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二看着雲初,看着雲初眼波流轉,般般入畫,齒如扇貝,肌玉生光,一絲一扣給人都是以無上生機之感,可是,此時這笑……
不懷好意。
絕對是算計。
赤裸裸的算計。
好久,實在受不了雲初那溫柔又陽光的笑意,京二不自覺吞了吞口水道,“本公子雖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是,對那種還沒長熟的女子還是很有憐愛之心的。”
“誰說我要叫你對明萌萌下手,你能不能有點愛心,這麼小的花朵你也想染指。”京二話剛落,雲初卻不悅一瞪,這一瞪,瞪得京二是心驚那個肉跳,“雲……雲初,哦不,姑奶奶,你別這樣正直溫柔爲他人着想,讓我,受不了,你有什麼話,直說。”
“嘿嘿。”雲初極其狡黠的一笑,明亮的眸子裡光束流轉,不說話。
一旁,秋蘭看看雲初,又看看一旁在以前,她總認爲除了太子之外無人可制壓的京二公子,一貫冷情的眼底也是帶起一絲笑意。
“雲初,有事兒,你吩咐。”京二吞了吞口水又道,看着雲初初,心又慌了慌。
雲初這才收起一狡黠的笑意,身子往身後的車壁前輕輕一靠,然後,擡手,撩開窗帷,衝着前方那輛正坐着明方山和明成伯的馬車看去。
“你不會想讓我去刺殺這兩人吧。”京二拼命的搖頭,“我京家雖然在十大世家排第二,這明家排第七,但是……”
“呸你個鬼。”不待京二把話說完,雲初便一個白眼飛過去,打斷他的話,“你沒發現方纔那個明方山,明老的老頭兒,看你眼光,很異樣。”
“難道他們看上我了。”京二聞言,眸光隱動,然後也順着雲初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馬車,馬車封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晚風拂過,車軲轆壓着地面擦過的聲音。
雲初看着京二,一幅孺子可教的眼神,眉宇輕挑,“相信我,你表現再好一點,那老頭兒絕對有把洛靈煙許給你的打算。”
京二當即身子退回,靠在車壁上,不贊同,不同意,不高興,“本公子閱美無數,也是有要求的,是你之前在破廟裡傳音入秘說要靠向洛靈煙這邊的,我才……”
“靠,方纔你看向洛靈煙的眼神可是迷溜溜的不打顫兒。”雲初鄙視。
京二假意輕咳一聲,精緻可愛的五官卻是一皺,“那不是爲了進入明家嗎。”
“行了,洛靈煙交給你了,給你一天時間搞定。”
“那洛靈煙一看就不是個善茬,你不怕我幼小的心靈受傷?”京二裝委屈,雲初卻一個衣袖拂過來,“毛委屈。”
“真不是個女人。”京二身子一仰,一退,嘀咕,“我開始懷疑太子看女人的眼光。”
“一定比你好。”
“對,你還拋棄他,自個兒跑了。”
“這事你有份兒。”
“你……”京二被雲初搪阻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聲兒,硬是沒說出一句話了。
橫看豎看,他都虧。
一旁秋蘭看着,突然覺得,小姐真強大,能把京二公子逼至這般,這世間,除了太子,怕是也沒誰了。
“雲初,你想太子吧。”車廂安靜了有一會兒,京二突然又開口,話鋒一轉,還目光極其認真的看着雲初,“你這樣不遺餘力的打擊我,是想分心,不去想他嗎?”
雲初擰眉,面上笑意微微收起。
“你離開京城,除了暗衛,誰也沒帶,就帶着我,可是,說到底,我與你的交情也不是多深,我左思右想,到現在,終於想通的一點,就是……”
“什麼?”
“你該不會是覺得,能解太子之毒的解藥在明家?”京二開口,神色間難得的認真,“所以,你才帶上我,因爲我是京家之人,爲你做掩護。”
雲初看着京二,卻是眉頭都未擡一下,語聲清淡,“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京二微微不解。
“明家……”雲初也難得的認真起來,“明家,只是一顆石子而已。”
“石子?”
“你既然是太子如此放心之人,想必也知,當年,太子兩歲時,被皇后帶着和纔出生的空無在疆域換了命數,然後,在皇后的一切手段之下……”雲初說到此,眸光深了深,又道,“經年累積毒素……”雲初聲線淺淺淺,“但是,太子至今的體內的毒,卻並非是那些累積的毒素,換而言之,如果真是這般簡單,以翁老的那精湛的醫術,早就將毒盡解,功成身退了,那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雲初眸光突然冷了冷,“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瞞過我,是皇后所下吧。”
京二聞言,好像也知道些什麼,面色一瞬晦暗,只說出四個字,“以毒攻毒。”
“對啊,以毒攻毒之時,又能絕好的將太子控制在手裡。”雲初脣角浮上譏誚之意。
“所以……”京二看着雲初。
“所以,明家如何可能有解藥呢,範寧心既然是範家的二小姐,卻能被皇后看重,自小被送去襄派,還爲襄派的聖女,那也就是說,皇后與襄派之前也有某種聯繫。”而且,之前,那個離歌,也是襄派的吧,看上去,對皇后也頗爲忌憚。
“所以,你確定,解太子毒的方法一定在襄派?”京二思索半響道,同時,卻又搖搖頭,“可是,這般些年,太子如何會沒想過這些,幾次暗中派人潛入襄派,也無從可解……”
“所以,從明家入手。”雲初道。
京二看着雲初,這一瞬,看着平日嬉笑可以暢遊世間,說認真,可以讓人絕對摺服的女子,脣瓣動了動,心頭,卻是對她的話無比相信的。
其實,京二身爲京家二公子,又豈是這般簡單人物,只是,這世間,永遠有那麼一種人,就信服另一種人。
“你……”京二還想說什麼,可是剛一開口,又頓住,空氣中,與雲初相互對視一眼,微微笑意,端正坐好。
而在雲初和京二的馬車身後,明家大小姐明萌萌盤腿而坐,靜氣凝神,好半響,這才睜開眼,一瞬,面上,盡是疲憊之色。
“小姐,可有發現?”然後,馬車簾幕被人拔拉開,山羊盡是關憂的看着明萌萌。
明萌萌對着山羊搖搖頭,“無事,我方纔用氣息探查了,那馬車裡極其平靜,沒有異樣。”
“大小姐你放心吧,既然是京家的人,自然不會對明家不利的。”那山羊聞言,眼底飛快的閃過什麼,話落,這才又放下了簾幕,安心駕馬車。
馬車內,明萌萌極其稚能的面容上卻升起幾分複雜,總覺得,事情,沒這般簡單,她倒是不在意那個京二,倒是,對京二身邊的出雲公子……
而且,方纔,她明明還想再探查一番,可是,卻好像哪裡受了阻,以至於氣息彈回。
“看來,這個明家大小姐,比我想像中還要再聰明一些,也更有膽識一些。”而云初這輛馬車內,京二微微一笑開口。
雲初意味幽深的點點頭,隨即空氣中與京二又一個眼神對視,然後互相譏誚的一笑,不說話。
而一旁,秋蘭也接受到雲初的指示,也很是老實的坐在一邊,不說話。
好半響,在雲初和京二的的馬車前的那輛馬車上,同樣盤腿而坐着的明成伯這時也才收回氣息,睜開眼,一瞬犀利,對着正看向他的父親,明方山搖搖頭,“沒有異樣。”
明方山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伯父,那個京二當真是京家的二公子?”而一旁,與明方山明成伯同坐一輛馬車的洛靈煙當即對着明成伯開口。
明成伯顯然不喜這個侄女,但是,面色卻也沒有多大的表現出來,也沒看向她,只是語氣嚴肅道,“父親不會看錯人。”
洛靈煙也知道明成伯不喜她,眼底閃無所謂的笑意,這纔看嚮明方山,“爺爺……”
明方山卻已經對她複雜幽然的點頭,“不會錯。”
洛靈煙聞言,這纔像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點點頭,“靈煙明白了。”
而他們後面的馬車裡,京二這纔看着雲初,“看來,這明家沒一個簡單的貨色。”
“所以,此入明府,也不是那麼絕對的太平。”
京二點頭,須臾,眉目間卻升起疑惑,“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爲什麼要幫那個明萌萌,方纔你是猜到前面那兩個老頭子不會這般輕易相信我們,會打探,所以纔在那個明大小姐的氣息探息來之時,又不痕跡的阻退她,正好讓她與明家兩老頭兒的氣息錯過……”
雲初點頭,不置可否,“她有用。”
“……好吧。”京二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後。
馬車終於停下。
……
而此時,大晉京城城門口,眼看就要到宵禁之時,一輛極其輕簡的馬車卻從城門口快速馳離出來。
深濃的月色下,馬車內,有對話聲傳來。
“我從沒想到過一天會跟你這個瘋女人一起揹着我爹一起偷偷離開。”
“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背離你爹,和你一起做這稍有不慎便會惹來大麻煩的事。”
“反正也做了,痛快。”
“心情很爽。”
“哎……”
“哎……”
兩道嘆息聲,自馬車內傳出,逝於風中,自然是蕭石頭和孟良辰。
“一會兒出了鳳縣,我去找我雲初娘,你自求多福。”良久,蕭石頭打起精神,站起身,神色認真的宣佈。
馬車內,孟良辰睨一眼蕭石頭,“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走,我可是你未來的娘。”
“瘋女人,如果不是雲初娘交待,我纔不會拉上你一塊兒幹這事呢,你別以爲我就會因此讓你當我娘。”
“本郡主到底哪裡差了,讓你這般嫌棄。”孟良辰也來了怒氣,雙手一插腰,原本看上去極其英氣的五官,此時這表情,還真有幾分,違合。
蕭石頭卻絲毫不給面兒,下一瞬,眸光一閃,道,“爹來了。”
“啊?”孟良辰一怔,誰知,蕭石頭卻已經一個閃身,躍出了馬車,孟良辰反應過來,當即就要出手去抓,然而,手剛伸到半空,突覺手心一涼,似有寒氣而來,當下面色輕微一變,如閃電般的撩開簾幕躥了出去。
然後,深濃似化不開的月色下,孟良辰看着眼前一切,面色嚴肅。
蕭石頭被一名長相冷情刻薄的女子抓着,顯然的已經點了穴,此時不能動彈,而在那女子身旁,另一名戴着面紗的女子此時正冷眼看着孟良辰,語氣輕誚,“良王府郡主?”
“範二小姐?”孟良辰此時也沒有好面色,看着範寧心,“既然知道我是良王府郡主,想來,範二小姐也該知道你現在抓着的是什麼人了。”
範寧心冷笑,本如秋水般沉靜好聽的聲音,此時卻透着一絲猙獰之氣,“我可不知道我這抓着的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他和你便溜進範府,在我的榻上下毒,讓我……”範寧棕心話至此,輕撩起袖子,然後,露出滿滿紅斑,“良王府郡主,我之前雖然也在北拓,可是與你也算毫無愁怨,你們這般做,當真是覺得我範寧心好欺負。”
“範二小姐想多了吧。”孟良辰看着範寧心的胳膊,擰眉,“誠如你所說,我們毫無愁怨,那你這擡手露紅斑的……”孟良辰皺眉,表示不解。
“就是,你這個女人真是毒蠍心腸,一定是找不到我雲初娘,知道我和她的關係,所以才守在這裡,想找我們發泄你心中的怨氣哼,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我可是北拓皇子,我只給你半柱香時間考慮,如果不放我,可別怪本皇子不客氣。”蕭石頭也不是蓋的小臉正嚴,一字一句,這一瞬,竟是都透着北皇蕭翼山的氣概。
範寧心絲毫不受威脅,反而冷笑,“威脅我,就算是你爹在這裡,也是多少要給我幾分薄面,你還敢如此囂張。”
蕭石頭小臉傲然,“哼。”
“如此對待一個孩子,範二小姐也真是心善。”孟良辰也道,目光卻是一直注意着那抓着蕭石頭的女子的手,看似淡定,實際還是怕一個稍有不慎,蕭石頭就小命嗚呼了。
範寧心聽着孟良辰的話卻是輕然的擡了擡手,“我可是受害者,就算真的對你們做出什麼,也能堵住悠悠衆口。”
“范小姐如此無的放矢,看來,是早就想做出什麼了吧,呵呵……二,還真是二,與範家大小姐比起來,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就這心胸,還想讓太子對你青睞,可真是異想天天開。”
“良辰郡主,你當我不敢對你動手。”
“範二小姐不怕良王府對你傾數相殺的話。”
“區區良王府,我還真的不放在眼裡。”範寧心話一落,當下,掌風一起,直向孟良辰而來。
孟良辰當即後退,一個閃身之間,手一伸,袖中長鞭一出,空中一個鞭影一閃,直撲向範寧心的面門,範寧心是眉心都未閃一下,眼底轉過冷笑,“不自量力。”當下,雙手一揮,頓時,無此強勁的內力捲起身邊飛葉流雲似罡風入境的直向孟良辰襲來。
“瘋女人,你可別死了。”蕭石頭見此大呼。
孟良辰此時也面色也是一變,沒曾想這個範寧心不愧是襄派聖女,難怪之前雲初不和她正面相交,還暗地裡派人讓她也小心些……果然不能小覷。
孟良辰武功也高,可是,到底是拳腳更甚,柔力不夠,內力與範寧心相比,自然也是是差了不止幾分,眼看好內力雄厚襲來,當下長鞭一橫,竟想硬扛。
蕭石頭面色微微變,心口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瘋女人,真是笨,打不過,都不知道跑……
“在本皇眼皮子底下傷本皇的人,是範二小姐不把本皇放在眼裡呢,還是襄派不把本皇放在眼裡呢。”正在這時,空氣中一道雄厚的聲音而來,與此同時,空氣中一道身影,接過孟良辰,落地。
範寧心看着來人,這才收回手,面上卻依然無半絲好面色,“既然北皇來了,你口中的你的人對我下暗手,依北皇看……”
“依範大小姐看呢?”北皇這時卻不看範寧心,而是對着一旁道。
衆人尋聲望去,便見前方,範家大小姐,範語此時帶着人走了過來。
“妹妹,這裡是京城,你既然在範府,身爲範二小姐,又何必與一個小孩子計較。”範語看看還被範寧心身邊的人抓着的蕭石頭,開口,聲音,明顯不悅。
範寧心看着走近的範語,眉頭蹙得極深,“範語,就算你再不喜我,這在外人面前,你也該維護我吧。”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難道還要我說明。”範語語氣不悅。
範寧心冷笑,“範語,你也就是範府的大小姐而已,我還輪不到你來吆三喝斥。”語氣不善。
“不管如何,還是先讓你的人,放開北拓皇子。”範語面色沉冷,“什麼紅斑不紅斑,我不信,你能輕易着道。”
範寧心勾脣,冷笑,面紗拂動間,眼底冷光流轉,絲毫不理會範語,而是看向北皇,還擡擡手腕,“北皇不覺得,就讓我這般吃了虧,不太可能嗎?”意思就是,不管如何,這是你的人動的手。
“哦?”北拓卻挑眉,英健身姿似乎這一瞬,格外欣長,“那不然,本皇納你進後宮。”
“蕭翼山。”範寧心當即氣怒,一語出,頓時,掌風直向蕭翼山而來,“這般多年,襄派與北拓井水不犯河水,也算給你方便,你不要敬酒不吃罰酒。”
“此話,本皇也正想說,範二小姐別忘了了,襄派,到底還算是在北拓境內,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皇給襄派長老面子,可不代表,就會理會於你。”北皇說這句話時,聲冷字嚴,明顯生了怒,同樣擡手一擋。
“轟。”兩道強勁找掌風在空氣中相撞,發出震響。
兩人都未退半分,須臾,煙霧騰散。
範寧心看着還站在那裡面色無損的北拓,面色輕微一變,手掌卻是收起,須臾,看看範語,又看看看孟良辰,這纔對着身旁那名女子一揮手,“放人。”
紙鶴只愣了一瞬,到底,還是放了蕭石頭。
一旁,孟良辰當即走過去,幾下點開蕭石頭的穴。
“瘋婦人,算你有點良心。”蕭石頭並沒有給孟良辰好眼神。
“天色太晚,本皇還要趕路,既然如此,本皇就先告辭了,麻煩範大小姐了。”蕭翼山見此,爲看範寧心,而是看向範語,話落,轉身,一拉孟良辰和蕭石頭,直向方纔那輛馬車而去。
範寧心沒有追,範語也沒說什麼,就這般看着馬車,朝着遠處越走越遠。
“範語,到底我和你還有着血緣關係呢,你這樣幫着外人,會不會相煎何太急。”良久,直到馬車消失在月色下,範寧心這纔看着範語。
範語沒說話,姣好的面容上升起幾絲晦暗。
“還是說,你喜歡太子,也怕我得到太子……”
“身爲襄派聖女,你之行爲,可真是……不敢恭違。”範語卻轉身,丟下一句讓範寧收面色極度不悅的話,然後,腳步一頓,又道,“論心胸,你連雲初一絲半點也比不上。”話落,這才帶着人向城門處走去。
範寧心氣怒,手指捏緊,卻是生生沒有言語。
“姐姐……”一旁,紙鶴看着範寧心,又看看離去的範語,還對着其比了一個切脖了的動作,意思很明顯,不喜,就殺掉。
範寧心卻是擡手一止,“你以爲我爲何會忍,不過,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對了。”範語此時卻突然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範寧心,“一柱香時間前,你所住的屋子着了火,家僕趕去之時,好些書籍物什都已燒燬。”
“什麼?”範寧心面色當即大變,很是錯愕,質問範語,“範府怎麼可能無冤無故着火。”
“不知。”範語搖頭。
範寧心一擰眉,隨即,猛然想到什麼,當即轉頭,可是,月色深濃,哪裡還有方纔馬車的丁點影子,當即與身旁紙鶴對視一眼,飛身一掠,向着範在府而去。
而已經走遠的馬車裡,這時,卻是傳來對話聲。
“爹,我纔沒那心思呢,我只是無意進了範府,隨意燒了幾本書而已啊,沒幹別的。
“那藥我分明是下給她身邊的那個女子的,沒曾想……她自己倒黴了,哦不……好好像她是故意中毒的……”
……
而此時,範語看着範寧心急掠的身影,卻是看了看天,“雲初,你雖走,卻早就,安排好一切。”
真是狠卻又愛到極致,人說,走一步,看三步,而你,到底看透了多少步,這下,雖是小事,範語在範府的地位……危矣,而且,這一把火毀了她的心血,真是……
而此時,此刻,城門口,最高處,似被晚霧遮擋處,看着範寧心離開,一道清冷的身影如高山雪松般站着,面無表情。
“太子不管?”身旁,三步之遙遠,有人開口,聲音溫和,雲紋錦袍,人近中年,風度翩翩。
景元桀偏頭,看看南延國君,面無表情,“別人的事,與我無關。”
南延皇上點頭,也對。
“北拓朝中內部有所動盪,據說,是十大世家,有人蠢蠢欲動,所以北皇匆匆離開。”南延皇上卻道。
“或許。”景元桀只說了兩個字,卻已經算是答案。
南延皇上眸光動了動,這纔對着景元桀作了一告辭禮,“本皇,也告辭了。”
“一路小心。”
“自然。”話聲落,南延皇上這對着身後點頭,轉瞬,消融在月色下。
“太子,皇上似乎,是想留下北皇和南延皇上的。”而這時,路十在景元桀身後現身。
景元桀沒有說話,眸光看遠方漸起霧而濃的天際深處,極深極遠,“有些事,一如往常,就很好。”
路十聞言,面色動動,卻是點頭,然後,不說話了。
“你說,她現在在哪裡?”許久,景元桀卻是又道,聲音,極輕,說話間,攤開掌心,雪白而寬大的掌心間,一個質樸的玉鐲子安靜的躺在那裡,然後,聽到景元桀淡淡的吩咐,“注意十大世家的動靜。”
……
寧州。
馬車到了明府。
因已是深夜,明方山和明成伯直接吩咐人帶着京二和雲初秋蘭下去休息了。
京二不願意與雲初分開,他要一直守着她。
可是,被雲初一個眼神與一個威脅就老實的去了隔壁院子。
“小姐,我覺得京二公子好像特別聽你的話,他多驕傲的人啊,以前我在羽林衛裡,也多少聽說他的事蹟,可是,在小姐面前,那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秋蘭看着京二的背影道。
雲初卻是輕微一笑,“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唄。”
“就像太子降住小姐你一樣……”秋蘭驚覺自己失言,當即住了口,可是,雲初卻已經笑看向她,面上沒有絲毫惱意,怒意,“是啊,就是像太子降住我一樣,哎,怎麼辦呢,你這樣一說,我就好想他,特別想特別想,想得心都疼了,真像是西湖的水斷了堤,收不回。”雲初話落,竟然上步,一把抱住秋蘭的腰,“秋蘭,你說,你家主子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
秋蘭沒有回答,傻愣愣的站着,她很驚訝,很震驚,自小生於羽林衛,長於羽林衛,見慣了太子那冰冷無情緒的面色,也習慣了謹言而不苟言笑的方式,可是自從遇到雲初小姐之後,一切,好像都變了,太子變了,變得近人情了,自己也變了,十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與一名女子這般親近,被一個人這般的信任。
而且,雲初小姐和她所見的女子都不一樣,京城大家的小姐,個個溫婉,端善,笑不露齒,行不露拙,可是雲初小姐,她笑得明亮,行走大氣,但是,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粗俗之態,反而覺得,自由心性,引人靠近,那種自身而散發的親近感,讓人,心裡如被暖洋照耀。
而且,此時,這般公然的,坦白的直接的訴說她的相思。
這,纔是雲初小姐。
“秋蘭,放鬆一點,別人在看着呢。”秋蘭正神遊太空,心思起浮,雲初卻突然一把擡起了她的下巴,一臉公子哥的調笑,哪裡還有方纔那極難得的多愁善感之態。
秋蘭自然聰明,也反應過來,當即收起心思,對着雲初笑。
“算了,你這笑容,改明兒得練練,太漢子了。”雲初傳音入秘,然後,將秋蘭緊緊的擁在懷中。
秋蘭不動。
因爲,她知道,此時此刻,就在院子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注意着她們。
對了,那個明家大小姐明萌萌,之前新枝一直沒想好她叫什麼名兒,後來,在後臺溜了一圈兒,就地取材,哈哈哈……沒錯,那個叫萌萌噠海豹,哈哈,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