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劉實爲涇陽縣子,擢劉善爲欽差督臣,負責監督,協調涇陽縣倉糧運調度一事!”
“謝陛下!謝陛下!”劉實已經激動的滿臉老淚縱橫,口中不斷的道着謝,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劉實愣是要跪倒在地,朝着長安所在的方向扣幾個響頭,以示自己的感激。
劉家捐糧,只是爲了能讓劉家在涇陽縣過的更好一些,順便爲劉善邁入官場鋪個路。
雖然捐出了幾乎所有的糧食,但是這個回報……
劉實簡直不敢想象,一輩子也沒幻想過有朝一日能有官身加冕,如今老來爲了幼子的出路,卻意外的成爲了涇陽縣子。
那可是正五品上的級別吶,真論起來,這個級別比閔賢還要高兩個級別。
劉措的腦子裡也是懵的,之前雖然沒有拒絕,但也有些不大情願,但是現在,腦子裡除了狂喜還是狂喜,整個人只剩下木訥的做着下意識的動作。
劉舉心裡也很高興,如今自己成了官宦之後,這身份不同了,以後出去也必然會成爲最耀眼的那一個。
劉善則是暗暗的捏緊了拳頭,忍不住的想要吼叫出來,賭成功了。
不僅爲自己換來了官身,還爲劉家帶來了涇陽縣子的爵位。
暫且不論這個欽差督臣是個什麼級別,反正肯定是個臨時官,也不管日後能不能正式邁入官場,單單只是一個爵位,劉家就賺大了。
李元吉登基到現在,還沒有封過任何一個爵位。
雖然詔書比較奇怪,跟自己讀過的詔書不一樣,大唐的詔書從未見過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頭的。
但這事假不了,也不可能會是矯詔。
……
‘呼……’
李元吉重重的鬆了口氣,困擾了朝廷已久的旱災問題,終於解決了。
隨着一道封爵的詔書被傳遍全國,涇陽劉家瞬間成爲了大唐的熱議話題。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還是效仿的。
短短的一個月內,原本已經告急的官倉,再一次充盈了起來。
雖未放滿,但堅持幾個月還是沒問題的。
而如今夏季已經過去了大半,再有一個月不到就到了立秋,天氣也將逐漸的轉涼,大唐最難熬的一年,馬上就要過去了。
朝廷所付出的,不過是十個縣子,一百個縣男而已。
不過後來居上者,可就沒劉家那麼幸運了。
作爲第一個吃螃蟹的,起到表率作用的劉家,自然會有幸運的光環加成。
剩下的,所有捐糧當中最高的九家,才能被封爲縣子,剩下最多的一百家,被封爲縣男。
再往後,捐出一千石以上的,將會獲得一個後補的機會,或者是移民到北邊,然後直接封縣男的選擇。
這一批封爵除了榮譽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麼獎賞,爵位本該有的田地也沒有,即便如此,依舊是讓人搶破了頭。
蝗災如期的出現了,但早有準備的官府,早已命人織起了一張張的大網,捕捉了無數的蝗蟲,然後加工成粉末,製作成雜餅。
雜餅,稀粥,加上百姓自身的存糧,度過了這艱難的一年。
想要藉此機會發財的地主們,僅有少數人得逞成功了,但收穫的數量卻遠低於預期。
朝廷的強勢介入,讓他們對此束手無策。
百姓的支持,更是讓地主們只能在自己家裡發發牢騷,根本無法將自己的不滿付出於行動。
限足令也讓他們無計可施,甚至連聯絡其他地主都成了問題。
流民並沒有出現,因爲限足令和朝廷的救災,人口非正常死亡的數量也並不多,至少比起以往的災年,今年死的人真不算多。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隨着一陣的那啥,一切都變的索然無味。
身下的美人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只是任由自己擺佈,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對於自己這個嫂子,李元吉也是感慨頗深,心裡障礙什麼的完全不存在,沒有理由會存在。
早在一個月前,長孫氏便答應了自己的條件,但當時正是忙碌的時候,將其接入宮中之後,也沒來得及去接觸。
躺在牀上,靜靜的望着屋頂,即便外面熱成了火爐,可這座寢宮內依舊稍顯潮溼,冬季的時候更爲明顯。
正捉摸着是不是改造一下太極宮?至少將居住的寢宮改造一下?長孫氏的開口,打斷了李元吉的幻想。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臣妾的兄長?”
“觀音婢,你覺得朕應當如何處置?”叫着以往只有李世民才能叫的名字,撫摸着對方的身體,饒有興趣的問着。
“以陛下的角度,自然應當趕盡殺絕,以妾身的角度,還是希望陛下可以法外開恩。”似是認了命,長孫氏並沒有拒絕李元吉,也依舊是發揮着以往的賢惠,從兩個方面考慮問題。
這麼一個萬金油似的回答,不僅點明瞭李元吉想做的決定,也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
“你想讓朕放過你哪個兄長?”李元吉繼續問着,有些事情,不提不代表沒有發生,有些事情,過去了不代表真的過去了。
“妾身不明白!”長孫氏愣了下,旋即看向李元吉。
“義安王謀反一事你應該知道吧?”李元吉不慌不急的提醒着,經過幾個月的調查,義安王聯絡的人也都漸漸的浮出了水面。
一些是歷史上有明確記載的,自己能記得住的,一些是沒有記載的,或者自己沒記住的。
在暗衛的調查之下,這些人全部浮出了水面。
雖然不知道是否存在漏網之魚,但大多數人絕對跑不掉。
長孫氏點了點頭,義安王謀反一事並沒有成功,最終被李元吉兵進長安所打斷,但這個跟自己的兄長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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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另一位兄長,長孫安業也有參與其中,而且,他們一直有聯絡。”看似平靜的語氣,卻讓長孫氏震驚不已。
長孫安業與自己和長孫無忌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且在自己父親去世之後,將母親與自己和兄長趕出家門。
這也是他們兄妹二人爲何會在舅舅高士廉家長大的原因。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長大後的今天,一個是曾經的皇后,一個是曾經的皇帝身邊紅人。
長孫無忌因造反一事被抓起來的時候,長孫安業興奮的甚至不能自理。
但後來卻又失落的無心工作,而隨着齊王的離開,長孫無忌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加上皇后的加成,長孫安業越來越感到恐懼。
一個近臣,一個皇后,對付一個監門將軍,本該是自己晉升的康莊大道,卻被自己愣生生變成了生死仇敵。
原本在齊王入主以後,長孫安業幾乎已經放棄了謀反一事。
但隨着觀音婢重回後宮,長孫安業那顆躁動的心,再一次砰砰亂跳了起來。
義安王賊心不死,表面臣服,暗中卻繼續籠絡那些舊勢力打算翻盤,已經恐懼到絕望的長孫安業,再一次踏上了那條船。
潛伏的毒蛇,永遠比露出獠牙的毒蛇更恐怖。
他們在等着可以出手的機會,現在旱災隨着糧食的充足已經沒有了威脅,李元吉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如果有可能,妾身不希望他們兩個有事!”雖然恨,但終歸是自己的哥哥,觀音婢並沒有因爲得勢而想着要報復,甚至長孫安業能做上監門將軍這個位置,其中就有她的幫助。
若非如此,一個嗜酒如命,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怎能擔任監門將軍如此重要的職位?
“他那樣對待你們母女,你不恨他?”雖然知道了答案,但李元吉還是很好奇的問道。
“恨!可他終究是妾身的哥哥,血濃於水……”
“他若是有你這種心態就好了,朕也不就用出來收拾這幅爛攤子了!”李元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着。
觀音婢心中清楚李元吉所說的他是誰,自己也曾勸過,可卻沒有效果,他還是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規勸。
如果當初他可以聽進去,現在的李元吉,應該不會反吧?
事實表明應該是這樣的,這幾個月以來,都是事情找着李元吉,李元吉從未主動的找過事情。
甚至還想出了一些新奇的東西來爲自己減負,他想過着清閒的日子,可命運就是如此的捉弄人。
想要立下一世英名的,因爲自私與狹隘而丟掉了性命。
想要安安靜靜過完一生的,卻被逼着不得不立下一世英名。
感慨是有,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留給觀音婢的,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雖然對女人說謊話很不要臉,可李元吉始終覺得自己不是李世民那個糾結的人。
一旦決定了,不論面臨着什麼樣的後果,必須要想盡辦法的去完成它。
“朕不會殺他們兩個,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個流放嶲州,一個流放安南!”李元吉違心的說着,一個可以活,因爲那個沒有頭腦,根本成不了事,一個必須死,因爲他不死自己睡不着。
“妾身代兩位兄長謝陛下不殺之恩……”觀音婢的情緒並不高,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還是說着感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