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看着重傷在身的姥姥就這樣血流盡了而死。要以輕功迅速地竄上去點倒趙玉兒嗎?宋祖委實不願以這種方法讓趙玉兒再受驚嚇,可是要安撫害怕到極點的她,又不能這樣呆站下去。
就在宋祖束手無策之時,昏迷的姥姥發出輕微的呻吟,醒了過來。
其實她一直時昏時醒,方纔也似乎聽見了宋祖的聲音,無奈傷得太重,想醒來說話,卻力不從心。
她好不容易聚足了全身的力量,道:“公子,請你……過來一下……”
聽她這麼說,趙玉兒才放下了手,轉頭望着宋祖,道:“你要是敢害姥姥,我就打你!”
宋祖連忙道:“你別怕,我不會的。”
他大步趕至姥姥面前,見她傷勢不輕,頗爲擔憂,道:“您受傷了,鎮上有位洪大夫,我帶您去找大夫看看……”
那男孩也爭着道:“鎮上的洪大夫是名醫,很多外地的人都專程來找他看病呢!”
姥姥說道:“不……我的傷尚可支撐,你切莫讓人知道我們的下落。只要……幫個忙就成了。”
宋祖道:“要如何幫您,只管吩咐。”
姥姥顫着手從懷中抽出一方手絹,道:“請你拿着這條手絹,到港口邊……若有人認出這條手絹,你便告訴對方,姥姥帶小青的女兒來找靈月宮主。”
宋祖道:“就說姥姥帶小青的女兒來找靈月宮主?”
他複述得一字不差,老婦人點了點頭,將那方絲帕遞給宋祖,宋祖展開手絹一看,雪白的絹布上以白絲浮繡着典雅的鳳紋,乍看之下只是一條平凡無奇的白色手絹,細看纔會發現針針細密精巧,實爲貴重之物。
宋祖道:“我會照辦的,要不要我帶你們找處地方歇息?”
那男孩又道:“我家客棧還有空房間!你們可以住!”
宋祖苦笑了一下,道:“小心你嬸嬸打破你的頭,自己招客人啦?”
那男孩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知道我嬸嬸會打我?”
宋祖道:“仙人自然什麼都知道。”
姥姥說道:“不必了,我們若是暴露了行蹤,更是危險……公子,你去吧,我們就在此等你。”
宋祖點了點頭,正要離去,又回過頭來對男孩道:“你想不想學武功?”
用不着他回答,宋祖都知道答案,因此在那少年忙不迭地點頭之時,宋祖便接着道:“做俠士第一件就是保護弱小,她們需要你保護,你就在這裡聽她們吩咐,不要離開半步,知不知道?”
男孩又是猛點頭,姥姥本想開口說不必,突然想到,宋祖這麼做的用意,大概是讓那男孩也待在這個地方,免得離開之後回到鎮上,一時口快說露了她們的行蹤。
姥姥便說道:“是啊,小英雄,請你在此地幫我們看看,做個照應。”
宋祖與姥姥的雙重委託,讓那男孩頓時義血澎湃,道:“好,我會幫你們注意有沒有壞人接近!”
趙玉兒卻嘟起了小嘴,道:“哼,我纔不要他幫呢,他什麼也不會。”
男孩道:“誰說我不會,我爹可是鼎鼎大名的俠客,說出他的名號來,保證壞人都嚇死!”
趙玉兒道:“我可不相信,你說來聽聽。”
姥姥道:“好了,玉兒,你別多說了。”
宋祖對他們一笑,便往鎮裡奔去,一眨眼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宋祖走在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街道上,東張西望,從沒想到這條走了幾千幾萬遍的路,此時再走,感覺會是這麼不一樣。
迎面來的兩名婦女,身形婀娜,姿態優美,捧着洗衣桶子一面嬉笑着,一面走了過來。宋祖暗想:“怪啦,本鎮何時多了兩位美女?”
他讓至道旁,走在暗處,順便聽聽她們的嬉笑,其中一女子說道:“我說啊……宋家夫婦是不是死了啊?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留着寶貝兒子給宋大娘在家裡也沒人管!”
宋祖想道:“宋家夫婦?不會是說我爹我娘吧?”
宋祖忍不住“啊”地一聲驚呼,用力一拍腦袋,把那兩名婦女都嚇了一大跳。宋祖一下子想起這兩名女子的輪廓了,不正是鎮上的旺財嫂與來福嬸嗎?只不過宋祖印象中的她們略顯肥胖,一點兒都看不出靈秀動人的樣子,想不到十年前還真的儼然都是個美女!
宋祖回頭看着她們,一想到她們十年後的樣子,不由得長嘆了一聲,繼續往前趕路。留下滿頭霧水的旺財嫂與來福嬸,望着宋祖悵悵離去的背影,又不由得低聲討論了起來:“哪來的小生?”
“模樣兒挺俊,怎麼看起來卻愣頭愣腦的?”
“會不會是……看你這城東名花看呆啦?”
“哎喲,妹子別這麼說,他是被你這大名鼎鼎的街北西施給迷住了吧……”
兩女心口不一地嬉鬧着,心裡當然都認定了宋祖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
宋祖快步奔入了鎮上,往港口奔去,猛然間又有人叫住了他:“宋公子,你回來啦!”
宋祖不假思索地停步,轉頭認出叫他之人正是丁香蘭姐妹的父親,他年輕時居然與十年後相差不多,宋祖微微一笑,道:“你叫我嗎?”
丁父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目露驚奇,站在那裡尷尬地說道:“呃……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宋祖道:“哦?您把我認爲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