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說出來怕你嚇倒,可我偏就是不說,免得你們狗眼看人低。”那男子還喘上了。
我抽抽嘴角, 都是傻人啊, 看着是個人, 咋出事這麼不按規矩, 長的是挺好, 就是腦子有點殘,看那兩個小辮扎的,真是氣死和尚, 羨死尼姑,不過, 那鞭梢墜角的幾個南珠, 卻不是普通人家有的起的。一襲白袍滾花邊, 麪皮白淨,腰間三尺青鋒不露, 袖口隱隱美玉若現,當真是那家的公子小爺麼,如果是大家爲什麼沒有請柬呢。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我也好招呼給各位大人介紹不是。”我問道,朝小順擠擠眼睛, 這個城頭有頭臉的子弟名號小順大多聽說過, 不知道這是那家的紈絝。
“哼, 在下安祿山, 估計你們沒有聽說過, 找那公公說話。”那男子不屑的說道,自然是看透了我和小順的暗號。
小順在他身後搖搖頭, 我卻愣在那裡,心裡直喊老天爺,安祿山,別人不知道我知道,這個爺今天咋遊逛到這裡來了,這讓肯定是要讓,只是讓他和壽王妃楊玉環見面了,要知道後來他們兩個可是真相好,我又成了媒人了,一時不知道這事情如何解決纔好。
“怎麼,還不讓我進去啊,我說了,去樓上喊那公公下來,他見過我。”那男子對着樓梯嚷道。
“安大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不在關外吹你的羌笛,牧你的兵馬,到這洛陽城看風景;來了,”那公公已經聞聽動靜,下樓來了,“焦夫人,莫要攔這個莽漢子,這是關外節度使安祿山大人,就是當今聖上和安大人也是熟絡的和那。”
“那安大人請。”我奈何,硬着頭皮往樓上讓吧。
那安祿山卻又停住腳步,對我說道;“夫人,這個酒樓可是你的產業。”
“是啊。”這不是費話麼,不是我的我在這裡出面調停做什麼。
“這羊肉的吃法也吃你弄的,還有門口那些花籃什麼的綵綢子。”安祿山指着往樓上端羊肉片的夥計說道。
“是的。”我回答。
“那你聽說過我的名號了,剛纔那樣失神,還是認爲我太帥。”那安祿山邊說邊騷達達的甩甩那幾根辮子。
“不認識,只是想一想。”我說道。
“那就是我太帥,別迷戀哥,哥見的多了。”那安祿山哈哈笑了上樓去了。
公公對我拱拱手小聲說:“安大人是關外人,說話不拘,焦夫人別生氣,我等快上樓吧。”說完,扭着腰三閃兩閃沒了蹤影,留下我和目瞪口呆的小順。
樓上這會已經是吃的熱火朝天了,要知道關外人吃肉早就習慣了那腥臊之氣,可是中土人還是有些不大適應,但是用火鍋的方式來吃,幾乎就沒有大麼大的羶味了,無論老少,也能咬的動,關外大塊的水煮做法,吃起來實在不雅,在家吃吃也就罷了,大庭廣衆的這樣吃起來實在不好看,在座的都是名流,火鍋正好滿足了他們雅的心理,你看,夾一片薄薄的肉,左一下右一下,熟了,真是吃的不亦樂乎。連那玉環腮上也添了幾分紅暈,不知道是炭火熱的,還是葡萄酒醉的抑或是安祿山的小嘴哄的,因爲我看見那廝居然坐在最上手壽王妃的桌上,吃的是津津有味,喝的是心安理得。
“過來,老老闆娘,過來一起吃,沒想到你這個羊肉切的小氣,吃起來還不錯。”那安祿山反客爲主招呼起來。
“我不是老闆娘,我是老闆,雖然切的小氣,但是我看你吃的可是大氣的很那。”我說道,安祿山又把一盤肉直接倒進了鍋裡,面前的盤子摞了好幾個,還沒來得及收走。
“不吃的大氣,難道還要學那桌子酸人,吃個肉還要作詩吟對子不行,其實我也不是粗人,我只是不做那樣子罷了。”安祿山翻翻眼睛,對我反駁他有些吃驚。
下面的人已經安靜下來,看這個人猛吃猛喝,難道歷史上的安祿山真是個粗人,那玉環會喜歡這樣的人,我扭頭看看上座的壽王妃,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似乎似乎不是很討厭。
“安大人是真性情,爲人也實在,我父皇最欣賞的就是安大人這樣的赤心忠膽,沒有彎彎心思,玉環代父皇敬安大人一杯。”那楊玉環端起酒杯說道。
我看那玉環兩頰早就紅做一陀,可見是飲了不少。便起身阻攔。“娘娘不可再飲,時候不早了,我讓公公送你回去可好。”我輕聲說道。
“你來管我,是壽王讓你來的,”那玉環醉眼朦朧斜咧了我一眼道:“夫人的醋我吃不得,酒還喝不得麼,城南的莊子多好啊,有荷花,有池塘,有樹林,我今天知道了,還有這麼多的新鮮玩意,吃的喝的都不一樣,夫人的心思就是不一樣,那像我啊,,一朵花再好,還不是又敗落的時候,壽王說,好的不是花的顏色,是花的心,夫人,你說說,我給你學了那麼多日,我覺的我不笨,我都學會了,我不但花好,我心也好是不是。”
四周的人又開始埋頭吃,裝作沒聽見,那洛陽刺史乾脆趴在桌子上裝醉了。我料知你那玉環早晚會對我不滿,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說出來,真是酒後吐真言,只有那安祿山沒事人一樣的吃吃喝喝。
“娘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說道,旁邊的公公也有些着急了。
“誰說我醉了,我沒醉,你看看,你看這朵花好不好,”壽王妃從頭上摘下那多牡丹花,時間長了,花瓣都有些蔫了,我想起《唐明皇》裡面的歌詞“倚天把劍觀滄海,斜插芙蓉醉瑤臺。”貴妃醉酒可不是小玩的。
“這花有些蔫了,壽王說的對,顏色再美也不長久,美人美人也是黃土一掊,白骨一堆,誰有憐惜眼前的美人,他只想着那個得不到的,你知道麼,焦夫人,得不到的,誰讓你是焦夫人,讓他在莊子上住一輩子也不煩呢。”楊玉環口吐酒香,嚶嚶噢噢的說道。
“娘娘走吧,時候真的不早了。”我說道,扶起楊玉環的身子。
“走可以,你說說,爲什麼這花兒就蔫了,是我不漂亮了麼。”楊玉環嘟嘟囔囔的趴在桌上說道,那些宮人也不敢十分的拉扯。
“這花蔫了,不是你不漂亮,是太漂亮了,那花兒害羞了,知道比不過你,那這樣合起來,要知道春秋有西施沉魚,漢有昭君落雁,三國貂禪閉月,如今娘娘就是羞花,可是千古絕唱啊,娘娘風華絕代,一顧傾城傾國,香豔洛陽,豈是我們等尋常人家可比。”我一邊說,一邊用力扶起楊玉環,幾個宮女上前,擁簇着扶着下樓去了。
這事鬧的,皇家的面子都丟盡了,只是唐朝世風開放,對於皇家的八卦,似乎都見怪不怪了,別人似乎都什麼,只有我坐在那裡,臉上熱的不好受。
“呵呵,夫人可是真會說啊,把那壽王妃誇的古今空前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撬了人家老公,這會當然要說好話了。”後面那安祿山壓低了嗓門小聲在我耳邊說道。
“哼,我沒撬人家老公,也不會恭維誰,我說的自然都是實話,難道你還憐香惜玉了不是,可也不是你盤裡的菜啊。”我瞪他一眼說道。
“好,別人不信,我信,我相信夫人說的實話,夫人從一開始說話就擲地有聲,不是那種造作的女子,頗有我族女子的風範啊,我喜歡的很那,感覺和夫人很對脾氣。不過,能把羊肉餵養的這麼好,又吃的這麼地道的,就是一箇中土小女子,我還真有些不大相信,夫人體格豐滿,骨架壯實,不知道父母何處,說不定是我們族人也不可知呢。”安祿山一雙眼睛在我身上轉來轉去的看。
“切,那壽王妃也夠豐滿,也是你族人了,只有你外族人會吃羊肉,我們就吃不好麼,吃了我這麼多的肉,你可有銀子付。”我說道。
“呼呼,你開業,我還賀,按說你還要給我發市利呢,要白吃三天流水席呢,才吃一頓你就受不了,錢是沒有,這樣吧,我來的匆忙,真沒帶什麼賀禮,我這裡有一枚狼牙,可是草原上最兇猛的頭狼,送給夫人吧,掛在身上平安辟邪,同時,洛陽城那些契丹族人,還有關外的其他人等,若有到這裡吃肉鬧事的,夫人就拿出來,報上我安祿山的名號,肯定沒人作亂的。”那安祿山從脖子上取下一枚雪白的狼牙,那狼牙上雕了一個猙獰的狼頭。
本來我不想要,但是聽說這個東西能夠約束那些外族人,還是接了過去,畢竟開酒店就怕有人鬧事,如果那些外族的莽漢過來,還真不好應付。如果這個東西真的好用,那不是一件樂事麼。
“夫人,你的左肩真的沒有銀月狼首刺青麼。我真想看看,難道你真的不是我的族人。”安祿山不依不饒的在這個話題上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