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武——
“算算時間,快開始了!”佘幽的聲音彷彿來自遠方,王曲聽得一陣迷茫飄忽。
“什麼快開始了?”他不解的問道。
佘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樓金滿!”
她這一提起樓金滿,王曲又想起了之前佘幽交代的事情。
她在樓金滿身上做了手腳,當樓金滿從楊承文駐守的蒲津城裡逃出去之後,時間一到,樓金滿就會毒發。
“毒發——會是怎麼樣的症狀?”王曲十分好奇。
他知道,佘幽經歷過自己沒有經歷的事情,二人的思維模式也都有了分歧。
他無法猜測出佘幽的動向。
至少,目前是如此。
“他體內孕育了蠱蟲,那些蟲子,會將他的五臟六腑蠶食乾淨,最後,破體而出!”
佘幽帶着笑意的同時,聲音無比凜冽。
只聽她粗略的說起這些,王曲已是一陣頭皮發麻。
難以想象,蟲子從人體鑽出來的場景,會是怎樣的奇異。
他無法想象。
“或許你真的應該去看看,他毒發身亡時的慘狀,和我前世一模一樣!”
佘幽笑了起來:“前世我中毒之後,特意抓來一幫梅氏之人,弄出了這壓抑毒性的蠱蟲。”
但這些蠱蟲給她拖延的時間只有七天,時辰一到,她在烏梅嶺上抓着最後的藥方,卻因爲湊不齊藥材,死在了荒郊野嶺。
蟲子從自己的皮膚鑽出來的一剎那,她無法忘懷當時的場景。
王曲皺着眉,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走吧!”佘幽輕笑,“該去佈置一下了!”
引子已被點燃,大周與烏蒙以及樓家的戰役,根本無法避免。
若是不做足了準備,等到烏蒙前來攻打,最後手忙腳亂的反而是自己這一方。
王曲點了點頭。
二人並行出去。
……
烏蒙。
聽到兒子身亡的消息時,樓徵還在訓練士兵。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幾乎以爲是部下在跟自己開玩笑。
然而,瞧着部下面色沉重,他心裡也是忽然的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你再說一遍!”他隱忍着怒火的聲音緩緩響起。
傳話的小卒擡頭一看,見他滿腔怒火,又立刻慌張的埋下去。
就這樣,樓徵徹底明白了。
趕到兒子所在的營帳,掀開門簾時,他看見了裡邊的一派狼藉。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蟲子?”
“好惡心!”
跟着他前來的部下,這會兒都是驚呼起來。
空氣中有股惡臭,像是從裡面散發出來的。
衆人跟着樓徵往裡衝進去,之間樓金滿已是斜靠在地上,身體擺出一個詭異的角度,看着就就極其的不自然。
“……”
“……”
望着兒子支離破碎的不完整殘骸,樓徵臉上一派愕然,張了張嘴,卻連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少將軍!”
“這是怎麼回事?”
還是他的部下先開的口。
有人提起小卒,想要從他嘴裡逼問出事實。
但事實就是,樓金滿一睡不醒,身上鑽出無數的蟲子。
“這是梅家的蠱蟲!”有人驚呼。
樓家與梅家頗有糾葛,手底下的人有些也是和梅家打過親密交道的。
樓金滿死時的慘狀,無疑已經是將一切都揭露了。
先前樓兒子說梅氏心懷不軌的時候,樓徵並未放在心上。
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樓家絕不敢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下毒手。
如今,發生在樓金滿身上的一切,無疑像是一個響亮的打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這是梅氏鑽心研製出的蠱毒,少將軍一定是遭到了他們的毒手!”
“我們一定要爲少將軍報仇!”
“報仇!”
……
一個個的,羣情激昂。
樓徵略感欣慰的同時,卻也氣紅了眼。
他從未想過,自己等人辛辛苦苦與烏蒙合謀,又不辭辛勞的駐紮在這一邊。
目的不就是爲了替梅氏打回江山?
可如今梅家的人卻這樣對待他唯一的骨肉,說是忘恩負義也不爲過。
“吩咐下去,今夜——夜襲蒲津城!”
大手一揮,樓徵直接下達指令。
他的部下也將消息一層層的傳達下去。
不多時,烏蒙國那邊來人了。
“樓將軍,還請儘快下令攻打函廊關,這是國主的命令!”
烏蒙國主派來的使者只有這麼一句話,卻令樓徵臉色一沉,點了點頭。
這正合他的心思,唯一的兒子死了,哪怕將來打下江山,自己也沒有後人去繼承。
替兒子報仇,不正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不知爲何,烏蒙國那邊竟然也急着要他攻城。
另一邊,烏蒙國的使者傳報完了消息,便迅速往回趕。
烏蒙國的皇室宗族裡,許多人正圍困在附近,看着來來往往的大夫進進出出。
“怎麼樣了?”烏蒙國朱面色焦急,卻只能強自裝作淡定。
他最疼愛的女兒逃婚離家,回來的時候,卻直接病倒了。
她昏迷倒地,無論如何也叫醒不了。
御醫說,這是活死人之症,無藥可醫!
烏蒙國只得派出人手,叫許多人去搜尋有本事的大夫。
當然,結果無疑使他失望。
他最疼愛的女兒仍舊昏倒在牀上,沉睡不醒,已經徹徹底底成了個活死人。
“月牙兒出事之前躲到了函廊關裡面,這其中一定有問題!”烏蒙國主咬牙切齒。
這一定是大周朝的卑鄙小人所爲,對方知道月牙兒是他的女兒,便妄圖通過這種手段來打擊他。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烏蒙國的神色暴怒中透露着寒意,“讓樓徵儘快動手,務必攻破函廊關,從大周朝的人身上,套出解藥!”
眼神格外堅定,烏蒙國主痛心地望向了榻上沉睡的寶貝女兒。
臨近天黑的時候,他派去傳話的使者回來了。
“回皇上,樓將軍已經決定,要在近期攻打大周!”使者報喜道。
烏蒙國主不禁感到意外。
要知道,樓徵先前最反對無腦進攻函廊關,現在對方不知爲何,卻又忽然主動開口。
實在奇怪。
懷着疑問,他又問了使者幾句,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卻是摸着下巴的鬍鬚思怵道:“樓徵的兒子也死了!”
他神色古怪,像是有什麼想不通,知道目光轉回女兒身上,烏蒙國主這才恍然大悟。
“樓徵的兒子也是病死,莫非……這和蒲津城有關?”
他從心腹那裡聽說過,樓徵的兒子前段時間被困在蒲津城裡,莫非是哪個守城將軍乾的?
還給樓金滿餵了這麼惡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