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在坑兄李令月的歡呼聲中被武媚自然是狠狠的揍了一頓,被罰站到宮殿外面思過不到十息的時間,某人就帶着寒風從外面衝了進來。
武媚俏臉一寒,剛要訓斥李弘,就聽到某人哈着冷氣說道:“哇,今年相比往年要冷了不少啊,恐怕這關中地區的百姓準備不足啊。”
說到此處後李弘隨便拽過一個武媚宮殿的宮女,把自己冷冰冰的兩手突然間放在人家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冰了人家一下,才笑着說道:“去戶部還有工部,告訴他們尚書,停下手裡的所有政務,立刻前往長安周邊,查探百姓過冬的儲備,這鬼天氣,眼看着就是要下一場大雪了,讓他們做好準備。”
宮女有點兒害怕李弘,被李弘的雙手捧着臉頰猛的冰了一下,凍的立刻打了個激靈,聽到太子殿下的話語,又爲難的看了看不遠處的皇后。
“去吧去吧。”武媚無奈的揮揮手,能在此時還掛念百姓,這份仁愛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攔。
李治含笑欣慰的點着頭,然後便繼續逗弄着懷裡的李令月。
“揚武,你去兵部,告訴兵部尚書,準備好過冬的棉服,以防戶部冬季儲備物資不夠,如果戶部有要求,必須第一時間送達戶部手裡。連鐵,你去蘭陵公主、城陽公主、新城公主府裡,命他們立刻趕製過冬棉服,越多越好。”李弘簡簡單單的把剛想起來的政務處理完,把手裡的尚書令令牌遞給了揚武,兵部不比其他部,沒有自己的令牌是不會行事的。
然後在武媚目瞪口呆下突然往她寢室邊走邊說道:“母后,借兒臣一牀被子用用,要不然我不一定能挺過這個冬季。”
“你在宮殿待得好好的,你凍什麼你……。”武媚話還沒有說完,狗熊就已經快步走進了她的寢室。
武媚氣急,看向李治,只見李治跟李令月玩的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有聽他們的談話。
轉過頭就看見某人抱着她的一牀新杯子走了出來,雙手被佔着的李弘伸腿踢了踢門口的兩個太監:“快去找根長點兒的繩子過來,你,跟我出來。”
說完後也不理會身後滿腦門子黑線的武媚,頂着寒風再次走了出去,留下納悶的武媚,跟剛剛回過神來的李治與李令月,好奇的看着武媚問道:“這……抱着一牀被子去外面罰站思過去了?”
武媚沒出聲,只是走到了宮殿門口的窗戶邊,隔着窗戶往外望去,只見一身皮裘隨着寒風翻飛,身旁跟着一個太監,正與他一起把那牀被子緊緊的圍在了樹軀上。
這時,另外一個太監也拿着一捆繩子跑了過來,三人聯合起來,在寒風凜冽中,用繩子把那一牀新杯子就這麼捆在了樹軀上。
“這棵樹對他就那麼重要嗎?”武媚望着李弘在寒風中認真的樣子,語氣中略微帶着一絲的醋意。
這棵樹乃是當年李弘纔剛會走路時,在太極宮宮殿門前,拉着陛下的手種下的。大明宮落成後,這棵樹就被他私自移栽到了這裡,雖然說人挪活、樹挪死,但這顆樹如今長勢良好,每次閒時,武媚有時候也會偶爾望着這顆大樹呆,甚至會回憶當年那道小身影跟陛下栽樹時的場景。
轉眼間時光流逝,當初剛到膝蓋高的小兔崽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成爲了大唐帝國的不二儲君,尚書省的尚書令、安西都護府大都護、京兆府府尹了。
“改日朕給你尋找一個小樹,作爲你跟李令月的紀念,就栽種這棵樹旁邊如何?”李治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望着窗外被寒風凍紅了臉的李弘,淡淡的說道。
大唐如今的疆土要比歷史上的李治時期還要大,最起碼史書記載上,吐蕃等地從來就不曾作爲大唐的一部分,而今因爲李弘的功績,吐蕃已經名存實亡,基本上已經是大唐的疆土了。
李治有感開疆拓土之榮耀、捍衛大唐之威儀的蓋世功績,最近幾日則一直在琢磨着繼續給自己跟皇后加封,而到了皇帝這一步,想要再給自己添加名頭來襯托自己治下的盛世江山跟英明神武,可謂是難上加難。
但任何事情在這個時期,是難不住這歷史上奇葩的兩口子的,史書上武媚都可以創造文字,給自己取名爲武曌。
那麼李治自然是也不會甘落人後,已經醞釀着,在準備過完年後的大朝會上,在萬國使者來朝拜賀時,封皇后爲天后,封自己爲天皇。
尚書令懵懂的聽着李治跟武媚話裡話外的意思,雖然兩人沒有明說,但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像是後世的空手套白狼的“騙子”一樣:‘我現在手頭上有一個五個億的項目,但是就差一百塊的啓動資金了。’
於是尚書令便明白的點了點頭,自己此時此刻的角色就是那一百塊的啓動資金,於是拍着胸脯在自己奇葩的父母跟前表態道:‘您放心,兒臣在大朝會時,當着百官跟萬國使者的面,到時候幫您們提出來。’
老兩口的事情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解決新晉尚書令的問題了,五花八門的問題數不勝數,聽的李治差點兒犯了眩暈症。
從文武百官的服飾制度改革、到府兵制度過度募兵制度,國子監、弘文館的改革,再到水利工程、交通樞紐的開建設等等,聽的李治頭暈腦脹,讓好久沒有上朝的皇帝,有一種上朝的感覺。
武媚則是聽的聚精會神,時不時的給李弘提出一點兒‘個人’建議,口口聲聲強調着:“個人意見、個人意見,僅供參考。”
三品以下含從三品級官員,文官服飾全部採用顏色爲青色的服飾,取清正廉明之意。玉帶自然還是比三品以上的金玉帶較低的金帶,以此往下爲銀、銅、鐵等。武官服飾三品以下含從三品級官員,服飾全部採用顏色爲純黑色的服飾,取冷酷、無情之意。腰帶與文官一樣。
而三品以上的官員,依然是沿用如今的紫色朝服佩金玉帶,但李弘卻給所有官員在個人魚符上進行了改進,拿着請將作監的人打造的官員令牌,三品以上爲金鑲玉,正面刻名、背面爲官職與品級,令牌四周佩大唐祥雲暗花。
而在所有的改革之中,重中之重,尤其是皇家權利的梳理中,武媚聽的更是極爲細緻,當聽到李弘要把六部與九寺之間的職責區分開,特別是掌管皇家事物的官署衙門與其他官署職能重疊的分開時,母子兩人進行了激烈的爭執,最後的結果是:皇后勝,因爲有皇帝在背後撐腰。
在最後,當李弘提議要把六部漸漸演變成九部時,話剛說完,就被皇帝跟皇后兩人共同從蓬萊殿給打了出來。
於是某人只好在寒風中尋思着以後再找機會改革,而且這些改革現在不過是說說,誰知道得幾年才能真正的改革完成。
某人走在冷風中凍的像一片葉子似的,而蓬萊殿內的皇帝跟皇后,還在尋思着李弘的六部變九部,雖然看似官署增加了,但是好像職能確實是更清晰了。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經過皇后的努力爭取,掌管皇家事物的官署一樣也沒少,反而是無形中完善了掌管皇家事物的官署,調理也變得更爲清晰明瞭。
太極宮某人連進都沒進,就徑直往自己的東宮前去了,這個時候大冷天的,就不要再去瞎轉悠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窩在東宮,等着“冰棍兒”戶部尚書敬暉、工部尚書房先忠的彙報好一些。
進入東宮在前往麗正殿的路上,李弘便看見了兩道消瘦的人影站在寒風中一動不動,任由如刀子般的寒風颳在身上、臉上,頭上的秀隨風亂舞,像是要衝天而起。
李弘無聲的嘆口氣,自從前幾日訓斥完義陽跟高安後,自己就沒有再見過她們,如今兩人恐怕是來請罪的吧?
何苦來哉,身爲皇室公主,這一點兒覺悟都沒有,難怪在史書上被武媚,一直拖到都過了雙十年華好幾歲了才允許她們下嫁。
走到兩女身後的李弘,不做聲的看了看兩人在寒風中瑟瑟抖,卻堅定的站在門口的身子,一手攬着一個肩膀往麗正殿裡行去。
兩女漠然的回頭,直到看清楚是李弘後,臉上才露出了一個悽然的笑意,眼淚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轉。
“有什麼事兒進去說,如此站在外面也不怕生病,到時候看有人管你們嗎!”李弘一邊說一邊摟着兩人的肩膀要往前行,但兩女在外面站的時間太長了,修長的兩雙腿此刻卻無法邁動步子。
李弘只好把放在肩膀上的手放在了兩人的腰肢上,一手一個夾着兩人往麗正殿裡走去。
門口無論是小雪、夏至、花孟、芒種、半梅、尋蘭,都是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兩位當今的大唐公主站在門口不進去,她們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沒反應,自然是也不敢獨自進入宮殿取暖,只好是站在門口,陪着兩位公主挨凍,任由寒風摧殘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