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宸看着倪月杉滿眼皆是無奈:“好,你快點說,我聽着。”
倪月杉卻是神神秘秘的湊近了景玉宸,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景玉宸訝異的看着倪月杉,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你認真的?”
倪月杉用力點頭,“當然是認真的,不然我幹嘛要跟你說呢?”
景玉宸斂下眸子,最終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明明是個大人了,卻還是這麼幼稚!”
倪月杉不滿的白了他一眼:“你就說,你照做不照做?”
景玉宸勾起薄脣,點頭:“做!”
倪月杉這才露出一絲喜色來:“好,那我期待夫君你的表現成果哦!”
景玉宸無奈的搖着頭離開了。
前往茶樓,圖梵的使者,已經等候多時。
看見景玉宸時,立即站了起來,上前迎接。
“見過太子!”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者,一身灰袍,蓄着山羊鬍,對他畢恭畢敬的行禮,那模樣,確確實實過於恭敬了。
景玉宸也在瞬間明白自己的地位......
“不必多禮,坐下慢慢談吧!”
使臣在景玉宸的身邊坐下,神色間,帶着些許爲難。
“太子,雖然老夫剛來到閒常,但閒常內,似乎還有着我朝恬謐公主的通緝畫像?”
景玉宸伸手想給自己倒茶,使臣的反應比他還快,給他恭恭敬敬的倒了茶水。
“不錯,這位大人,應當也打聽過了,在本太子誠心迎娶公主之時,公主爲父皇敬茶,可父皇喝了後,竟是吐血昏迷,至今還沒想過來,大人,你說,本太子如何不讓人通緝這位恬謐公主呢?”
景玉宸說話不疾不徐,彷彿此時與使臣談論的不過是尋常事件。
使臣卻是一臉糾結鬱悶,“太子,你不妨想一想,恬謐公主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這一定是陷害啊!這麼危險的事情,我朝大王豈會讓恬謐公主去做?”
景玉宸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眯:“聽着你這話的意思,謀害父皇,應當是你們另請的他人?你們就是想着對父皇不利?”
使臣連忙擺手:“不不不,是老夫失言,老夫失言!”
之後他站了起來,對景玉宸作了一個揖,對剛剛的口誤,賠禮。
景玉宸沒搭理,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的嚐了一口。
使臣嘆息一聲,說:“太子,如果恬謐公主在潛逃,理應回到了圖梵,可恬謐公主一直沒有現身,太子......你可否......向老夫透露一下,恬謐公主究竟在你在你手中?”
“若是在,老夫可以向大王好好的稟報,那上貢的事情就有的商量了!”
景玉宸在沒有來之前還心裡猜測使臣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但現在,景玉宸確定了。
這使臣,態度極好,而且他所憂愁的是什麼,使臣三言兩語就提到這方面來了,很明顯是帶着誠心的。
只是這話,豈能隨便接了?
景玉宸勾着脣,開口:“抱歉了,如果本太子說,不在手上,那麼本太子在你面前談論上貢之事,將沒有任何籌碼!”
“可若是本太子說在本太子手中,豈不成了本太子故意挾持圖梵公主,還陷害公主謀害父皇?本太子,無法承擔這麼嚴重的後果!”
“本太子現在提出條件,三十萬的上貢要全免!那些金,本就應當有閒常的一份,所以有些沒有歸還的金,也還請圖梵大王不要斤斤計較!否則......”
景玉宸站了起來,嘴角微揚,那挺拔的身姿,那傲然的氣勢,很是強大。
“後果自負!”
說完後,景玉宸已經擡步朝外走去,並沒有打算留下來,聽一聽,那使臣接下來又是如何接話的。
使臣看着景玉宸離開的身影,有些呆,但景玉宸有這麼大的把握,膽敢提及免除上貢的事情,使臣已然明白,邱恬謐就在他的手中,那麼邱元容也沒跑了......
*
入夜後,京城中多數店鋪已然關門,街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但在一個巷子中,裡面卻熱鬧非凡......
鄒陽曜堅毅的輪廓緊緊的繃着,之後皺着眉看向身旁:“太子,你確定?你要與我在這裡談事?”
景玉宸很確定的點頭:“自然!”
說着,人已經朝裡面走了進去。
鄒陽曜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對得起月杉麼?”
可景玉宸彷彿是沒有聽見一般,走的極快,到了裡面時,立即有老鴇上前迎接:“這位公子,看着面生,你這氣度,還真是出衆啊!”
說話時,還在拿着染紅的雞毛扇,掩嘴偷笑,眼神打量了一番又一番,卻又見另外一人走來,只是那人的相貌比起景玉宸的,相差無幾......
老鴇雙眼瞬間一亮,趕緊殷勤的上前:“兩位公子是一起的吧?上面請,上面請!”
之後,景玉宸率先擡步朝樓上走去,鄒陽曜無奈的緊隨其後。
到了單獨房間內,老鴇興奮的問:“兩位公子喜歡什麼樣的?”
景玉宸一張邪魅的臉上,帶着些許趣味,然後挑着眉,看向鄒陽曜:“你先問問他!”
鄒陽曜原本就覺得不耐,此刻景玉宸這話,讓他眉頭皺的更加深了。
“咳咳,你究竟是想幹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月杉......”
“你別跟我提她!今日帶你,可不是聽你說教的!”景玉宸震開手中黑色摺扇,對着自己一陣扇着,那表情,那模樣,好似在家裡受了氣,不願意提及倪月杉一樣。
鄒陽曜白了景玉宸一眼。
景玉宸看向殷勤的老鴇:“將你們這裡的花魁叫來!”
老鴇有些尷尬的笑着,“兩位公子,花魁她,今日有客......”
景玉宸在袖子中已經神速的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老鴇要說下去的話,也跟着嚥了下去。
“明白,安排!”
之後,人,轉身朝外走去。
等人一走,鄒陽曜才狐疑的詢問:“你們兩個是吵架了?”
景玉宸微微挑着眉:“你可以這樣認爲!”
鄒陽曜無奈的嘆息一聲:“男子漢大丈夫,讓一讓妻子怎麼了?你也不像這麼小氣的人?”
景玉宸收了摺扇,放在掌心中敲着:“說過,不提了。”
手中的摺扇還是倪月杉相送的呢,他哪裡敢與倪月杉鬧矛盾啊?
很快,酒水與飯菜已經一樣樣的上齊了,老鴇也重新走了進來,對二人有些歉疚的笑着:“花魁正在重新梳妝打扮,馬上就來,只是,你們兩個人,這花魁只有一個,要不然,再挑一個?”
說着,看向身後。
在身後帶來了幾個女子,一眼掃去,確確實實皆有幾分姿色。
“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各個都是咱們這受歡迎的姑娘,每個人,不僅僅長的好,而且才藝更絕!”
景玉宸朝老鴇丟去一錠金子,老鴇立即伸手接過,景玉宸冷漠的開口:“讓你們的花魁早點過來,你,出去,他們都留下!”
老鴇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那二位公子,你們好生吃着,喝着,有需要再叫我,我這就去催一催花魁!”
然後目光放在幾個女子身上:“別傻站着了,這麼俊的公子哥,還不快去陪好?”
說着,人已經朝外走去。
幾個姑娘,快速上前,坐在景玉宸和鄒陽曜的身邊:“二位公子,看着倒是面生,小桃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喜好呢,公子喜歡聽彈琴,還是喜歡聽琵琶?”
“對啊對啊,妾身會跳舞!”
“那就讓我來陪着兩位公子喝酒!”
一共四個女子,一人身邊坐一個,另外兩個,一個跳舞,一個彈琴。
鄒陽曜面對這種場合,臉龐依舊緊緊繃着,神色間帶着些許不耐,不知曉,景玉宸的葫蘆裡究竟是賣了什麼藥。
他耐着性子,跟一個叫仙兒的喝了兩口,最終是將人推開了些許,看上去,有些惱。
瞧出鄒陽曜不耐煩,仙兒識趣的,給鄒陽曜開始夾菜。
“公子,來了咱們這地方的人,可都是解憂的,你將你的煩惱說出來,讓仙兒我,給你解解憂愁?”
不管仙兒怎麼賣力的微笑,但鄒陽曜皆是懶得多看一眼。
他不耐的朝景玉宸看去,質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景玉宸淡淡的勾着脣:“解憂啊。”
鄒陽曜有些氣惱的,站了起來:“如果你是來尋歡作樂,我不奉陪了!”
說着,轉身便要往外走去。
景玉宸勾起薄脣,“等我心情好些了,再跟你談正事!”
鄒陽曜蹙着眉,重新坐下,但整個人,看上去帶着戾氣,很不好相處,更不好討好。
舞與曲終了,房門外也響起了敲門聲:“兩位公子,花魁到了!”
景玉宸看了鄒陽曜一眼,鄒陽曜好似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張口:“進!”
之後房門被推開,一眼看去,只見映入眼簾的女子,一身露肩裝束,腰間佩戴着一條絲帶,長長的垂下,只是那腰身,很是纖細,但胸前,卻又十分恰到好處,該多肉的地方多肉,該苗條的地方苗條。
一張臉,肌膚極好,淡淡的妝容,淺淺的笑着,雙眸似含情一般,嫵媚勾人......
確確實實不愧是選出來花魁,相貌絕佳。
景玉宸摺扇敲了敲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