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病服的男子一衝出去,便立刻被發覺,對方几乎是條件反射般扣動了扳機,子彈像一支利劍穿梭而來。
即便男子已經做出了躲閃的動作,肩膀卻還是中了一槍,鮮血立刻瀰漫流出,妖嬈了整隻手臂。
“住手!”對方中的一人,似乎發現情況不對,那個穿着病服,頭髮深棕色的混血男子,明顯是剛動了手術,應該在醫院修養的少爺!
而發現這點的人,正是sam。
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之後,蔚遲眼裡忍不住流露出詫異。這個人一直是自己所尊敬,信任的,就連自己成功手術的消息,也只有sam和蔚明越知道。
沒想到sam居然會幫着父親綁殺貓膩。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停留在原地思考,眼角瞥見貓膩已經被周明惠拉着躲進了暗門,他也立刻轉身往那裡跑去。
後面的人似乎停止了動作,任他跑進暗門,沒有開槍。
他算準了這一點,自己是蔚家的獨子,蔚明越的人再心狠手辣,清楚了這點,也不敢再將他如何。
只不過剛開始在混亂之中冒險跑出去,確是拿命在賭。僥倖只是肩膀受傷。
貓膩站在地下室的另一個車庫,這裡漆黑一片,她環顧四周,感覺就如同一個人被遺棄在無邊無際的黑色宇宙。
哐當幾聲,她聽見門被推開,又牢牢鎖上。
就在她望向那個方向的時候,燈光齊齊亮了起來,車庫空闊,刷白的光芒照進了每個人的瞳孔,令其針縮成細小的圓點。
貓膩看見蔚遲垂頭靠在鐵門上,右手緊緊按住左邊的肩膀,可血還是不停的流下來。他的臉色逐漸蒼白,額頭滲出了隱忍的汗水。
“你爲什麼要進來?”貓膩愣了好久,才冷冷說出這句話,她的眼睛已經忍不住發紅,卻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你是蔚遲,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還會帶你去治療。爲什麼要自找罪受?”
蔚遲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用力扯下一塊病服的碎布,用嘴咬着,包紮到肩上。
子彈還留在肩頭,動一動都能感到骨骼和金屬在摩擦的恐怖聲音。
“算了,別說了,先想想該怎麼出去才。”周明惠察覺到貓膩情緒不對,便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和自己去找出口。
“我知道出口在哪。跟我來。”蔚遲說完,堅持着走下來,帶領她們倆往出口處去。
與此同時,安渡七裡,還有陸離生,也趕到了這個廢棄的車庫。
安渡派人包圍了蔚明越的人,頓時控制了整個局面,七裡在他的保護下,也十分安全。
而陸離生堅持要去找貓膩,便開始一個人行動,他很快便找到了那道暗門,只不過從裡面鎖住,他進不去。
安渡聞言,立刻帶人開始撞門。
此刻,地下室的情況,該是如何呢。
蔚遲幾人走了一段路,便看到那道卷門,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小時候曾經來這裡玩過,那時候心情不好,或者是不想面對任何人的時候,他便會一個人跑出去,便發現了這個龐大的車庫。
這些年這個車庫之所以沒被拆遷,還是他暗地裡花錢買下了這塊地方。
沒想到,時隔多年,這裡居然會便成刑場地獄般的地方。
卷門是鎖着的,唯一一把鑰匙,便在蔚遲手上,他出來的時候,當然不會忘記。
“你沒事吧。”貓膩看他動作艱難,估計是傷口疼痛難忍,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事。”蔚遲聽到她這樣問,內心還是有點高興的,畢竟她還肯和自己說話,沒有怪自己之前瞞她那麼多事情。
對不起貓膩,以前的我,很多事情都選擇獨自承受,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也許我不該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孩子。我自以爲是在保護你的方式,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到了你。
以後我不會再允許自己這麼做了。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共同面對一切。
他看着她的眸子,默默想到。
貓膩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撇開臉去。
捲簾門順利打開,可是門開到一半,幾人都愣住了,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不得不又退回車庫內。
一位穿白色西裝的男子從後面緩緩走上前來。
黑衣保鏢們都自動退開到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