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讓氣氛瞬間就變了,倪高飛看着倪瑩瑩皺着眉:“你想讓你大哥回來?”
倪高飛的語氣顯然是不悅的,倪瑩瑩點了點頭。
倪高飛站了起來,“以後這種話若是再提,就別回相府了!”
他邁開步子離開,神色冰冷如霜。
倪瑩瑩皺着眉噤聲,鄒陽曜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倪瑩瑩,有些嘲諷的說;“你別告訴本將軍,你不知道提及這個,你爹會生氣。”
倪瑩瑩一臉委屈的低垂下頭:“只是覺得二姐已經過世,總該有個人送送吧......”
她和倪月杉都是與倪月霜同父異母的,自然沒有倪鴻博來的親啊!
鄒陽曜和倪月杉皆是沉着一張臉,不想搭倪瑩瑩的話。
倪瑩瑩再次老實的閉嘴,倪月杉卻開口說:“倪瑩瑩,我想問一問,你與田家少爺當初約見是在哪裡,他可有提及他會躲到哪裡去?”
倪瑩瑩垂下眼眸,揪着手絹有些狐疑的說:“當時我與他談話,是在一家茶樓,他要去哪裡躲藏沒有說過,我自是無法知曉,也或許,發現他屍體的地方,就是他躲藏的地方。”
倪月杉看着她,雙眼微微眯起:“鄒陽曜可以無意間知曉你和田家少爺的勾當,不知你可否提供出其他可能知曉這件事情的人?”
倪瑩瑩低垂着頭,手指一直在攪動着手絹,“......當時見面只有我與他在茶樓內,除了幫我傳信的下人外,沒有其他人知道,而他,究竟有沒有跟誰說,我便不清楚了。”
倪月杉目光定定的看着倪瑩瑩,倪瑩瑩的話,她並不是全信。
景玉宸有事,得利的有倪月霜、皇貴妃,長公主以及四皇子和鄒陽曜。
出事時,倪瑩瑩不在相府,所以她與田家少爺勾結的事情,倪月霜沒有機會得知,那剩下的嫌疑,只有鄒陽曜與居住在宮外的長公主和四皇子?
倪月杉目光落在鄒陽曜身上,鄒陽曜被倪月杉盯的有些不自在。
“有什麼儘管說!”
倪月杉目光審視的看着鄒陽曜,如果是鄒陽曜所爲,當初就不會提示她了。
倪月杉最終冷漠道:“沒什麼。”
她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她現在只懷疑四皇子與長公主!
他們最近一定與田家少爺有出沒過同一個地方,不然不會知曉田家少爺準備躲藏這件事情。
看着倪月杉離開的身影,鄒陽曜開口制止道:“你若要幫二皇子調查,我倒是願意出手幫你。”
倪月杉的腳步頓住,回頭看向鄒陽曜,她沒多猶豫,直截了當的說:“你的嫌疑還沒有清除呢?”
然後她邁開步子走了,鄒陽曜看着倪月杉的背影,沒再開口,倪瑩瑩在一旁提示:“將軍,大姐她太不給面子了。”
鄒陽曜只冷眼看了倪瑩瑩一下,沒說什麼,邁開步子走了。
倪月杉到了二皇子府,景玉宸將房門關閉上,拉着倪月杉進了內室。
“你怎麼來了,相府現在應當還有不少人盯着?”
“我是來商議查真兇的事情。”
景玉宸神色嚴肅了下來,二人坐在桌子前,景玉宸給倪月杉倒水,倪月杉開始講述:“倪瑩瑩提供不出線索,田家也不會跟你說實話,我們只能猜測兇手是誰,然後引蛇出洞。”
景玉宸意外的看着倪月杉:“你心裡有主意了?”
“暫且試試吧。”
倪月杉端起景玉宸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口,景玉宸在旁邊詢問:“霜嬪的死,母后已經派人告知我了,你現在,心思狠了?”
倪月杉點頭。
景玉宸手指敲擊着桌面:“那鄒陽曜呢?”
倪月杉愣然:“......他還欠着左盈的人命,我對他從始至終都是仇人,若有機會,必然讓他償命!”
景玉宸看着倪月杉有些狐疑:“他現在已經變了,難道你真的下的去手?”
“他就算轉變了,我也不會原諒他。”
之後二人談論了一下查案如何進展,拿定主意後,景玉宸當即派了人去辦事。
看見外面夜色深了,倪月杉出了二皇子府。
在京城一處偏僻的巷口,倪月杉外面罩着寬大風衣,頭上戴着風帽,整個人籠罩其中,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過身去。
夜色的掩蓋下,她站在巷口內,巷口外的人並看不清楚,站在裡面的人是誰。
被帶來的人,環視四周,神色有些不安,“你們不是來救我的嗎?爲何將我帶到這裡來?”
她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顯然,她的內心是害怕的。
倪月杉擡眸看她,迴應:“田夫人,何須害怕?”
衛清秋聽出是倪月杉的聲音,詫異的瞪大眼睛。
“怎麼,怎麼是你!”
她本在天牢內被關押着,有人探監,但其中一人冒充了她,將她給替換出來了。
原以爲是將她帶離京城,留替身爲她擋災,卻沒想到,這幕後之人是倪月杉?
倪月杉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田夫人,我們做一筆交易吧!”
半夜後,倪月杉回到相府,相府內沒有半點過春節的喜慶味,整個府邸十分寂靜,倪月杉回到汲冬閣,任梅坐在桌子前,顯然一直都在等她。
倪月杉摘下寬大的風帽,走過去,喚了兩聲。
任梅驚醒過來,倪月杉無奈叮囑:“下次,別再等我了,若是着涼了,難受的只有自己。”
任梅站了起來:“小姐需要用宵夜嗎?吃餃子!”
倪月杉搖頭:“你回去早點休息吧。”
任梅也沒多說,離開了房間,倪月杉在桌子旁坐下,她有些憂心,不知道事情能否順利。
白日後。
景玉宸在二皇子府舉辦賞茶會。
雖然他沒有自由隨意出入皇子府,但皇帝也沒說,不允許他在府中舉辦茶會。
景玉宸邀請的人並不少,拿出各種名貴茶葉,有些是皇宮賞賜的貢茶,想品嚐,基本沒有機會。
原本冷清的皇子府,今日熱鬧了起來,
景玉宸一身暗紅色的長袍,墨發用玉冠束着,面容邪魅的他,手中搖晃着一把黑色骨架扇,時不時的轉動一下。
看着已經落座的不少人,脣角微揚。
此時一身藏青色長袍的景承智正在與人攀談,有人敲在了他的肩頭,他才轉過身來。
他親和的喚了一聲,“二哥。”
景玉宸看着他,調笑道:“原以爲,你會因爲我現在的處境對我敬而遠之呢?”
“有好茶,我豈能不來。”
景玉宸在四周環視了一下:“沒帶你府上那位?”
“內人有了身孕,不便出門!”
景玉宸恍然:“今天來的人不少,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隨意!”
景玉宸搖晃着手中摺扇,悠閒自得。
喝茶不比喝酒,喝酒越喝越迷糊,而喝茶,只會讓人越來越清醒,跑茅房的次數也跟着多了。
今日茶會品種確實是多,前面的茶已經覺得是好茶,可後面奉上的茶,卻是極品中的極品,一時間沒有任何人捨得離府。
到了傍晚的時候,茶會才結束,吃了糕點,喝了各種好茶,皆心滿意足的離開。
景承智朝府外走去,他心裡有些犯糊塗,景玉宸設下茶會,有什麼企圖?
他眉頭微微擰着,人踏出了皇子府大門。
在府外上了馬車,馬車搖搖晃晃行走起來,因爲是晚上了,擺攤的百姓開始收攤,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馬車不能暢通,走走停停讓人很是煩躁。
景承智掀開馬車簾子,對外提示說:“在旁邊停下,等等人流少了,再出發。”
“是。”
車伕聽話的將馬車停靠在一旁,這時在前方一輛馬車飛快奔行而過,嚇得不少過路人紛紛避讓,更有挑着擔子的老者摔倒在地。
擔子裡的玉米棒散落開去,有不少過路人上前哄搶,車伕不得不勒馬停下。
車伕對馬車裡的人稟報道:“夫人,前面有路人攔了去路,需要耽擱點時間。”
“將路人趕走,不可耽擱!”裡面傳出婦人着急的聲音,很急迫。
車伕揮舞着手中馬鞭,“快閃開,快閃開!”
挑擔子的老夫這時才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腰,朝着馬車走去,“你們害的老夫東西都被打翻了,你們要賠償!”
車伕神色不悅:“滾開,少在這裡訛錢!”
車伕怒罵,馬車內的婦人卻是開口:“給他錢!”
車伕在身上摩挲了很久,只找到了幾文錢給對方丟去,老夫立即不願意了。
“叫你們夫人下來,幾文錢就想打發人走?今日不給道個歉,別想走!”
他伸手便要拉着馬車內的人下來,車伕厲聲呵斥:“放肆!你的損失我們夫人會賠償的!”
馬車簾子此時被掀開,夫人遞出一隻鐲子:“我想,這夠了吧?”
車伕看見鐲子時,雙眼已經直了,他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態度與之前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馬車內的手收了進去,車伕揚着馬鞭:“撿東西的都快點讓開了!”
景承智放下被他揭起的馬車簾子,開口道:“跟上那夫人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