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六月六炒黃豆

“是什麼。”李墨果真有了興趣。

“哈哈, 是知了猴啊,頭天捉的,第二天變成知了飛跑了。”我說道, 仲欱走了, 但是我相信他會回來, 李墨走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見, 藍顏知己,是我對李墨的身份認定,我無法超越的底線, 如一道鴻溝藏在彼此之間,幸好我們都沒有說出口, 否則真不知道以後如何讓再相見, 我希望李墨不要說, 永遠不要說。

“蘭芝,”李墨沉默了許久道, “謝謝你編個故事給我,那裡有外族能做了中原的皇帝,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李墨不知道,外族做了中原的皇帝是有的,後來的元清, , 就是唐朝, 也差點被外族滅了, 可是我如何讓他避開若干年後的災禍呢, 壽王今冬大婚,五年後被皇上看中, 專寵十幾載,安祿山叛亂,楊玉環死於,真後悔當時沒有好好學習唐朝的歷史。

我和李墨各懷一段心事,頂着六月的陽光無精打采的回去了,只有虎妞趕着她的牛羊歡快的唱着歌,居然是我聽不懂的詞語,也許是塔汗教給她的,不過,唱的還真不錯,我甚至懷疑虎妞天生就是一個牧羊人。

下午我睡醒,李墨早已等在門口,鍋鏟小編婁都準備好了,還要去逮知了猴,真不知道是真怕還是假怕,第二日做好了,三德就會準時出現在我家的廚房門口,把那知了猴打包一半帶走,半個時辰後主僕二人就鬼鬼祟祟的來府上拜訪,似乎那脣邊還有花生油的香味,我自然也不點破,隻字不問三德那知了猴弄去了那裡。

這一日早上起來三德照例來了,問我有沒有炒黃豆,順便包一包,原來今日是六月六了,家家戶戶炒黃豆,做炒麪吃,也是曬麪醬的時候了。我倒是忘記了這個事情,不過,帶走知了猴李墨沒有出現,陳子昌和小順來了。

小順自然是彙報店裡的生意,冰糕的庫存已經不多了,勉強撐到七月,不多就不多吧,我尋思着如今牛羊都有了,以後還要大面積種花生,也是尋思其它生意的時候了,告訴小順留意那裡有大的店面要轉讓,適合做酒樓的那種好的,越大越好,小順一一答應,但是似乎還有話要說,卻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正好惠娘端了炒的新面和黃豆進來,已經是午飯十分了,放不多的面在碗裡,放上蔗糖,在廚房交上鼎沸的熱水,麪湯更好,那筷子攪開攪勻,一碗紅黑髮亮的炒麪就好了,散發出淡淡的香味,有些似咖啡的糊香味,我招呼陳子昌和小順吃,自己也端了一份少的。

那顏色開起來就好吃,可是吃了兩口,只感覺心口反酸,便又放下,怎麼看那炒麪怎麼不對勁,不應該啊。

陳子昌看我呆呆的做着不吃,開口道:“弟妹不舒服麼,怎麼不吃,六月六的炒麪可是有講究的。”

“沒有不舒服,只是吃了兩口,心裡有些膈胰,估計是糖放多了。”我說道。

“挺好的,味道剛剛好,沒想到惠娘做什麼都把麼好吃。”小順看看門外廚房的方向。

“我給你把把脈看看。”陳子昌道,醫生就是着毛病,看你不對勁就要把一把,我想自己沒什麼毛病,只是這幾日太喜歡睡覺是真的,可能是天氣的緣故。

陳子昌按了我的手腕,居然半天不語。

“有什麼毛病麼,莫非是絕症。”我開玩笑道。

陳子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收回去。

“焦兄上個月來過麼。”陳子昌不說有什麼毛病,卻提到了仲欱的事情。

“上個月,那次下大雨,應該是四月二十幾來的吧,端午前幾日。”我說道,我怎麼會忘記那個日子,本來甜蜜的一個夜晚,因爲後來的端午事件,我和仲欱越走越遠。

“弟妹這幾日有什麼感覺沒有。”陳子昌聽了我的話似乎鬆了口氣。

“我就是想睡覺,別的也沒什麼,可能是睡覺多不消化,胃口的確沒以前好了,天熱就這個毛病,涼快了就好了。”我說道。

“其實不是這個原因,”陳子昌看看我,又看看小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弟妹你有身孕了。”

我有身孕了,我懷孕了,我疑惑的看着陳子昌,還是不自覺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揉揉,小順也愣在那裡,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懷孕了,是仲欱的孩子,是的,我的月信遲了十幾日了,我都沒在意,就是那個大雨的夜晚,仲欱來的那個夜晚,是那場冰雹給我送來的孩子,仲欱的孩子,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消息,就因爲孩子,我受婆婆白眼辱罵,仲欱也無力維護,爲了孩子,我遠走農莊,差點沒有了性命,爲了孩子,我遭人陷害,夫妻猜疑,爲了孩子,我忍受孤寂,丈夫遠走他鄉,今天我居然真的有了孩子,老天爺在這個時候給我送來一個孩子,真的是令人尋思,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弟妹,你感覺可好。”那陳子昌看我一直不言語,小心的探問。

“哦,沒事,就是有點突然了。”我擡起頭揚揚手帕,順道抹去眼角一滴淚花,爲什麼而心酸,爲有了孩子欣喜,還是爲委屈而難過。

“是不是寫信告訴仲欱兄弟,這可是大好的消息。”陳子昌說道。

不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仲欱,我心裡沒有一點主張,按理說我應該第一個通知他,可是陳子昌這一問,我倒是猶豫了,且不說仲欱現在遠在長安就是說了也回不來,如果說上個月爲那秦羅懷孕的事情鬧的人仰馬翻,這個時候我卻跳出來說自己有了身孕,仲欱不定怎麼想呢,天知道仲欱是不是一定相信那秦羅上次就是個陰謀。

“我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免的出事情。”小順突然說道。

“嗯,能出什麼事情。”陳子昌問道。我也奇怪小順的話,不過,剛纔就看他有些欲言又止的。

“我是怕夫人被人謀算了,那秦羅不是什麼好人物,上次端午,假意到店裡傳話請夫人回去就是個陰謀,夫人心裡沒那麼多的小門道,讓虎妞回去送點東西也被擺了一道,何況現在焦老夫人一直認爲這個秦羅是個好人,如今夫人有了身孕,不指定要出什麼妖蛾子呢,別害的夫人不好,自當焦太醫走後,那秦羅到店裡幾次了,說那是焦家的產業,老夫人已經讓兒子寫了休書,夫人依然被逐下堂,店應該歸她掌管的,因爲沒有見到休書,都被我駁了回去,但是我也聽我嫂子說的確有寫休書這件事情,夫人,真的有麼,你還是要早做打算纔好。”小順言語懇切,不像是說假的,那秦羅也欺人太甚,你進了門攪和也就算了,我一手辛辛苦苦開起來的店你也想霸佔不是。

又聽了小順說有寫休書的事情,就更加心灰意冷,仲欱你真的要逐我下堂,雖然我沒有見到,那秦羅只是說有,並拿不出來,但也許有罷,便想自己撫養孩兒算了,也不想告訴仲欱,當下便把我的決定告訴他們。

陳子昌嘆口氣並沒有反對。

那店裡的事情還是要儘快的解決好,當下找來紙墨,讓陳子昌寫了股份資產文書,我想把名下的股份都給了小順纔是,這樣也省得秦羅找麻煩,反正我準備做別的生意,小順死活不同意,我也只好答應,分紅照拿,只是名義上那店鋪歸他,小順這才答應了,請了劉村長來,陳子昌和劉村長做個見證,也算了了這一樁事情,想那秦羅無非是因爲我不再送那二十兩的生活費,有些懊惱,不過仲欱不在,店也不是說收就收得,不過這樣的女子還是早防點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她算計,因爲她沒事惦記的就是這些東西。

臨走的時候,小順猶豫的拉在後面,“還有一句話,剛纔我沒說,夫人聽了你不要生氣。”小順說道。

“你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要這樣見外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人你也知道。”我說道。

“我久在店裡,也常到酒樓茶肆看人家做生意,聽得一些市井閒話,夫人別當真,”小順還是囉嗦了幾句,“我聽人家說,壽王在城東南莊子有了相好,天天出入相隨的。”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在這裡住着,沒見什麼壽王也沒見有別的人家啊。”我不明白我爲什麼要爲這個生氣。

“人家說那相好是個婦人,挺豐滿的。”小順撇我一眼道。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也就是這個相好就是我唄,可是我連壽王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估計是看那李墨常道我莊子上來,有些閒話也是有的,再加上李墨,明着暗着也給了我的莊子不少幫助,那閒話就更盛了,一個小妾我都招架不了,要是在壽王那裡做暗小三,我真是連秦羅都不如了。

“你信麼。”我笑着問小順,心裡坦坦蕩。

“我自然是不信,可是怕別的人誤會啊,所以我不想讓夫人把有身孕的事情告訴焦太醫就是怕那秦羅知道,拿這個流言做由頭,你知道那老夫人可是頂相信她的,到時候找麻煩就不好說了,所以至於如何告訴焦太醫還要從長計議纔是,還有,如果秦羅在那店裡沒有了想頭,夫人不會把這個莊子也讓出去吧,這可是費了您不少心血的。”小順提醒我道。

“那裡會,我的男人我做不了主,我的事業我也做不了主麼。”我說道,不過小順的話還是給我提了個醒,這莊子畢竟是焦家的,如果我真的下堂,那還是要留給焦家,畢竟是婚前財產,但是不知道唐朝是如何分割夫妻財產的哦。所以是要給自己做些打算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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