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連忙推開林愛念,道:“危險!”
他一手推人,一手長劍便應聲刺出,劍氣一連數點盡包圍住那大癩蛤蟆,令它無可逃避。
林愛念挺劍奔上前,道:“金蟾鬼母,我不知你有多少委屈,殺人便不對!”
金蟾鬼母道:“哼,我見了你這種美貌姑娘,更加厭惡!拿命來!”
金蟾鬼母掌風含着劇毒,往林愛念揮去,林愛念側身閃過,擰劍便刺,一連數劍,金蟾鬼母雖身負重傷,但身手俐落,林愛念數擊不得手,有點心焦,金蟾鬼母笑道:“小姑娘,我先殺了你,再取你麪皮!”
她一爪抓來,腥氣撲鼻,林愛念差點作嘔,急忙回劍自保,兩人再度鬥作一處,這回林愛念以守代攻,拖延時間,金蟾鬼母受了傷,久戰對她不利。
宋祖與金蟾鬼母的兒子正戰得激烈,雖然癩蛤蟆身體笨重,容易中招,但是不知爲何它的皮十分堅硬,根本傷不到。
宋祖有點心急,猛然想到老是攻它皮肉,徒勞無功,不如傷他雙眼,或許可行。
宋祖凝神備戰,在那癩蛤蟆撲過來之時,身子一翻,躍上半空中,倒握寶劍,俯刺而下!
寶劍沒入癩蛤蟆眼球中,那怪物吃痛,發出悲慘的長鳴,這聲悲鳴令金蟾鬼母分心,叫道:“乖兒子……”
林愛念趁機反守爲攻,一劍封住了金蟾鬼母的方向,金蟾鬼母奔得太快,不及收足,胸前再中一劍,林愛念順勢上挑,一劍又傷了她的頸際,金蟾鬼母知道無法脫身,又回身過來攻擊林愛念,但是她受傷更重,反應也比方纔慢,林愛念只顧搶攻,她已無法再還擊。
這對癩蛤蟆母子比起宋祖與林愛念二人之前所對付的怪物來,實在不算多麼高強,有了前幾戰的經驗,宋祖與林愛念兩人默契更好,已能更俐落地制敵,他們心中皆有數:再過幾招就可以料理了這兩個妖怪。
宋祖刺瞎了癩蛤蟆一眼,再度伺機進攻,瞬間又得手,再度刺瞎癩蛤蟆另一眼,那癩蛤蟆兩眼俱瞎,更見兇殘,張大了口便吐出一股毒氣。
宋祖連忙翻身欲躲,卻閃不過這巨大的毒氣攻勢,本以爲非中毒不可,不料宋祖只聞到一陣腥臭,自己卻沒怎樣,微感奇怪,仗劍又攻了過來。
金蟾鬼母戰況雖激,也知道兒子與宋祖的作戰情況,癩蛤蟆吐出毒氣,已是將所有的真元都給吐了出來,宋祖竟然沒事,等於是大勢已去。金蟾鬼母登時萬念俱灰,一個失神,被林愛念一劍刺進腹中。
林愛念連忙抽出劍,金蟾鬼母撲向那癩蛤蟆,抱住了它,含淚道:“好……好……咱們……能……死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
那癩蛤蟆奄奄一息,身上滲出點點像油又像汗的東西,不一會兒便斷了氣。
金蟾鬼母見她兒子死了,竟流下淚來,溫柔地輕撫着那癩蛤蟆,道:“好孩子,你……你爲我捨命,不枉費我殺人取精,助你修煉……這百年來,只有你……只有你不嫌我……”
話未說完,她已無餘力,緩緩地閉目長逝。
林愛念與宋祖呆站了一會兒,都感到甚有幾分惻然。
林愛念低聲道:“我覺得……她有點可憐呢。”
宋祖嘆道:“他們殺了這麼多無辜之人,也是死有餘辜。走吧!”
“等一下,祖兒哥哥,我聽說成精的蛤蟆體內,有五毒珠。這種寶珠可以避百毒,是無價之寶呢?”
“是嗎?”
宋祖剖開蛤蟆精的肚皮,在腹內果然有一物發出柔亮的光輝。
宋祖取出五毒珠,道:“此物也可濟世救人,算是這兩個妖怪的遺澤吧!”
兩人步出山洞,赫然發現天色已變得明亮無比,萬里無雲,原先陰慘慘的山野,流露出翠豔欲滴的明媚來。
兩人心情大暢,看來除去了金蟾鬼母母子,果然是正確之舉。只不過爲何金蟾鬼母會如此恨人,兩人實猜不出細節,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爲容貌變醜,被人拋棄,以至於如此憤世吧?
宋祖與林愛念翻過了山,眼看只要再往前走過一座小城,就可進入長安了,林愛念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
宋祖隨即想到劉晉元家就在長安,暗感到好笑,便道:“你到了長安有熟人,可不能再胡作非爲啦?”
林愛念怒道:“哼,我偏要幹幾宗大案子,讓那個膿包活活嚇死!”
宋祖道:“說不一定他現在不在長安。”
“怎麼說?”
“他不是說要回去稟告爹孃娶你嗎?也許迎親隊已經上路了。”
林愛念白他一眼,道:“讓他白跑一趟,活該!”
城郊官道邊,只有一間小店面,宋祖道:“不知還有多久纔有店,我們先吃點東西,打聽打聽。”
林愛念並無異議,兩人入店之後,只見一名少女正在抹桌,她身形纖巧,動作並不熟練。一見到有人,微微一怔,竟像覺得十分意外。
宋祖道:“有人在嗎?”
“啊……二位請坐。”
宋祖與林愛念雙雙入坐,那女子往內張望了一下,神情詭異,看看裡面似無反應,才問道:“兩位用餐還是住店哪?”
“上四道小菜,一壺酒。”宋祖道。
“是,知道了。”
那女子連忙轉身入內,林愛念低聲道:“我覺得有點怪,怎會讓女子出來跑堂呢?看她的樣子是心裡有鬼。”
宋祖道:“不會吧?也許是女子臉嫩,不好意思招呼客人。”
“嗯……”林愛念張望了一下四周,道:“這間客棧似乎是新開的,去年我到京城,路過這裡時沒見過有這間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