都想着能夠通過的話,遇見軟柿子誰不想捏一捏?”沈智雖然這也是第一次真正參加四院鬥祭,但從前有參加過前夜祭的他,定然也是對當時的四院鬥祭記憶深刻,所以纔會對羅動這麼說道。
“所以我應該狂妄點嗎?”羅動繼續問道。
“當然,至少要讓別人認爲你不好欺負,不然的話,都拿你當軟柿子捏,你即便真的有實力,車輪戰你吃得消麼?”沈智面對羅動的問題反問道。
羅動思考了一會:“四院鬥祭可以進行車輪戰?”
其實無論是羅動還是沈智,在進行對練到中午,兩人也已經都有了退意,此時正巧談到這個,索性兩人也是將練習用劍放在演武場一邊的武器架上。
“四院鬥祭的之所以被稱爲四院鬥祭,本身也有一定的規則原因在裡面,至少四院鬥祭是和尋常那種選拔式比武不同的。作爲祭典來說,讓每個參加四院鬥祭的學生,都能儘可能的持續戰鬥到四院鬥祭結束的那一天,才能讓四院鬥祭這個祭典真正的被稱之爲祭典。”沈智說道。
羅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四院鬥祭的規則應該也是圍繞沈智所說的這些來的,所以纔會有那種專門撿軟柿子捏的人存在。
恰巧這時候,丘宗洛和何桓戊都從場邊走向兩人。
“你們終於結束了,我還當你們不打算吃午飯了呢。”何桓戊長出一口氣的樣子,着實讓人有種他之前就爲羅動和沈智之間對練捏了一把汗的感覺。
“吃啊,正好出了一點汗,吃完去露天浴場泡泡,然後下午繼續。”沈智一邊說着一邊轉頭徵求羅動的意見。
“可以。”羅動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這邊還有露天浴場?”
“有啊,我跟你說,你華院的幾名學姐,最喜歡午後去露天浴場泡澡了,你在那還能聽到她們閒聊的聲音,宛如天籟。”沈智壓低聲音說道。
似乎與羅動這一段時間的交手,並不是沈智單方面的指導,更像是兩人同等的互相促進練習了。
如今沈智對羅動的態度,與其說是學長與學弟的關係,倒不如說是同屆同學之間的相處模式更爲恰當。
這讓丘宗洛和何桓戊都有點發蒙,這兩人才認識半天都不到吧,只是這一個上午的交手,兩人就這麼熟悉了麼?
“對了,丘宗洛、何桓戊,你們兩個都在這乾站着一上午了,下午我們這邊正好四個人,可以分組練習了。跟你們說,撇開環力和境界這些優勢之外,我覺得你們兩個僅僅在武技上,說不定真不是羅學弟的對手。”沈智這麼說着的時候看向一臉認真的看向丘宗洛和何桓戊。
明明前一刻還在雙眼泛光的說着偷聽洗澡的女同學閒聊,下一刻就已經轉變態度將話題定在了練習上,不得不說這沈智的狀態轉換,倒是讓人覺得有點迷。
“那我下午就和羅學弟過過手了,我也想看看沈智說的是不是真的。”丘宗洛一聽沈智這麼說,也是來了興趣回答道。
“行吧,反正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就這麼幹好了。”何桓戊同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倒是羅動,對沈智這麼一個優秀陪練滿意的同時,卻又平白無故多了兩位同樣優秀的陪練,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
和沈智這個級別的對手進行對練,羅動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將自己劍道的優勢進行全面發揮,而不必擔心會在這個過程中,因爲對實力的衡量不正確而傷到別人。
反倒是沈智偶爾一不小心展現出的真正實力,會讓羅動有種意外的驚喜,就好像一個奇招妙手一般,在打亂羅動自身節奏之餘,更讓羅動不得不去快速應對。
這點是很多與羅動同輩學生都做不到的,雖然羅動沒有與蘇真夜和王瀟灑真正交過手,但兩人本身的斗紋和境界也就決定了兩人目前所擁有的實力上限。
在羅動的認知中,即便蘇真夜和王瀟灑雙生斗紋真的很強,但與自己那三道極斗紋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所以蘇真夜和王瀟灑所能對自己造成的威脅,顯然就比擁有脫俗境六階的沈智要小的多了。
這和他們自身的天賦無關,完完全全就是一種境界實力上的差距。
衆人商量着,便一同離開演武場,向着食堂方向去了。
此時演武場中那空無一人的畫面,則是傳到了如同當初學院考場中的那種環狀房間內。
這是屬於戰鬥空塞的核心房間。
“這個叫羅動的學生,如果不是境界太低,或許真的是一個前夜祭魁首的有利競爭對手。”
“是啊,能和當屆第一沈智打成這樣,着實不錯了。雖然沈智放了許多水,但每每沈智想要逗一逗他這學弟,稍加變招。這個羅動也都能一一應對,這點上我看入院考覈的那些考生,能做到的人估計不足五人吧。”
“昨晚我才知道,原來給這個叫羅動的學生錄入信息的,是古導師。只是不知道古導師當時錄入信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麼一個與衆不同的學生啊。”
幾名東環院一級導師這麼說着的時候,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古導師身上。
此時古導師也是看着這早已空無一人的演武場,愣愣出神。
那個擁有三才斗紋的考生,雖然古導師今天即便帶羅動到食堂都沒有太大的印象,但如今經由同僚這麼提醒,自然而然就回想到了當時在王都報名處接待羅動時候的一些情況。
古導師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也想不到。三才斗紋加上當時開環境七刻的境界,我即便眼光再毒辣,也沒辦法相信這等境界與斗紋的考生,能奪下當時入院考覈的首名。”
“哈哈,想不到古導師這麼多年主持入院考覈的經驗,也會走眼,不過即便我們也肯定會做出和古導師一樣的判斷,畢竟這斗紋這境界都讓人想不到。”
……
此時王都離去的驚天獵團和平川城一行人,倒也遇到了令他們想不到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