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神色淡漠:“我走了,你這個身爲丫鬟的人,豈不是也得走?”
倪月霜臉上的神色僵了僵,最終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不多時,景玉宸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不少女子讚歎:“哇,好帥啊......”
倪月杉想起任梅也說景玉宸好看,莫非是她眼光有問題?
做什麼都一副玩世不恭態度的景玉宸,倪月杉可不知道他的魅力閃光點在哪裡。
“今日,感謝大家都能來,在皇祖母壽宴那日,倪小姐的詩才大家有目共睹,爲了再次見識好詩句,而本皇子這場詩會主要是爲了倪小姐而辦,今日本皇子特別期待,倪小姐的表現。”
景玉宸在人羣中掃了一遍,然後目光落在了倪月杉的身上,“倪小姐怎麼坐在這個位置,不如往前坐一坐吧。”
倪月杉前來,做好一個湊數人員就夠了,但景玉宸這番言論,讓她想低調都不能啊!
倪月杉笑着坐在座位上,沒動;“四皇子,何必擡舉我,往前坐,我只怕不配!”
“你詩才了得,配得!”
倪月杉輕笑一聲:“怎麼,這座位是按照詩才水平來的?那......在座各位只怕許多人不配進大門吧?”
倪月杉這話太打臉了!
倪月霜趕緊開口:“大家誤會了,誤會了,大姐不是那個意思,大姐是在說,相聚都是友人,不論詩才高低!”
“還是二小姐懂禮貌會說話,同爲相府所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有人開始議論,對倪月杉非常不滿。
倪月杉倒是神色淡然,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問題。
景玉宸輕笑一聲:“倪小姐真是快人快語,倪小姐不願意坐過來,那就算了吧。”
“二皇子,有人不識好歹,你又何必給她臉呢?今日不知曉是什麼詩題,不如讓這位倪小姐來個開場詩,看看這位倪小姐究竟有什麼水平,可以驕傲成這樣!”
宴席上總有女子,說話陰陽怪氣,對倪月杉滿是嘲諷和鄙夷。
“諸位真的誤會我大姐了,大姐她只是口無遮攔,心裡有什麼說什麼,沒有要看不起各位的意思。”
倪月霜忙着幫倪月杉解釋,只是這話卻讓在場人更加議論紛紛了。
“她既然心裡看不起我們,若是藏在心裡,更加覺得可惡,沒想到相府教出來這樣一個女兒,怪不得被休......”
“就是就是,鄒將軍休了她也是活該。”
各種議論聲一點不避諱,臉皮薄一點的必然惱羞成怒,被氣走了,倪月杉仿若未聞,嘴角勾着一抹淺淡的笑容。
“咳咳,今日是詩會,自然以詩會友,其他的話題,我們就不要談論了!”
景玉宸對旁邊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有人將三個卷軸緩緩打開,三個詩題早已經寫在上面。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鄒陽曜目光看着倪月杉,害羞?羞憤?不,現在的倪月杉根本沒有表現出半點害羞和羞憤來。
她絕對是假冒的!
至於真正的倪月杉哪裡去了,他還需要好好去查一查!
楊琬琰發現鄒陽曜在盯着倪月杉看,她甚是不滿,“將軍,今日二皇子撞見你對倪姐姐行爲不妥當,你怎麼也不收斂收斂?”
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一個人,不好吧?
鄒陽曜回過神來,他嘴角微揚,端起面前楊琬琰爲他斟的酒,一口飲盡。
“春夏秋?”
有人念出了今日的詩題。
“爲何偏偏少了冬?”
景玉宸看着在場人,開口解釋說:“今年秋即將結束,迎來冬日,只不過冬日既然還沒有來,那就等到冬日到來,再辦一場詩會,重新聚在一起,以冬爲詩題!”
景玉宸的用意,在場人皆明白了過來。
倪月霜勾脣笑了笑:“二皇子,下次詩會可是依舊特邀我姐姐?”
很多人鄙夷倪月杉相貌醜陋,還被休棄,景玉宸爲倪月杉單獨辦詩會,更是讓人無法接受。
嫉妒油然而生,有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那就要看你姐姐,這次是不是亦能彈指間作詩!”
倪月霜鬆了一口氣:“我姐姐自然是可以的!”
倪月霜看向了倪月杉,笑的溫和:“姐姐,你就讓大家瞧一瞧什麼叫做無人能及!”
倪月霜看上去好似在以倪月杉爲驕傲,但她的言辭落在其他人耳中,卻覺得倪月杉平時自豪自傲,不可一世。
無人能及?倪月杉也配?
就算有點本事,這般驕傲,讓人心裡難免反感。
“你這般喜歡代我說話,不如這詩詞也爲我作了吧?”
倪月杉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倪月霜的身上,倪月霜笑容僵了僵,她尷尬的說:“姐姐,我這不是爲你打氣,相信你嘛。”
“那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用詩詞驚豔四座,我的好妹妹,你爲大家開個頭吧?”
倪月霜露出一臉爲難的表情:“這,這怎麼行,妹妹不好搶了姐姐的風頭?”
“你若能夠搶了風頭,那也是你的真才實學,可若是你一面爲我打氣,一面引起他人對我不滿,你卻什麼詩都作不出來,我覺得你還是閉嘴的比較好!”
倪月杉滿臉冷漠,言語犀利,完全不給她留分毫面子。
倪月霜委屈的低垂下頭,淚水墜落:“月霜錯了,月霜不會再多說一句了,可月霜真的是因爲相信姐姐纔開的口......”
瞧,這軟弱的樣子,多麼容易讓人憐惜?
“咳咳,二小姐不必難過傷心,你姐姐不喜歡你代她發言,那你就別多嘴了,爲了證明,你不是空有美貌,胸無點墨,第一首開場詩,就由你來作!”
倪月霜抽泣的動作一頓,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景玉宸,景玉宸竟然順着倪月杉的意思爲難她?
倪月霜臉色並不好看,“這,我,我姐姐面前,我不敢獻醜。”
楊琬琰揪着手中的手絹,心裡早就對倪月杉不滿了。
她跟着涼涼的開口:“二皇子,宮宴上,妾身沒能出席,但關於倪小姐的事蹟可是傳遍了,彈指間作詩,那是多麼厲害?”
“你讓這麼厲害的人,帶頭作詩,誰敢做第二個作詩的人?”
景玉宸嘴角邪肆上揚,坐姿隨性,只聽他否決道:“楊姨娘此言差矣,若因爲知曉旁人比自己厲害,便不再作詩,沒有對比,哪裡來的進步?”
“乾脆這場詩會也不開了,自己在家塗塗寫寫就成了,何必參加詩會,不能承認自己不如旁人?”
這個景玉宸,當着鄒陽曜的面擠兌楊琬琰?
當真是在幫助她麼?倪月杉可不相信景玉宸會有那麼好心!
楊琬琰她死死的揪着手絹:“只是覺得有好詩詞在前面,給人的壓力太大,倒不如放在最後面!”
“諸位何必因爲我而起了爭執,我並不是什麼才華橫溢的人,就算作詩,也是即興,不代表每一首都是好詩,而且我家二妹,還有楊姨娘的文采,我是知曉的,我可比不過!”
作詩之前,詩會上已經起了不少的分歧,在場人,神色各異,都覺得今日詩會,辦的好生怪異。
倪月杉已經成爲衆矢之的,而倪月霜和楊琬琰今天不作詩,似乎說不過去,不然,旁人會覺得是二人技不如人,羞辱獻藝。
楊琬琰最是不服氣,倪月杉的才情如何,她是知曉的,現在人人都在傳倪月杉如何如何,她不相信!
“那就讓我來作第一首詩!”
楊琬琰主動站了起來,表情孤傲,帶着不屑,她睨了倪月杉一眼:“若是有不足的地方,倪姐姐,可要口下留情啊!”
倪月杉喝着面前的果子酒,“楊姨娘才情出衆,豈有我指手畫腳的地方,楊姨娘可不要捧殺我啊!”
談論詩詞?她完全不會!
她只會拿那些先人的詩詞過來矇混過關,所以問她?她是一句評點都憋不出來的!
楊琬琰不屑的轉移了視線,“春在第一題中,那我便以春作一首詩。”
楊琬琰極爲自信,覺得春夏秋皆爲簡單的題目,作詩並不是什麼難題。
在場人也覺得這詩題太簡單了,想着今日就算比不過倪月杉,但比過旁人也是不錯的!
鄒陽曜看向倪月杉,她竟是一個人喝酒喝的津津有味,如此貪杯也不怕吃醉了。
他攥着拳頭,今天被倪月杉陷害,怎麼可以輕易放過倪月杉?
“四皇子,不知道彩頭是什麼?”
楊琬琰錯愕,鄒陽曜竟然打斷了她......
“幾樣小物件而已,純屬給大家助興!”
旁邊丫鬟將紅綢掀開,在托盤上的物品,落入在了在場人的視線中。
總共三首詩,分別對應三樣物品。
第一件物品是一支鎏金步搖,步搖做工精緻,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不懂首飾的人也知道,此物造價不菲。
第二件,是一塊通體翠綠的玉佩,玉佩賣相極佳,雕琢精細打磨光滑,此物也必然價格不菲,千金難求。
而第三件物品,是一支精美玉簫,下方的配飾流蘇精緻華麗,自然玉簫的價值,更加難以估量。
每一樣東西精緻華美,誰不想要?
鄒陽曜勾了勾脣:“本將軍今日開心,願追加一樣彩頭!”
衆人意外,鄒陽曜竟然要添彩頭?
“噢?鄒將軍想要加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