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才淡淡的開口:“說吧,究竟是什麼樣的糟心事?”
倪月杉長嘆一聲:“兒臣想開了,所以讓府上的苗側妃去尋了宸王,想着二人在我不在的情況下,會暗生一些情愫,誰知,不過兩三天,苗側妃竟是被送回來了。”
皇后和婉妃對視一眼,隨即婉妃開口:“那你可清楚,宸王爲何對其他女子不感興趣?你身上可有宸王特別喜歡的過人之處?”
婉妃關心詢問,這是真的在想,在景玉宸的身邊出現其他女子代替她呢?
倪月杉輕笑一聲:“婉妃,這話我不好答啊,若說宸王喜歡我哪裡......我覺得我沒有哪裡與衆不同,若非說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我曾爲人婦?”
這話一出,皇后和婉妃的神色皆是怪異,難不成還真如倪月杉所言一致,景玉宸他喜歡婦人,不喜歡姑娘?
“咳咳。”婉妃尷尬的拿着絲絹掩嘴咳嗽,皇后頭疼扶額:“本宮知曉了,你也有心了,宸王監督水渠建造,大約一年時間,這一年裡,本宮相信,總會有女子,能夠成功吸引他!”
“是,母后所言極是。”
倪月杉出了坤寧宮,很快婉妃也跟着一起出來了,她看着倪月杉的背影,開口道:“月杉!”
倪月杉腳步頓住,回頭看她。
婉妃笑着開口:“月杉,皇后的心思,你應當瞭解了,身爲你的姨母,我應當幫助你纔是,可我只是一個妃,人微言輕,說話並不好使,只能跟着奉承,你可懂?”
倪月杉根本沒想過,這位婉妃有朝一日,還會幫助她,倪月杉淡淡的笑着,迴應:“我明白姨母的難處,自然不會怪罪,只是皇后若真的在宸王身邊派去了人婦,這,若我失寵......對苗家終究是有影響的啊!”
婉妃眸光閃爍,“可,若這人婦是苗家的人呢?”
苗媛死後,或許在苗家人的眼裡,她倪月杉並不再屬於半個苗家人,不放苗家人在景玉宸身邊,苗家人,豈會甘心。
倪月杉長嘆一身:“總想着在宸王身邊加人,可爲何,從未想過將礙事的皇后給換掉呢?”
婉妃吃驚的看着倪月杉,趕緊左顧右盼:“這種話,你怎麼也敢胡說八道?”
倪月杉輕笑一聲:“婉妃無需驚慌,這裡沒有外人,宸王本就不是皇后的兒子,皇后爲了穩固地位,一直都想在宸王身邊放個自己的人,可偏偏宸王不願意受人擺佈。”
“姨母,你膝下無子,做皇后的機率並不大,但皇后膝下也是無子憑什麼可以母儀天下?”
倪月杉這些話太過大逆不道,讓婉妃的神色變了又變。
“月杉,你怎麼回事,這種話你也敢說?你就不怕被旁人聽去,你就完蛋了!”
倪月杉卻是一臉無畏的笑容:“姨母你害怕什麼呢?你看看四周,除了你,還有我,還有誰?”
婉妃頭疼的看了倪月杉一眼:“本宮乏了,這話以後不準亂說,否則到時候宸王也救不了你!”
之後婉妃轉身離開。
倪月杉沒有開口阻止,只淡淡的勾着脣,看着她離開了。
青蝶憂色道:“宸王妃,你當着婉妃的面,說這種話,着實是太過冒險。”
“我若不再是宸王妃,對婉妃有何好處?將來宸王重新做了太子,那繼承皇位的人會是誰?自然是宸王!而我身爲宸王妃,不該是皇后麼?”
“對於苗家來說,半個血統的我,會不對苗家照顧一二?我與苗家有着關係在,就不會擔心他們踩我一腳,除非,在景玉宸的身邊,多了一個苗家得寵的女兒......”
青蝶依舊憂心,倪月杉身爲宸王妃,不被皇后和皇上所喜,實在是太難爲了。
*
白日的花樓內,十分安靜,原本白日後,花樓內的地面理應打掃的乾乾淨淨,桌子也擦拭的整潔無比,但今天,直到現在,依舊雜亂不堪。
在一個單獨的包間內,媽媽桑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的瑟縮着,一張老臉,正老淚縱橫着,塗抹了一夜的脂粉未曾洗去,出了油後,只覺得油膩膩的,粉卡了一臉,十分噁心。
而在四面站着一個個氣勢肅殺的男子,將她緊緊的包圍着,媽媽桑可憐的哀求着:“這位公子,我真不知道,你朋友要算計你,我就是單純的在人販子哪裡買了一個女子!我哪裡知曉,她在利用我們花樓對你下手啊?”
“裝無辜?”景玉宸轉動手中的匕首,那鋒利的刀刃旋轉間,鋒芒一陣陣的閃過,看的媽媽桑一陣膽寒,她嚥了咽口水,害怕的發着抖:“別,別殺我,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是麼,在本公子的眼裡,只要不是本公子想要的答案,本公子,就覺得你是在撒謊!”
景玉宸冷漠的嗓音說着絕情的話,之後看向一個黑衣人:“將她的手給按過來!”
黑衣人上前,伸手,抓着媽媽桑的手,放在景玉宸面前的桌子上,媽媽桑嚇的驚恐大叫:“不要,不要啊!”
景玉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她的眼神愈發的冰冷起來:“先剁了你的小拇指......”
他的匕首朝媽媽桑落去,媽媽桑嚇的尖叫一聲,驚恐聲中,交代道:“我說,是有人花了高價錢,讓我配合那女人!”
景玉宸將匕首收回,看着她的眼神中帶着一抹銳利:“那好,按照本公子的要求,與那個人接頭!”
媽媽桑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揚着邪魅笑意的少年,固然覺得邪魅無雙,甚是養眼,卻又覺得猶若地獄羅剎一般,讓人感受到濃烈的死亡氣息,不敢多看,亦不敢得罪。
第二日的皇宮中,宮人給皇后呈上了一紙信箋,“這是加急送來的,關於那女人是否事成。”
皇后並不着急打開去看,只淡淡道:“以後還是不要送信來了,本宮耐心等等便知曉宸王與那女人究竟有沒有進展了!”
若真是發生了什麼,怎麼可能不負責呢。
“是。”
宮人退下,皇后才慢悠悠的拆開了信箋。
一張白紙,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個字:“成”。
皇后淡淡勾了勾脣,“不愧是花樓的老闆娘,手腕就是有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