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單雄信的心情就越來越難受。
前面出現了另外一道讓單雄信難以接受的景象,街道的兩邊,店鋪的前邊的豎立着幾根柱子,柱子上面捆綁着一些人,有的是壯年,看上去不像是中原本地人,膚色深一些,像是菲律賓、印度尼西亞一帶的人。還有一些是長相出衆一些的少女被人像牲口一樣捆綁在柱子上叫賣着,像是菜市口上在籠子裡擺賣的家禽。
林悅帶着單雄信從中間走過,看到單雄信的穿着還有那顯眼的馬車,那店鋪的主人走了出來,在捆綁在柱子上的壯年身上用力錘打了幾下,打嘭嘭作響。
那捆綁的青年卻一個叫喊聲都不敢出,麻木的挺起胸膛。
那個向單雄信看了過來,說道:“貴客,是來賣僕人的嗎?我的這些奴僕什麼樣的都有,個頂個的壯,這些崑崙奴還很聽話,力氣又好,還不怕他跑路,怎麼樣?合意的話,裡邊請,裡邊還有更好的。”說着就想把單雄信請到裡邊。
單雄信微笑着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單雄信向林悅一打聽,原來這些崑崙奴是從海上販運過來的。
崑崙奴主要指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一帶來的僕役,其中大多數是東南亞一帶的土著人,膚色比中國人黑的黃種人。
“大兄,綁在外面的這些都是些便宜貨,真正好的東西都被店家藏在了後院當中,要不是熟客,他們是不會拿出來的,要是沒有熟人帶着,他們就常常把價格拉得很高,這些人眼睛賊得很。”林悅對單雄信說道。
單雄信一聽,到倒不是心疼那點錢,主要是沒買到質量好的東西,看來讓林悅帶自己來是對的,不然睜眼摸瞎,肯定被人宰了。
“林悅,剛纔的那些崑崙奴是怎麼回事?”單雄信問道。現在的單雄信是重生到這副身體的,有一部分的記憶缺失,所以有一些原本知道的東西,記得不太清楚。
“啊,你是指剛纔綁是柱子上的這些人呀,那是從南邊的蠻夷那邊海上販運過來的,一般有點家勢的人家很喜歡這些崑崙奴,他們聽話,只知道幹活,還很壯實,用起來也覺得有點面子,現在的一些富裕的家庭裡邊都有那麼幾個這樣的人。”林悅說道。
這時候的海船就這麼利害了嗎?可以遠渡重洋到南亞那地方把人運到中原來了?單雄信在心裡疑惑的想着。
單雄信一聽,原來是拼時髦呀,這跟前世的國人喜歡開進口的汽車,用進口的法國香水、lv包包,不就是一個道理嗎?
不過跟現代相比,這樣的趕時髦,單雄信心裡覺得倍有面子。
街道上還有一些窮苦的人家在一些無主的空地上賣兒賣女,單雄信不忍,也紛紛向他們投去了不少的銅錢,算是過過自己內心的那份愧疚。
“公子,賣下我吧,我什麼都能做,只要給我五十文錢買副棺材把我父親葬了就行。”單雄信跟在林悅的身後,路邊的一個少女衝了上來,拉着單雄信的軍大衣,乞求着說道。
身後的焦鐵柱想上來給少女一腳把女孩分開,被單雄信怒視着。
焦鐵柱看到單雄信那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緊,趕緊把擡起的腳給收了回來。
焦鐵柱同時也在心裡鬱悶,幫主這是怎麼啦?這就爲了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還是一個窮苦得要把自己賣了才能買得起棺材來葬她的父親的人,這就要把自己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護衛給打了?
焦鐵柱相信,剛纔要不是自己把腳收回得早了,單雄信肯定會把他毒打一頓,他堅信。
“哎!”心裡嘆了口氣,向鄭得吩咐道:“到馬車裡面拿點銅錢來。”
“多少?”鄭得知道自己的幫主這是同情心又氾濫吧。
這已經不是鄭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了,就在是幫會沒有解散之前在山西的二賢莊,幫主就是這個樣子的,每每遇到落魄的江湖中人到莊裡來,幫主總是好心招待着,好酒好肉的供着,臨走時還送了不菲的盤纏。
“賣一副棺材大概要多少錢?”單雄信問了身邊的地頭蛇林悅道。
“便宜些也就五十文吧.”林悅說道,同時在想,這些錢之前可都是自家的呀,大兄花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拿七十文吧。”單雄信不回思索地說道。
鄭得從馬車裡面拎了些銅錢過來,大概有七十文左右的樣子,交到了單雄信的手裡。
單雄信把銅錢交給了地上跪着的少女,把她扶了起來,說道:“哪,這七十文錢你先拿去葬的父親吧,剩下就賞給你了,然後找點事做。”
“公子,現在你給我錢,珠兒就是公子的僕人,珠兒先把父親埋葬了就回找公子。”少女說着,在附近買了口棺材再花些錢讓人把父親的棺材拉出城的山坡上埋了。
這些活,在附近有專門的人做這活,只要花些錢,自然會有人替你把棺材拉到外面去埋了。現在的人們還是很淳樸的,說是替你埋了就不會在半路把它丟在路邊,這是對死者的不敬,那樣做是有損陰德的。
古人對一些鬼神之事還是很敬畏的。
少女在附近看着別人把自己父親的棺材處理好,在棺材前燒了一些紙錢,點上三根香,說了些話,紅着眼睛看着上別人把棺材運走。
做完這些,少女回過頭來,哪裡還有單雄信他們的身影,少女瘋狂的在街道上尋找着。
單雄信他們實在是太好找了,少女很快就找到,最後少女知道單雄信是誠心幫助自己,並沒有要買下她的意思,珠兒最後把一個人孤單地走了。
“陣叔,生意來了。”林悅帶着單雄信一行人在一家販賣人品的伢行前面停下,林悅揚聲向裡邊喊道。
單雄信一聽,原來是把人帶到自己家裡來了。
好像看出了單雄信臉上的表情,林悅解釋的說道:“大兄,別誤解,這家店鋪的主人只是家父的一個朋友,平時也經常來往,算是家父最好的朋友,在這裡,保準大兄買到稱心如意的奴僕。”林悅說道。
“沒事,朋友就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單雄信說道。
“好,好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兄就是有學問的人,這說出來的話,就是有禪理,難怪家父讓我多跟大兄多走動走動,不要整天跟外面的那些人鬼混呢。”林悅說道。
有個屁的學問,就一句順口溜就是有學問了,一會要是我背首唐詩出來,不就成了宰相了?
單雄信在心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