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怎麼沒跟來?”孟毓曉待馬車開動了,撩起車窗簾看了一眼車外,居然沒有見到齊然。
“我讓他辦其他事情去了。”周牧澤聲音平淡地說,“怎麼,我陪你不好?”
“那倒不是!”孟毓曉鬆開挑起車窗布的手,端正坐好,“只是習慣了他天天跟在你身後,這一會兒沒看到,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我讓他幫我去辦事去了。”周牧澤面不改色地撒着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是昨天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讓齊然陪他去了。”
“讓他去?”孟毓曉有些驚訝,隨即心疼地看了一眼周牧澤,“周老闆若是生意上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便不要可以抽出時間來陪我去蕭山,齊然那人雖然大部分時候挺靠譜的,但是對做生意好像是一竅不通,讓他代替您去談生意,真的不會搞砸麼?”
孟毓曉只要想到齊然爲周牧澤談生意的場面,就爲周牧澤的錢心疼起來,這簡直就是拿錢砸水裡了啊。
周牧澤自然也知道齊然不是做生意的料,看孟毓曉竟然能將他看得這麼透,不由得微微抿嘴,隨即淡笑着說:“無妨,該說的事情昨日我都已經談妥了,今日不過是叫齊然帶着他在泰州城內四處走走,略盡地主之誼罷了。”
“哦,這倒是齊然擅長的!”孟毓曉笑着點了點頭。
西王府,宿醉的文宣世子醒來之後便想着要去找周牧澤,還未及出院子,便迎面撞上了齊然。
“咦?齊然!”文宣世子朝着齊然喊了一聲,然後快走兩步,走到齊然跟前,咧嘴一笑,“昨日我怎麼沒有見到你?”
齊然心裡各種苦,根本就沒有心情跟文宣世子好好說話,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很平淡地說:“我昨日替主子辦事去了。”
“哦哦,如今能替王爺辦事了,真是長大了!”文宣世子說着,一副兄長般的神情,伸手在齊然的肩膀上拍了拍。
說實話,文宣世子只比齊然大三天,兩人身高、體形都差不了多少,文宣世子竟能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感覺來,這讓齊然頓時炸了毛。
“你別總是學我哥說話好不好!咱倆是同年的!”齊然怨恨地看向文宣世子,暗想着對方若不是個世子,自己肯定上去就是一腳,給他踢飛到屋頂上去。
文宣世子跟齊然算是一同長大的,早就習慣了齊然這動不動就炸毛的習慣,但是看看四周,還有不少宮人,不覺有些尷尬,便將手收回來,一本正經地說:“好好好,我不說你了,我還有正事要與王爺商量,不同你玩笑了!”
文宣世子說完便繞過齊然往前走去。
齊然見文宣世子要走,想到周牧澤的交代,趕緊快走兩步,追上文宣世子,伸出一隻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笑着說:“你難得來泰州,我也該儘儘地主之誼,這樣吧,今日我做東,帶你出去走走?”
文宣世子頓時停下了腳步,雙眼期盼地望着齊然。
齊然暗自偷笑,這文宣世子果然好擺平。
“哎呀,這驪山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我等怎能自己享受呢?”文宣忽然淡下目光,朝着齊然搖了搖頭,“還是下次吧,等救災過後,你再請我吧。”
救災過後,誰還請你呀!
齊然內心暗自腹誹了一番,隨後又忙笑着對文宣世子說:“我們只是去街上走走,帶你瞭解一下泰州的風土人情,這與驪山的災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嗎?”文宣世子弱弱地問了一句,隨即又自問自答地搖了搖頭,“哎呀,還是不行,我昨日約好了要和王爺商討救災事宜的!”
“商量什麼呀!”齊然用搭在文宣世子肩膀上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王爺早就出門了,等你起來,還能辦成什麼事啊!”
“王爺出門了?”文宣世子一驚,又停下腳步來,轉身的時候將肩上齊然的胳膊抖落了,然後急切地看向齊然,“王爺可說去哪了?什麼時候回?”
“主子辦重要的事情去了,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你就別等了!”齊然不耐煩地說,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文宣世子竟會這麼難纏,“主子早上出門前特意交代我的,今日陪你四處看看,瞭解一下泰州的風土人情,叫你漲漲見識!”
“原來是王爺安排的啊。”文宣世子嘀咕了一句,隨即埋怨地看向齊然,“你也不早說,害我再這裡同你浪費這麼多時間!既然是王爺吩咐的,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了,就當去泰州微服私訪了!”
我去,早知道主子的話這麼有用,我又何苦在這裡與他費半天口水。
“你快點啊,還愣着做什麼!”文宣世子往前走了幾步,見齊然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催促了他一聲。
齊然無奈地抿抿嘴角,快走幾步,跟上文宣世子。
文宣世子看了他一眼,繼續與他並肩往外走去,嘴裡還不忘唸叨:“還以爲你如今懂事了呢,做事依舊這麼心不在焉的,你這樣跟在王爺身邊,王爺真的放心叫你做事麼?”
“都說了,別再對我說教了!”齊然量定了文宣世子不會拿身份來壓自己,毫不抑制地朝他吼了回去。
文宣世子果然不在意,只是稍稍偏了偏身子,同齊然稍稍保持些距離,然後淡然地說:“我回去後還是應該向齊晟說說,要好好教教你,否則你這性子,跟在王爺身邊遲早得闖禍。”
“你能不能別說了!”齊然簡直要爆炸了,“信不信我不去了!”
文宣世子忽然間就安靜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一口氣說:“好吧,不提齊晟,我們走吧……”
齊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快走兩步,直接超過他,快步往府外走去,文宣世子也不生氣,直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