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世民很清楚羅信的爲人,雖然在很多時候,羅信做事情有些偏激,甚至很容易衝動,而且對於他的敵人下手極狠。
但羅信是一個顧家的男人,放眼整個長安城,要找一個有實力、有能力會擔當的年輕俊傑,而且要顧家的、對自己妻子千依百順,衝冠一怒爲紅顏的,那只有羅信。
而剩下的人哪些不是沉醉在花街柳巷裡?
雖然名義上說是爲了鞏固彼此之間的關係,其實就是喝酒打屁,糜爛狎妓。
眼見李世民臉上流露出不屑之色,邊上的一個太監則是小聲的說了一句:“陛下,剛纔太子殿下出了皇宮,朝房相公家裡去了。”
如果是以前,身爲皇帝的李世民也許還會制止這件事情,但是現在,他則是要對李治進行一種“放養”。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就算吃了金丹,也僅僅只是延長一些時間而已,究竟是一年還是兩年,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李世民真是要隱藏在李治的身後,通過觀察李治的言行舉止,在對他進行一些調教,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治迅速成長。
也許有人會不明白,李世民現在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不阻止李治,那麼李治和羅信將會越走越遠,到了後面甚至有可能會敵對,而身爲一個真正的上位者,是不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但李世民就這麼做了。
會有這樣想法的人肯定是佔了大多數,而他們之所以擔憂,是因爲對羅信不瞭解。
身爲老丈人的李世民相信,羅信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大唐,更不會欺騙造反,他甚至會在大唐陷入危機的時候出手,力挽狂瀾。
李世民爲什麼如此篤定?
那是因爲羅信身上有一種李世民,一直都想要,但無論如何卻無法擁有的特質。
羅信會真心對待每一個對他好的人,爲了這些人,他會不惜犧牲一切。
而正是這一點,是李世民最爲看重的,也僅僅只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聯想到這裡,李世民迅速動筆,在詔書上寫下一些文字,寫完之後,他就將這份詔書封了起來。
恰時,李世民看了一眼左後左右,對着邊上的一些太監宮女說:“你們先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等宮女太監都完全離開,李世民伸手對着身前的空氣拍了拍,緊接的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閃現,對方突然出現在李世民面前,對着他抱拳行禮:“拜見陛下。”
李世民隨手就將已經封好的詔書丟給對方,待對方伸手接過,他則是開口說:“這封詔書,交給你保管。倘若今後高陽公主跟了羅信,你就隨便找個地方把這份詔書給埋了。如果中間出現了一些偏差,朕又不在的話,你到時候就將這份詔書交給羅信。”
對方當即開口詢問:“時間?”
李世民想了想,說:“三年後。”
“是。”
那黑影完全消失,李世民看着身前空空蕩蕩的大殿,幽幽一嘆:“羅信啊羅信,朕所能夠爲你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造詣。”
“阿嚏,阿嚏哎哎!”
此時的羅信剛剛從家裡出來,打算去軍營。雖然他只帶了一百人部隊,但還是將自己的隊伍安置在長安城南面山區的軍營裡。
無論是羅信還是他的手下,大家對那一片土地都有着比較深的眷戀,而且他們當中有許多人的親屬都生活在那裡。
這次羅信東征百濟,手底下也有一小批人戰死,按照羅信軍隊的傳統,無論如何,他都會將這些人的遺體帶回來,放在墓園裡安葬。
現在林小七那一批人,羅信基本都是安置在家裡,相比起羅信自己,他家中的幾位妻妾更需要他們的保護。
所以羅信邊上也是帶着林三和狗子。
騎在馬背上的羅信剛剛出了城門,他突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絲毫不顧及身爲將軍的儀態,直接在馬背上擤鼻涕。
一邊擤鼻涕,一邊唸叨:“又是誰在念我啊,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都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了,咋一回到長安,人就不能安生了。”
邊上的林三和狗子則是眼觀鼻、鼻觀心,都當自己沒有聽到羅信這些牢騷。
誰都知道他們的頭領是屬螃蟹的。
這時候,邊上恰好有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過。
就在羅信發牢騷的間隙,那輛馬車的車簾恰好被一陣風吹拂而起,羅信的視線也是十分恰到好處地通過馬車的車窗。
這時候他看到了一張側顏,這是一張精緻無瑕的臉,嫩白如玉,看上去就如同剝了殼的雞蛋,顯得十分水潤而嬌嫩。
由於車窗的窗簾很快就放了下來,使得羅信並沒有看得太清晰,但是在那一瞬間,羅信產生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羅信想來想去,腦海裡很自然地浮現出了泉男建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容顏。
但仔細一想,羅信很快就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開。無論如何,那個男人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馬車裡面這個人的裝束是女性的打扮。
剛纔在車簾子落下來的瞬間,羅信發現,馬車裡面的人對着他,微微側了一下頭,並且看到了一個充滿着誘惑力的眼眸。
那樣的眼神,是絕對不可能在泉男建眼裡看到的。
泉男建是個男人,就算他再落魄,也絕對不可能裝扮成女人的模樣。
而且現在高句麗內部肯定亂成一鍋粥了,身爲泉蓋蘇文的繼承者,泉男建不可能會放棄大本營,現在這個時候來到長安。
儘管馬車裡面的那位,算是一個尤物,但羅信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方面上,畢竟他還真不是想李治那樣,見着美人就想上的下半身動物。
而羅信不知道的是,當他帶着幾個人策馬朝着長安城南面軍營狂奔的時候,那馬車的車簾再次掀開,那雙勾人的眼眸,便直直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對方的水潤和性感的紅脣,緩緩輕啓,用一種羅信聽了肯定會覺得十分耳熟,但已經無法從聲音上分辨出來的口吻說:“羅信,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