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鍾文居住於八里莊村那戶重傷員家裡,使得那戶人家很是小心的應付着。
好在鍾文這個刺史並沒有什麼官樣,就跟普通的百姓人家一般,況且,還救了他家的男人,到也換來了這戶人家的好感。
本來鍾文家就是農戶人,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
而三泉縣的官吏們,也如鍾文這般,分居於各戶人家,而那村正馮林家中,更是住了不下於五人。
鍾文到也被邀請去那馮林家中居住,但鍾文擔心那名重傷員有事,所以選擇這樣的一個方式來應對突發事件。
一夜過去,好在那名重傷員並未有事,半夜又醒了兩次,依着鍾文的估計,這人也算是救回來了。
第二日清晨,鍾文又是巡視查看了所有的傷患,所有的傷員,基本都不會再有生命之憂了。
此次過來,鍾文也算是對他的這個刺史身份,有了一些的交待了。
不管這死傷是因何而起,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最好不要死人,因爲只要出現死人的狀況了,那就必須上報長安。
況且,這是他鐘文的利州,哪怕他有再大的權限,這種事情一樣得上報長安,這是唐律所規定的。
至於長安那邊會不會下來什麼公文,這些鍾文不會去想,哪怕有公文,也無關緊要,畢竟,這是突發的大虎傷人事件,誰也阻止不了。
不過,此時的鐘文卻在想着,這虎患太過厲害了一些,想要打掉一些大虎纔好,省得下一次再有大虎傷人事件發生。
“鍾縣尉,你在村子裡好生照看着,通知人去縣裡多買些藥材回來,還有,書吏他們這些人可以先回縣裡去處理公務,衙差先留下。”鍾文心裡一邊思索着大虎的事,一邊向着鍾縣尉吩咐道。
“刺史,我一會兒就去安排,那刺史你也準備回縣裡嗎?”鍾本根心中有些不清楚這個刺史的想法,以爲鍾文這是準備返回縣裡去,畢竟,傷員什麼的基本已是穩定了,只需留下那三名大夫下來處置即可。
“我先不回去,一會兒我進山裡去看看,那些傷人的大虎在何處,先清除掉一些大虎,你們先在村中等我消息。”鍾文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山林,眼神之中顯露出一股殺氣來。
大虎傷人,在這個時代本就是常見之事,可是八里莊村卻是因爲虎患,死傷幾十人,這並非小事。
四頭大虎突至村落,可以想像,這山林之中的大虎應該是沒有了多少食物,或者大虎奇多,要不然,也不會四頭大虎突襲村落的。
就算是偶有下山來,也不會四頭大虎而至,最多也就一兩頭罷了,而如今,四頭大虎出現,那必然是有問題的。
大虎要殺,山林之中的情況,也要弄清楚,爲了杜絕類似的情況出現,鍾文只得進山去查看一番。
“刺史,可使不得,你是刺史,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大家交待啊,刺史,不可啊。”那鍾縣尉聽聞鍾文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後趕緊勸阻道。
進山林去除大虎,這哪是一個刺史去做的事情啊,這是他這個縣尉的職責啊。
再說了,刺史要是出了什麼事,那他這個縣尉估計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而且,這還是在他的地盤出的事情,真要是稍有差錯,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放心,我身有武藝,大虎而已,傷不到我的。”鍾文瞧出縣尉的擔憂,出聲安慰道。
“刺史,真的不可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全利州的百姓交待啊,刺史,還請不要去。”
鍾縣尉雖聽聞過這個新刺史敢做敢擔,而今就這大虎傷人事件,刺史都親臨,這是他頭一次所見,一個刺史會心繫百姓。
當然,他也聽說過,這個新刺史有着武藝在身,但這是去打虎啊,不是打老鼠啊,這是會要命的。
“行了,此事就這麼決定,好生照看村民們,我先走了。”鍾文懶得再與那鍾縣尉多話,直接拿着寶劍,往着山林方向而去。
“縣尉,這可如何是好?刺史去山林打虎,這是會出人命的啊,趕緊去把衙差們叫過來,阻止刺史啊。”站在一邊的一個小官員,急切的向着鍾本根勸說起來。
“攔不住的,刺史之令,誰敢不尊?只不過,希望刺史不要發生什麼不測,去,去把衙差們通知過來,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縣尉哪有不想阻止的啊,只不過他阻攔不住罷了。
隨後一會兒,二十來個衙差被召集了起來,聽着鍾本根的吩咐。
當鍾文一進山林之後,那鍾本根就帶着十數名衙差,也往着山林而來了,二十來個衙差,手中刀劍也是出了鞘,緊張的沿着鍾文所去之向走去。
一是接應,二是守護。
可是,當他們一進山林之後,就已是不知道鍾文去了哪裡了。
“縣尉,刺史不見了。”
“縣尉,怎麼辦?”
衆衙差開始向着縣尉問道。
“走,先往山裡去,大家小心一些,切莫分開,查看痕跡,看看刺史去了哪個方向。”
鍾本根此時的心,也是吊着不上不下的,刺史進了山林就消失了身影,這使得他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的擔憂。
而且,他們這些衙差本就是普通的衙差,又不是獵人,想要進山去打虎,基本不可能實現的。
可要說進山林保護刺史,這一點他們自信可以做到的,而如今,刺史不見了,這下可就使得他們不得不擔憂了起來了。
反觀此時的鐘文,當他進入山林不遠之後,直接就縱起了身形,開始奔向大山深處而去。
時過半刻鐘,鍾文縱至大山深處之時,已然是發現了這大山深處,少了不少的野獸動物,根本與着以前完全不一樣。
就連成羣結隊的野豬,也都是偶有少見。
“奇怪了,這大山中,爲何少了這麼多的動物?難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成嗎?”
鍾文心中奇怪,這半刻鐘以來,他所路過的地方,動物少的可憐,與着他以前所見的山林,根本不是一個樣了。
大山之內有問題。
鍾文的腦袋裡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來。
至於是何問題,暫時未知。
鍾文也不在多停留,再一次的縱起身形,開始往着更深處而去。
“吼”
隨着鍾文沒前進多少距離之時,耳中猛然傳來一聲虎吼之聲。
“有大虎。”鍾文聽見這麼一聲吼叫之時,立馬往着聲音來處縱去。
“這麼多?”可當鍾文縱身不到兩裡之後,發現一處窪水池地,有着七頭大虎,正在一個水池邊喝着水,時不時傳出大虎的吼叫聲。
“怎麼有這麼多的大虎?一個水池邊上,就有着七頭大虎,而且還不打架,很奇怪啊。”鍾文縱至一棵大樹上,看向水池方向的大虎,心中實在不明白,這獨來獨往的大虎,爲何會聚在一塊。
其實,山林之中也有着一定的特殊自然法則,比如水源處,少有引起撕殺。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水源處都不會引起撕殺,只不過眼下這大山之中,已經少有水源了。
爲何?
乾旱少雨,使得這山林之中的不少的水源乾涸了。
而鍾文也未往着這方面去着想,所以纔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會有大虎襲擊村落。
利州各縣,基本都處於江河邊,水位有所下降,但也未影響田地的耕種,而且,這也是自然之事,也少有人會去細想這些事情,更是少有人注意到這麼細小的事情來。
不過,這山林之中的水源嘛,相對也就少了不少了,山林之中的動物們,自然也就少了。
“看來,這山林之中的大虎有着不少,這裡都有七頭了,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會有多少。”鍾文隨既抽出寶劍,看向大虎的方向,準備宰了這七頭大虎了。
雖說,他目前還沒有弄清楚實際情況,但他來山林的目的,本就是過來清除虎患的。
而眼前就有着七頭大虎,那必要先清除了,再去探一探其他的原由。
“咻”的一聲,鍾文縱身而去。
“吼……”
當鍾文的竄了過去後,那些大虎瞧見一個人類突然而至,仰起頭來大吼了幾聲。
“撲撲……”
鍾文也不管這幾頭大虎的吼叫聲,直線竄了過去,揮劍就刺。
隨着鍾文的身形閃動,七頭大虎已然被鍾文給一劍刺進心臟所在位置。
“吼……”
大虎被傷,而且嚴重之及,踉蹌而倒。
“縣尉,你剛纔聽見虎吼聲嗎?好像是那個方向。”
一名衙差的耳尖,聽見東北方向傳來大虎甚小的吼叫之聲,伸手指了指。
“快,趕緊往那裡去,刺史有危險了。”鍾本根也已是聽見了虎吼之聲,只不過他的耳朵不夠尖,也僅是聽見一細小的吼叫聲罷了。
但這虎吼聲再小,也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鍾本根帶着所有的衙差們,急奔了起來,往着吼叫聲方向去。
而此時的鐘文,在宰了七頭大虎之後,再一次的縱身離去,往着其他的方向開始查探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鍾文又是見到了兩頭大虎,一劍而出,擊殺之後,再一次的縱身離開。
殺虎,對於鍾文來說,可謂是簡單之極,根本不需要什麼手段,更是不需要什麼殺招,只需要速度夠快,劍刺得準,就可以隨意斬殺了。
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大虎的攻擊力,可謂是大出奇了。
沒個幾十人,根本無法對付一頭大虎,而且,手中還需要有武器,要不然,還是一樣白搭。
“縣尉,有大虎。”正在此時,鍾本根帶着十來個衙差已是到了那水池不遠處了。
一名衙差瞧見水池邊躺着數頭大虎,趕緊小聲的示警了起來。
“不對,那幾頭大虎好像沒有動靜。”又一個衙差小心的看了看,發現躺在地上的大虎,好像一動不動的,使得他心中有些不明。
“好像死了,有血跡。”又一名衙差小聲的說道。
“走,去看看,小心一些。”縣尉也已是發現不對勁,出聲向着衆衙差吩咐道。
鍾本根帶着衆衙差小心翼翼的往着水池邊走去,他們的那個狀態,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面對大虎,他們不得不小心,哪怕有些異常,他們也得小心應對,更何況還是要面對這數頭大虎。
“縣尉,好像是死了,周邊有不少的血跡,總共有七頭大虎,這不會是刺史所殺的吧?”一個膽子稍大的衙差摸近水池邊不遠處,發現有着七頭大虎已是死去多時了,而且,周邊的血跡還不少。
“看來是了……”鍾本根看着當下的場景,已是愣在了那裡,心裡卻在想着,這刺史到底是文官還是武將,七頭大虎,說殺了就殺了。
“縣尉,這些大虎怎麼辦?要擡回去嗎?這皮子可是值不少錢的。”一衙差眼讒着這些大虎。
真要有人願意買的話,這些大虎的皮毛,絕對值不少的錢,更何況還有着七頭大虎。
“去兩個人,趕緊去八里莊集合所有漢子來,好把這些大虎給擡出去。”反應過來的鐘本根,趕緊出聲向着兩名衙差交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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