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的扯下帷帳:“阿暖幫我把這些綁起來。”
阿暖連忙上前,將顧緋鳶扯下的帷帳,全都綁了起來。
顧緋鳶將帷帳從雕窗扔了出去,正好可以夠到地面。
她滿意的勾了勾脣,忽然看見自己身上的衣衫。
若是她這個裝扮,怕是一會兒就會被丫鬟發現。
她轉身看見阿暖身上地丫鬟衣衫,眼睛一亮。
後院中。
男人聽着丫鬟的話,眼睛閉着,指尖有節奏的在桌案輕輕敲着。
忽然,一個敏銳的字眼讓男人猛的睜開了雙眼。
“幽蘭閣,去的是孫大人,孫大人看上去對幽蘭閣的客人很敢興趣……”
孫大人?
男人擡手,丫鬟的聲音戛然而止。
“幽蘭閣的客人是誰請過來的?”
此言一出,剛剛說話的丫鬟頓時臉色蒼白的跪了下來。
男人緩緩將目光落在丫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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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威壓瞬間降臨,屬於上位者強大的氣場散開,威懾着衆人不敢開口。
丫鬟聲音顫抖,語氣惶恐:“回主人,不知。”
“不知?什麼時候暖春閣的客人,會是我們不知道的?”
男人聲音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卻憑白將整個屋子拉入冰窖。
冷若冰霜。
忽然,男人臉色微變,煞氣翻涌:“誰!”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牀邊閃過。
男人像是離弦的箭,猛的衝了出去。
如同磐石般的手掌握住女子纖細白皙的脖頸。
“唔!”
一聲輕哼從喉嚨中溢出。
他將女子的臉轉了過來,忽然眸色微凝。
是她!
顧緋鳶臉色的面紗早已被扯落,她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
這不就是剛剛上樓之時,她碰到的人?
詭異的漣漪自眸中散開,顧緋鳶思緒微動。
——放開。
她臉色一白,男人瞬間放開了對她的鉗制。
同時,顧緋鳶猛然扯落男人的面紗。
暴露在陽光之下的俊朗面容,讓她瞳孔猛縮。
“是你?寒鴉?”
寒鴉,就是她曾在皇城之中,遇到的人。
也是救了她的人。
若非她闖進了他的庭院,怕不會那麼快甩掉蕭淇。
彼此坦誠相見。
寒鴉只覺得頭一痛,便被她扯下來面紗。
“你怎麼會在這?”
異口同聲的詢問從兩人口中同時吐出。
“我是這裡的侍衛。”
“我是陪着師父來的。”
寒鴉眉眼微冷,問道:“陪着師父?”
“是啊,”顧緋鳶眼眸微動,嘴角淺笑,“我是跟着師父來的。”
能自由出入皇城的人,難道只是個侍衛?
顧緋鳶裝作好奇,歪頭朝着屋內看去:“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
寒鴉飛快的擋在了她面前,雖說並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丫鬟,但還是要謹慎些。
“對了,你師父在哪個閣樓,我送你回去,這裡可不能亂跑。”
他聲音柔和了幾分,透着月光的冷淡狡黠。
叫屋內的丫鬟皆是心頭大震。
主人何曾如此溫潤如玉過?
顧緋鳶沒有猶豫,脫口道:“幽蘭。”
“幽蘭閣嗎?”
寒鴉眸色微凝,神情凝重了幾分。
又是這個人。
“幽蘭閣?”顧緋鳶眉頭微蹙,美目輕眨,“我只看到旁邊寫着幽蘭兩個字。”
寒鴉眉眼微低,看來她真的是陪着別人來的,否則不會對暖春閣的規矩一點都不懂。
“走吧。”
他擡腳走在前面,高大的聲音修長冷冽。
身後的顧緋鳶猛然鬆了口氣,跟了上去。
“緋鳶郡主很少外出,那您的這位師父是何人?”
寒鴉狀似不經意問了一句。
如此看來,那個“情”字很可能是她師父替她問的。
至於“通”,說不定她師父真的有本事。
“我師父很厲害,是她幫我贏了南蠻。”
顧緋鳶只留下這麼一句,便擡腳越過了他,擋在他面前:“你先回去吧,既是侍衛,定當堅守原位,我自己回去了。”
說完,她沒給寒鴉任何反駁的機會,轉身就走。
她腳步飛快,纖細挺拔的背影看上去靈動漂亮。
寒鴉深深地望了眼顧緋鳶的背影。
這位緋鳶郡主還真是不簡單……
顧緋鳶猛然推開幽蘭閣的門,胸膛劇烈的起伏喘着氣。
耳畔邊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她連忙將帷帳從外面扯了上來,重新掛了回去。
阿暖不知所措的看着顧緋鳶的動作。
“小姐,你到底是去做什麼了?阿暖真的很害怕。”
顧緋鳶指尖微頓,擡手覆上她柔軟的髮梢,安撫的摸了幾下。
“沒事,先把衣服換回來。”
好不容易剛剛將衣衫還回來,敲門聲瞬間響起。
丫鬟推門進來,眉眼恭順:“姑娘,我家主人請您過去。”
主人?
顧緋鳶忽然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沒了半點人影。
她嘴角微勾,擡腳走到丫鬟面前:“既然品茶會已經結束,我也該回去了。”
“姑娘?”
顧緋鳶與她擦肩而過,余光中瞥見月玲瓏帶笑的眉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剛剛下了樓。
閣樓之上,便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死……死人了!”
顧緋鳶心頭“咯噔”一聲,眼看已經看到暖春閣的門。
還沒等她推門,涌出的侍衛便將整個暖春閣團團圍住。
這下子,可真是麻煩了。
顧緋鳶眸光微動,瞥見閣樓上安陌白嚴肅的身影。
兩眼視線交錯,皆看出幾分凝重。
聲音是從她旁邊的閣樓傳出的。
“大人!大人!孫大人!”
顧緋鳶只覺得“轟隆”一聲,一道雷砸在了她的頭頂。
爲何偏偏這麼巧,正是找過她的孫大人?
嚴陣以待的侍衛將她所有的退路封盡。
他的身份被這麼點出來,朝廷命官死在暖春閣。
這裡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
忽然,顧緋鳶看着一列侍衛將她團團圍住。
“你們要做什麼?”
侍衛聲音冷漠:“孫大人最後找過的人,便是你。”
顧緋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脣微抿。
“各位,如今我們應該做的便是先報案。”
“不成!”
李媽媽風風火火,面色陰沉的從後面走了出去,指着顧緋鳶:“還能是誰,孫大人剛見過她,便出了事,定然是她做的,還要報什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