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澤和瑾軒都是聰明人,兩人對視一眼,便能將對方臉上的情緒看出兩三分來,這屋只有孟毓曉一位女,瑾軒自然明白周牧澤爲何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
然而瑾軒一向都是位紳士,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不會表現得過於難堪,所以他先開口緩和了氣氛。
周牧澤心裡雖然不痛快,倒也不是傻,論演戲他自覺不會輸給瑾軒,所以也淡笑着起了身,朝着瑾軒淺淺點頭,算是行禮。
“客氣。”
“既然人都到齊了,便落座吧!”孟毓曉要看的熱鬧也都看完了,便徑直往桌邊坐去,“好好嚐嚐這家菜有什麼特色!”
“周老闆請!”孟銳此時倒是知道講禮貌了,先引了周牧澤入座,再引了瑾軒入座,於是四人各坐一方,一上一下兩處位置請了周牧澤和瑾軒相對而坐,孟毓曉、孟銳兄妹則左右向對坐了。
店掌櫃又上來報了一番菜名,幾人挑着特色的菜點了七八個,便叫店掌櫃先去準備着了。
“三妹妹早就叫嚷着餓了,後又爲了等你,纔等到現在!”孟銳待店掌櫃退出後,便笑着朝瑾軒道,“茶廬離這又不遠,你怎麼耽擱這麼久?”
“讓你久等了,沒餓着吧?”瑾軒立馬淡笑着看向孟毓曉。
孟毓曉輕輕搖頭,笑着:“我剛纔看熱鬧呢!”
瑾軒稍稍皺了一下眉,“我也早到了,不過被人羣堵着進不來,聽路人那個安公好像是因爲得罪了山匪,所以被人抓起來毒打了一頓,今日才叫家人贖回來!”
“哼,這種人死不足惜!也不知那些山匪怎麼肯放過他!”孟銳立馬極其氣憤地。
孟毓曉倒是不氣,今日看着安若言那奄奄一息的樣,心裡很是高興,王爺果然會辦事,打成這樣了還能留一條命,只希望這個安若言的命能夠再硬一點,可以陪自己多玩一會兒。
“好好的吃飯,提這個人做什麼!”孟毓曉輕聲提了一句,“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人沒死,怕是報應未完吧。”
孟毓曉完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茶,端起茶碗喝茶去了。
周牧澤輕輕看了她一眼,因爲知道一切都是她要求的,所以越發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不禁好奇她下一步會如何。
“對了,瑾軒大哥!”孟毓曉忽然放下手裡的茶碗看向瑾軒,“我二哥哥你給我準備了禮物,可是準備了一些好茶供我在路上消遣?”
“這個倒是有準備!”瑾軒着回身叫跟在一旁的香茗送上來一個巧的木盒,打開一看,裡面十分緊湊地擺了一套喝茶工具,“這裡面裝了兩種茶葉,皆是你愛喝的。”
孟毓曉十分滿意地伸手接了,欣喜的將東西里外打量了一番,連連點頭,“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啊,謝謝瑾軒大哥!”
“不過是給你打發時間罷了,這一路到泰州,少也得七八日!”瑾軒淡然着又伸手至袖裡摸了一塊手指粗的玉章出來,放到孟毓曉面前,“這個,你也拿着,到了江南,若是有難處,便去我的茶莊,只要有這個,自會有人招待你!”
孟毓曉撿起桌上的玉章看了下,之間章上刻的是一個像花又像葉的圖案,並不是人名。
“在江南,只要牌匾上有刻這個圖案的便都是我名下的茶鋪,若是缺什麼,只管叫他們準備便是!”瑾軒繼續。
因爲孟毓曉拿起的時候章面是朝着周牧澤的,所以周牧澤也看清了章上的圖案,頓時心下一驚。
之前追風調查安瑾軒時倒是沒有發現這一條。
孟毓曉擡頭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走神的周牧澤,將手裡的玉章往他面前送了送,“周公既然也是在江南做生意的,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案?”
周牧澤淺淺一笑,輕聲回答:“泰州首富趙德,他名下所有的鋪都有這個圖案,我倒是沒有想到今日能有幸見到,所以方纔纔會十分驚訝。”
“首富?趙德?”孟毓曉也驚訝地看向瑾軒,思索了半天,最終只想出一句話:“你怎麼那麼多名字?”
瑾軒看着孟毓曉驚訝的模樣,只是淺淺一笑,笑的有些寵溺,“趙德是香茗的父親,我的老管家,我因害怕繁瑣,所以對外都是讓他打理,我只做跟茶有關的生意,這所謂的首富稱號不過是友人擡舉,玩笑之餘贈送的吧。”
“瑾軒,你竟然從未跟我過這些,可真是見外!”孟銳也插了嘴,似乎還有些傲嬌。
“我沒過?”瑾軒側頭看向孟銳,眼神立馬有了細微的變化,“當初你同我一起去江南,我不是帶你住在趙府麼?”
“我去!”孟銳頓時激動了,“就那個院,就是首富家!”
“哈哈哈……瑾軒大哥低調!”孟毓曉連忙笑着安慰了孟銳一番,又握着手裡的玉章對瑾軒,“這個我且謝過了,若是用得着我定不客氣,待我回京,我再還你!”
“嗯。”瑾軒也只是輕輕點頭,並未再太多。
正好這時店掌櫃引人進來上菜,衆人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孟毓曉將玉章心翼翼地收了,又叫孟銳的廝將茶葉收了,這纔將目光放到菜上。
“這些菜好生精緻!”孟毓曉着看向孟銳,“是不是有點宮宴的感覺?”
孟公府雖然敗落了,但是好歹出了一位賢妃娘娘,當初賢妃省親,帶的便是御廚,所以也算是見過世面的。
“爺真是見過世面的人,咱們店裡的廚以前確實在宮裡做過!”店掌櫃在一旁符合道。
“能請到御廚?”孟銳微微挑了挑眉,側頭看向店掌櫃,“那你們東家是哪位?”
店掌櫃稍稍一愣,然後擡頭看向了周牧澤,也不話。
衆人的目光便也跟隨着看向了周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