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確實好久不見了。”
薛晴優雅一笑道:“真是想不到,當初的那個說滑稽戲度日的小子,如今卻變成了洛陽的幾個大人物之一,秦當家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小女子前日可真是有眼無珠了。”
秦浩忙道:“哪裡哪裡,要不是薛姑娘的義賑,秦某也許早就餓死在路邊了,能做到今日這地步,全是運氣使然沒有半分本事,實在不值一提,倒是這舊恩未換又添了新情,真讓秦某無顏以報。”
薛晴微微一禮道:“區區一座戲樓,總共也不過用了百十來塊金餅,對薛家來說九牛一毛,倒是秦當家的人情,如今可是值錢的很呢。”
說着,薛晴直接就坐在了秦浩身邊,帶起一陣香風。
秦浩笑笑,問道:“不知薛姑娘的意思,這人情我欠的是薛姑娘你個人的,還是整個薛家的?”
薛晴燦爛的一笑,道:“秦當家當日說的,可是必還我薛家一個人情,如今眼看就要臥虎下山,卻又想算在我區區一女流之輩身上麼?這可有些不夠英雄呢。”
秦浩苦笑一聲,聳聳肩沒說話。
薛晴卻自己取了兩個空碗,拿過許傑那半壇酒給自己倒了半碗,又給秦浩倒了半碗,端起來開口道:“秦當家當日說要還我薛家之情,小女子還只當是玩笑的狂話,卻想不到山水有相逢,居然這麼快我薛家就有需要您幫襯的地方,說起來咱們那日還沒有喝過酒呢,來,幹。”
說着,薛晴端着酒碗跟秦浩微微一碰,一仰脖就喝了個乾乾淨淨,隨後便笑顏如花地看着自己。
人家一介女流之輩都喝了,自己當然也不能慫,端着酒碗也學着一飲而盡,道:“河東薛家乃天下頂尖門閥,卻不知有什麼地方需要我這個臭要飯的還這人情?”
薛晴嗔了他一眼,面上略帶微醺之色,卻又嬌豔動人了幾分,怪道:“秦當家明知故問,可就不夠朋友了,薛家自然是爲了那青幫之事而來,還希望秦當家到時候轉圜則個。”
秦浩笑了笑,算是默認,想不到他那青幫三天前纔在長安出了政事堂,今天就有薛家的嫡女坐在洛陽城小茶棚裡跟自己討人情了,這些門閥的力量還真是無孔不入。
其實這也是薛家的運氣,之前秦浩就給薛晴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而起了蝗災之後,薛家自然也是打算來看看哪裡能分一杯羹的,這秦浩的事蹟就傳到了薛晴的耳朵裡,許是認定了這是一份善緣,薛家就幫着建了戲樓,正好趕在秦浩提議建設青幫之前。
人情麼,就是這麼有意無意一點一點攢出來的,秦浩當時就已經具備了人情投資的資格,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用得上了?只是這一次人情回報的實在快了些,前腳剛完事,後腳青幫的消息就傳來了。
正巧,得知薛晴與秦浩居然還有這樣的一份淵源,自然也就派了她過來接觸一下。
秦浩笑道:“既然薛姑娘開口了,秦某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顯仁宮舊址上,除了最中心部分要流出一點地方需要翻修行宮之外其餘地方,薛家看上了哪塊儘管跟我說就是,我自會向我老師爭取,只是我那老師一聲剛正不阿,我也不確定他能否聽我的,至於青幫漕運諸事,只要不是違反原則的事情,秦某一定不會推辭。”
秦浩說着話的功夫,薛晴就已經又一次把兩隻酒碗倒滿,端起來碰了一下,道:“那小女子,可就多謝秦當家給這個面子了。”說罷又是端起來一飲而盡,重重的將碗放在桌上,一時間酒紅上臉,倒是顯得更加嫵媚許多。
秦浩也將碗中酒喝了,兩人簡單又說了幾句話,薛晴便起身告辭,畢竟這裡是茶棚,還靠近碼頭,岸邊一羣又一羣光着膀子拉縴的漢子,她一個大家閨秀久在此處坐着也是不妥。
許傑看着薛晴遠去的背影呆呆出神了一會,大手拍在秦浩的肩膀上,“兄弟,好福氣啊,這可是河東薛氏嫡女,這要是娶回家門,嫁妝得多豐厚啊!”
秦浩撇了他一眼,道:“別亂說,我跟她沒可能,她比我大。”
許傑道“大一點怎麼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找個稍微大一點的,還知道疼人哩,我那婆娘就比我大,你看她對我。。。。。。額,薛府的貴女肯定不會像我那婆娘一樣善妒。”
秦浩聞言不由得詫異道:“女未嫁?薛晴她應該有十六七了吧,難道還沒有訂下的親事?”
許傑一拍大腿,道:“對啊!這麼大的姑娘怎麼會沒許人家呢?兄弟你別衝動啊,容哥哥我調查一番,可別是八字剋夫之類的。”
秦浩搖了搖頭笑了笑,也不跟他掰扯,你以爲門閥嫁女跟你們小老百姓一樣啊。
許傑又道:“對了兄弟,薛姑娘剛剛說的那個什麼青幫,是什麼?可是你曾經跟我提過的那個?”
秦浩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這其中還要許大哥幫忙。”說着,秦浩將青幫完完整整地跟許傑說了一遍,直接給許傑震傻了。
秦浩早就跟許傑說過安置災後流民的問題,許傑也知道秦浩在打這條運河的主意,可許傑以爲能包下個碼頭就了不得了,誰曾想這貨這麼大的胃口,居然是在打整個漕運的主意,而且居然把天下門閥和朝廷都算計到了,最最最關鍵的是朝廷居然還特麼答應了。
許傑這下瞠目結舌,連喝酒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動了起來,端到了嘴邊一抖一抖的喝一半撒一半。
“兄弟,那咱要從哪開始做起?”
秦浩笑道“先發英雄帖吧,叫上竄天鼠,鐵牛他們,先跟洛陽的這些地頭蛇,擺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