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沒多久,雲瑤閨房門外就聽到一陣吵雜聲。
“姐姐,姐姐,天已經亮了,快起來啊”門外的凌柱急聲催促着。自昨日馬佳氏答應凌柱去潭柘寺後,昨晚凌柱睡覺前極爲興奮,鬧了很晚才睡着。今天一大早凌柱便醒來了,一起來就催着馬佳氏。馬佳氏被他鬧得不行,讓凌柱去叫雲瑤起來,纔算把這小祖宗給哄走。
沒多一會雲瑤就被凌柱鬧醒了,“春草,快進來給我梳洗。”雲瑤無奈只好早早起來,免得小祖宗不高興。
凌柱極爲興奮的表情讓雲瑤莞爾一笑。現在的凌柱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長大後的他極爲嚴肅,哪還有現在活潑的樣子。
“好啦,凌柱乖,姐姐馬上好。”雲瑤趕緊哄着弟弟。
雲瑤整理好後被着急的凌柱催着和額娘會和,雲瑤和凌柱來到正院後,凌柱左右看過:“大哥還沒起啊,比我還懶”凌柱拉長着奶音極爲可愛,一邊控訴大哥的偷懶行爲。馬佳氏聽到笑罵道:“你這小鬼,你大哥早就起了,剛纔去和你阿瑪請安去了。”
凌柱聽完也不惱,嘻嘻直笑。等吳祿和凌泰來後,衆人用完早膳,坐着馬車前往潭柘寺。
來到潭柘寺後,馬佳氏讓雲瑤隨着她去拜菩薩,凌泰凌柱被知客僧迎到客人專用的廂房休息。雲瑤看着面前的菩薩心中想着:不知是哪路神佛帶她兩度來到這個世界,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的過完這一生。不辜負這重生的機緣。
馬佳氏看到雲瑤虔誠的表情默默向菩薩祈禱:願菩薩保佑信女女兒平安康泰,事事如意。
馬佳氏與雲瑤拜完菩薩後,馬佳氏走向寺中爲信男信女們抽籤的地方,“施主,可要抽一簽”旁邊的和尚向馬佳氏詢問。
“師傅,我想爲女兒求一隻姻緣籤。”馬佳氏憂心女兒前程。
“施主,請”和尚將籤筒遞給雲瑤,“施主搖出一支籤就好。”
雲瑤接過籤筒,抽出一支簽上道:姻緣天註定,一遇風雲便化龍。
這莫名其妙的籤文讓雲瑤看不懂,前半句勉強算是好寓意,後半句和前半句根本就不相連。兩句像是在硬湊在一起的。
馬佳氏接過籤文看過後遞給和尚,“大師,這籤文是何意?”馬佳氏問道。
那和尚接過籤文一看,咦,這籤文何時出現在籤筒中,不過倒是個好籤。“施主,這是個上上籤,想必施主之女定會有一個好姻緣。”
馬佳氏聽過後放下了一絲擔心。她想女兒這次進宮選秀總算有個好兆頭。“多謝大師”馬佳氏和雲瑤謝過後走出大殿,“瑤兒,額娘要聽寺中的慧真大事講經,你個小姑娘就莫要聽了,不如你去和凌柱凌泰他們帶幾個人去觀賞一下寺中景色。”馬佳氏走着路對着雲瑤說。
雲瑤欣然應允,帶着春草去往待客的廂房,凌柱在屋裡像個坐不住的猴子般上躥下跳。凌泰在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書倒也自在。凌柱看到雲瑤進來向她告狀,“姐姐,你看大哥都不理我,只在那看書。”
雲瑤聽過一笑,肯定是凌柱惹煩凌泰了。“好了,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不帶大哥。”雲瑤哄着凌柱。
凌泰聽到也不惱,放下手中的書說“瑤兒,你多帶幾個人去,免得被人打擾。”
雲瑤謝過兄長以後,帶着凌柱出去遊玩。
凌柱和雲瑤現在正在寺中的龍潭,這裡生長着一棵千年柘樹。這就是潭柘寺名字的由來。不過這個名字是民間叫起的。潭柘寺歷史悠久,北京民間有:“先有潭柘寺,後有北京城”的說法。現在的潭柘寺正式名稱是嘉福寺,是西晉時初建時就起的名字,寺名幾經改變,又用了最初的名字。再過二十六年佛寺的名字就被康熙改爲岫雲寺,出自‘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不過民間仍稱呼爲潭柘寺。
雲瑤和凌柱也算是慕名而來。
凌柱玩累了和雲瑤待在旁邊的小亭子裡歇息。凌柱突然露出猶豫的表情,“姐姐,你是不是今年要去參加選秀?”
雲瑤愣了愣,“嗯,你聽誰說的啊?”雲瑤看向凌柱。
“那些丫鬟都在議論,”凌柱答。“姐姐,我聽他們說你明明該參加下一次選秀的,怎麼現在提前了。”凌柱有些不高興。
“本來選秀是在三月份的,可宮裡的主子下旨推遲到八月份了。那時候我就滿十三歲了。”雲瑤摸了摸凌柱的頭頂,“姐姐要去選秀,你到時會不會想姐姐啊。”
“姐姐,不能推到下次選秀嗎?別人家的都比你大才去選秀的。”凌柱有些難過的問。
“凌柱不要傷心了,選秀是朝廷規定的,那是咱們說改就改的。”雲瑤安慰道。“就算選秀後,我也不一定能通過啊,到時如果落選了,我就可以繼續陪凌柱了。”
“不會的,姐姐是最好的,怎麼可能會落選!”凌柱激動得手舞足蹈。“姐姐落選的話,肯定是別人眼神不好。”
“哈哈,”雲瑤被凌柱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凌柱,你真是太可愛了。”聽着凌柱幼稚的安慰,雲瑤的心情極好。雖然凌柱不知道雲瑤不落選的話就會被選入後宮,可能此生都不復相見,但云瑤知道凌柱只是希望姐姐是最好的。
“樑九功,你說我要是不將她姐姐選入後宮,是不是眼神不好。”離亭子不遠的一對主僕也在議論雲瑤姐弟的話。
“主子把她選入後宮是那名女子的福氣,怎會是主子的眼神不好。”樑九功在一旁恭敬的答道。樑九功想着,這位秀女還真是好運氣,竟然引起主子的注意,畢竟皇帝一言九鼎,既然說把她選入後宮,那這名秀女進宮是板上釘釘的。
“樑九功,去查查她是哪家的?”康熙吩咐道。
樑九功聽到後連忙找了附近一個隱藏的侍衛去查了一下。不一會兒,那名侍衛就過來在樑九功耳邊說了什麼。樑九功忙過來稟告康熙:“主子,奴才命人去查了說那位是鈕祜祿家的。”
康熙沉吟問道:“是遏必隆家的女兒嗎?”康熙剛從宮中出來,懷疑是有人想宮外傳遞消息。而且遏必隆也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兒,康熙懷疑遏必隆想要再送一個女兒進宮。
樑九功忙道:“和遏必隆大人也有些關係,那姐弟的阿瑪是鑲黃旗的吳祿。”
康熙一聽就知道了他們是哪家的,那吳祿他也有一些印象,八旗的讀書人有一些,如納蘭性德,而吳祿漢學雖不是太好,但在八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吳祿在不久前被康熙點爲翰林院侍讀學士,只是遏必隆倒是大義凜然的爲吳祿推拒了。吳祿和遏必隆勉強算是堂兄弟,開國前的額亦都伯父薩穆哈圖就是吳祿的祖父。
不過據他所知,遏必隆這一脈都有些看不起吳祿他們,覺得是他們的官職是沾額亦都的光得來的。要康熙說,這話太過偏激。雖說伯父投奔侄子不太好聽,但他們又不是奉額亦都爲主,雖然多少沾了一些光,但都是同族,又不是奴才。康熙還聽過宮中的鈕祜祿妃說起過,她也不甚看得起吳祿他們。看來應該不是故意設計的。
康熙聽過後擺了擺手,“罷了,該去和大師講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