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羅信的妻子,李妘娘在考量事情的時候,都是以自己丈夫爲基準的,只要是爲羅信好的都會去做。
而剩下來的話李妘娘並沒有說,這個時候,她將自己手中的活輕輕放下,然後慢慢站起身,走到門邊上,將門板輕輕推開,跨步越過門檻,站在了庭院裡邊。
此時的李妘娘身穿一身白衣,她靜悄悄地站在庭院裡,頭頂上如白練般的月光傾瀉而下,將李妘娘映照的如夢似幻。
迪婭也跟着來到了李妘娘邊上,她學着李妘孃的姿態,擡頭看向月亮所在的方向。
“小姐,起風了呢,夜裡寒,咱們進屋吧。”
聽到迪婭這句話,李妘娘則是輕輕地應了一句,這個時候,她轉頭看向長安所在的方向,輕聲說:“是啊,起風了呢,朝堂上的那位也差不多要開始行動了,希望咱們的夫君能夠趁着這股寒風,迎風而上……”
“阿嚏!”
此時,在距離李家莊約莫幾百米開外的一個小樹林裡,羅信、盧友高以及王小二,三人正站在一棵歪脖子樹面前,這棵歪脖子樹上吊着一個人。
這個人長相很普通,如果平時是在大街上看到他,即便是多看幾眼,只要一轉身,恐怕就會將他的面容給忘卻。他丟在人羣當中,一點都不起眼,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盧友高一眼就給揪出來了。
羅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下意識的轉頭朝着李家莊所在的方向看去一眼,他嘀咕了一句:“這大晚上的出來,估計嬸子又要念叨了。”
羅信轉頭看向邊上的盧友高,對着他說:“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比他早點招供,咱們呢,等事情辦完了,也早一點回家抱媳婦睡覺,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聽羅信這麼一說,盧友高也不由得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時候,羅信呈現給盧友高的感覺是一個如同上了年紀的老奸巨猾;而更多的時候,羅信卻又像是一個楞頭青,他說話沒有絲毫的顧忌,簡單、直接、粗暴,甚至還有點那麼點小猥瑣。
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的盧友高,從自己的懷裡面取出了一個小包裹,當他取出這個小包裹的時候,隨着他手臂的輕輕擺動,包裹裡面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當小包裹打開,羅信發現裡邊裝着六七個小瓷瓶。
“喲,沒想到,你的存貨還挺多的嘛,來來,跟我們這位兄弟,介紹一下這幾瓶究竟都是什麼藥,人吃下去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老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儘管盧友高從小就混跡江湖,處於社會底層,但其實,他還是一個相對比較老實的人,然而跟羅信沒幾天,他在做事情的時候,特別是幹壞事的時候,臉上就會自然的會流露出類似於羅信的招牌笑容。
只不過羅信的招牌笑容到了盧友高臉上,就會變成了“姨母笑”。
至於姨母笑又是怎樣的一種體現方式,只要仔細想一想,平時那些青樓妓館裡的老鴇,又或者是將自己臉塗得跟“驢蛋上下的霜”一般的媒婆,她們看到一個年輕英俊瀟灑多金的公子哥時,所流露出來的那種表情就知道了。
在羅信的牽引之下,現在盧友高也已經學會了不少折磨人的方式。
儘管盧友高在社會底層跌摸滾爬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過完那麼長的歲月裡,他所學到的折磨人方式,甚至沒有這兩天從羅信身上所領會到的多。
不得不說的是,羅信在折磨人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見解。
如果是以前的話,將目標抓到之後,盧友高肯定是直接用拳頭或者鞭子,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一些傷痕,只有疼痛纔會讓對方屈服。但是羅信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向羅信展現出了,人最爲害怕的並不是痛苦,而是內心的煎熬與折磨。
特別是在審問他人的時候,簡單粗暴的抽打併不會帶來太大的效果,而且還會將對方的身體打殘,這樣的話,也不便於接下來的一些行動。
因此剛纔在來的路上,羅信就特意提點了盧友高几句,盧友高也就將自己最爲重要的藥粉給取了出來。
此時的盧友高,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在對方身上使用,而是用一種如同街邊小攤販販賣,藥物一般的口吻對着羅信說:“公子,這裡邊有幾瓶藥,是我過去閒着無聊的時候,自己在家裡面琢磨出來的,有一些藥的效果,我也只是用來對付一些野獸,這還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不礙事,不礙事,我看我們這位兄弟,看上去好像挺能堅忍的,你呢,先介紹一下這些藥究竟都是用來幹什麼的吧。”
其實,被綁在歪脖子樹上的這名男子,根本就沒有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因爲他嘴裡正塞着王小二幾天沒洗的襪子。
就算是現在,羅信與盧友高隔着幾米的距離,仍舊能夠嗅聞到那襪子上釋放出來的濃郁味道,哦,那個味道……
盧友高的時候先是取出了上邊貼着一個標籤爲“壹”的瓷瓶。
他先是將這個瓶子對着那名男子晃盪了一下,接着開口說:“這個瓶子呢,裡面裝着是一種非常刺鼻的東西,具體也沒有辦法形容,因爲每次我在使用它的時候,都是率先將自己的鼻子捂住。不過我曾經在一頭野豬身上試過,那頭野豬被我灑了這種粉之後,會在整片林子裡面亂拱,最好是活生生地在一塊岩石上撞死了,當時,已經是頭破血流,連頭骨都露出來了。”
聽盧友高這麼一說,被綁了樹上的男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此時他已經不再關注自己嘴巴里面這條几天沒洗的襪子,他更加在意的是,眼前這個矮子,他會用什麼樣的藥粉對付自己。
“不過這瓶藥,在我衆多藥裡面,它的效果比較輕,所以我在這裡貼了一個‘壹’字。”
羅信摩挲着下巴,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也就是說,數字越往後,它的威力越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