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當着鄒陽曜的面詢問肖姑娘那種問題,肖姑娘怎麼好意思說?”
“你可以晚點去問,指不定肖姑娘情緒更加穩定,想詢問,她回答的也爽快一點!”
倪月杉覺得也是,那種事情,讓人直接回答,終究是有點難以啓齒的。
“肖姑娘一片好心,若是還被人佔去了便宜,那鄒陽曜,真的可以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了......”
*
倪月杉回到了太子府,景玉宸舒舒服服的去洗了個澡,之後早飯顧不得吃,前去上朝了。
倪月杉則是幸運多了,抱着景雪兒,吃着早飯,心情無限好。
只是,一個下人匆忙走來,對倪月杉開口稟報:“太子妃,丞相夫人求見。”
這麼一大早,求見?
“讓娘過來啊,順便一起吃個早飯?”
“夫人在客廳等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倪月杉錯愕的看着下人,最後叮囑青鳳和青鸞好生照看着雪兒,她自己前去客廳。
遠遠就看見,郭婦人坐在客廳,此時正焦躁的攪着手絹。
倪月杉走近:“娘?這麼早,尋我?”
郭婦人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月杉......”
她想張口說什麼,但因爲周圍站着的還有其他下人,口中的話,嚥了下去。
倪月杉咳嗽一聲,對下人開口:“好了,都下去候着吧!”
等人走後,倪月杉拉着郭婦人坐下:“娘,看你的樣子,好似很着急?究竟是什麼事情啊?”
“月杉,我是將你當親閨女,纔想到出事了,找你拿主意的!”
倪月杉聽到這開場白,就知曉沒有好事。
她點頭:“嗯,然後?”
郭婦人長嘆一聲,臉頰上,是掩飾不住的憂愁:“是,是......子義他......這段時間一直被他爹打罵,一直忍讓着的,不知怎麼的,還是......”
“出事了?”倪月杉唯一聯想到的可能性只有這個。
郭婦人又是一聲長嘆:“若只是單純的還手,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他爹死了......”
怪不得郭婦人滿臉愁雲,自己兒子殺了自己爹,能不愁死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啊,娘,你是想讓我,如何?”
倪月杉看着郭婦人,眼神逐漸複雜了起來。
郭婦人伸手撫摸着腹部,自己肚子裡還懷着一個呢,與孩子血脈相連的感覺,愈發的深入骨髓,感覺的透徹。
她哪裡捨得讓薛子義,爲那樣一個人渣而赴黃泉?
“你爹早朝去了,我也沒機會跟你爹說這種糟心的事情,你平時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你看這事究竟如何解決?”
“我需要去薛府看看。”
薛府內,下人們好似什麼也不知曉一般,如往常一樣忙碌自己的活計,只是在看見郭婦人帶着倪月杉來時,有些意外。
郭子儀一直站在門口等待,看見二人趕緊帶着二人朝薛榮的書房走去。
書房房門打開,一股血腥之味,夾雜着酒味,迎面撲來,倪月杉蹙了蹙眉頭,人走了進去,就見薛榮躺在地上,面朝上,雙眼圓瞪,有些死不瞑目......
而在後背,流出了一灘血跡,觸目驚心。
血已經乾涸,凝結了起來,顯然死的有了一些時間了。
房間裡面有幾個酒罈子倒在地上,其餘的傢俱倒是整齊的擺設着,沒有打鬥,他點背,命該絕?
薛子義神色複雜,糾結的開口:“我從未想過弒父!是他自己不小心……”
“當時情況,事無鉅細的說一遍吧!”倪月杉神色凝重,開了口。
薛子義嚥着口水,郭婦人對他點了點頭。
最終薛子義開腔了:“是昨天晚上,父親叫我過來,查了賬本,賬本沒有問題,但父親卻是責怪,質問我,爲何比上個月的盈利,要少了一些。”
“布莊生意,本就因季節變化,而有所銷量不同,可父親卻是藉此發揮,對我痛斥一番,原本想着乖乖聽罰後,就離開,誰知,父親卻是在我後腦一個酒罈砸了過來。”
“還怒罵,我是不是有了娘做靠山,所以無法無天,他沒叫我走,我就敢走?”
說着,長嘆一聲:“我說過退下的話了,許是父親喝多了,沒聽見,他便以爲我目無尊長,打了我,還痛罵,後面的污言穢語太過難聽......”
“他讓我跪下,我也認了,指着我罵了整整半夜,酒也是越喝越多,到了最後神志不清,誰知我爹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竟是一腳踩滑在地上,摔倒了......”
倪月杉皺着眉,詢問:“那,你爹現在如果被移開,身下應當全是碎片?你爹也是因爲那些碎片刺中了要害,而死?”
“是。”
倪月杉奇怪的看了眼薛榮,又看向薛子義:“當時你不該,叫大夫麼?”
薛子義臉色慘白了些許:“當時是該叫大夫,可是,可是還沒等我出去,我爹已經斷氣了......”
“然後你心下惶恐,拖到今天,才慌張的告訴你母親,讓你母親來尋我?”
“是......”薛子義垂下眸子,看上去很是懊惱。
倪月杉眉頭皺着,“喝酒摔死,你沒觸碰你爹,你有何懼?拖到至今,若是有人來查驗,只會覺得是你所爲。”
倪月杉所言,薛子義沒有迴應。
郭婦人在一旁默默擦着眼淚:“若真如你所言,子義啊,咱也不怕仵作來查,讓,讓仵作來吧,還你清白!”
薛子義卻是有些糾結鬱悶的開口:“娘,被碎酒片扎死,也可以是人爲啊,仵作是能查驗出死因,可我是當時在場的人,如何脫開關係!”
倪月杉神色凝重道:“我記得,你家裡還有一個二孃,和弟弟?”
薛子義點頭:“是。”
倪月杉眸光微眯,“若想證明自己無辜,我們還是先叫來仵作,但你的這位二孃,她得旁觀。”
薛子義疑惑的看着倪月杉,那溫潤的面容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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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可是薛家唯一的女主子了,薛老爺的死,若她爲你作證,你無辜,你自然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