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和殷柔破衣爛衫,其狀比乞丐還不如,但卻身帶有那麼多的金玉首飾,吳石心中也很起疑,不過,直覺覺得他二人不像是壞人,而且聽他倆的談吐,也絕非平常之人
在院子西側的小柴房內,吳石夫婦爲唐寅和殷柔準備了溫水和乾淨的衣服,讓二人洗換
唐寅和殷柔千恩萬謝,趁此機會好好洗了個澡,同時把穿了一個多月快要發粘的衣服換掉,唐寅順便把鬍子也颳了個乾淨
等他二人換好衣服,從柴房裡出來後,等在院中的吳石夫婦都看傻了眼
衣服很普通,麻衣布褲,上面還打着些許的補丁,但這掩蓋不掉唐寅和殷柔出衆的樣貌和與衆不同的氣質
唐寅高大,穿起吳石的衣服,顯得很緊身,但也能襯托出他挺拔又健美的身材,向臉上看,沒有了泥污和鬍鬚,整個人像是年輕了一二十歲,皮膚白淨,容貌俊美,明亮的虎目閃爍着精光,讓人不敢正視,但自然上彎的嘴角又會帶給人一股親切感
而殷柔的變化帶給人的震撼比唐寅也小不到哪去,她的相貌,已不單單是用美可以來形容,無論穿上什麼樣的衣服,都是那樣的清靈,完美無暇,讓人看後,目光再轉不到別的地方,她就像是一顆曠世的寶石,哪怕被埋進深深的淤泥當中,仍能透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以說吳石夫婦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一對光彩奪目的男女,此時兩人都不禁看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唐寅和殷柔含笑走上前去,前者拱手施禮,笑道:“讓吳兄弟和大嫂久等了”
吳石夫婦恍然回神,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稱呼唐寅和殷柔什麼爲好看起來,他二人的年歲都像是比自己還要小
殷柔的年紀確實是不大,而唐寅則是樣貌比實際年齡小很多,因爲修煉暗系靈武,修爲深厚的關係,他皮膚白皙又富有光彩,還是天生的笑面,即便說他二十出頭也不會有人懷疑
“兩……兩位屋內請……請”吳石結結巴巴地說道
看着吳石手足無措的樣子,唐寅樂了,柔聲說道:“論年紀,我要虛長几歲,吳兄弟還是叫我大哥”
吳石呆呆地點下頭,舉目看看唐寅,又瞧瞧殷柔,忍不住由衷感嘆道:“唐大哥和嫂夫人真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聞言,殷柔不好意思地玉面微紅,唐寅則頗感得以地仰面大笑起來,同時還伸出手來,攬住殷柔的腰身
這一個多月來,他的傷勢已痊癒得差不多了,唯一遺憾的是他的雙刀遺矢掉,沒有武器在身,唐寅的心裡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吃飯時,他問吳石道:“吳兄弟,你投軍時的武器可有帶回家中?”
玉軍的軍制和風國不同,和當年的貞國類似,在玉軍參軍要自帶盔甲和武器,而風國則是由朝廷統一配發
吳石大點其頭,說道:“當然帶回來了”說着話,他下了炕,從箱子中翻出盔甲和佩劍他拿在手中,端詳了好一會,嘆息道:“以後我是用不上這些了”
他放下盔甲,把佩劍遞給唐寅,說道:“唐大哥,這把佩劍就送你,你和嫂夫人要走遠路,得有件東西防身才行”
唐寅倒也不客氣,接過佩劍,向外拔出一段,劍身如雪,寒芒乍現,這佩劍的鋼口不見得有多好,但顯然主人很是愛惜,經常擦拭,上面沒有絲毫的鏽跡
收劍入鞘,放到自己的一旁,唐寅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見他把家裡唯一還算值錢的物件又送了人,吳石夫人的臉色立刻又變得難看起來,夾菜時,筷子碰得碟碗叮噹作響
唐寅淡然一笑,把包裹着殷柔金玉首飾的那個小布包拿了出來,放到桌上,直接往吳石面前一推,說道:“吳兄弟的東西,我都收下了,如果我的東西吳兄弟不收,那就太看不起人了”
剛纔殷柔只拿出其中的一支金簪,吳石都不敢收,現在唐寅要把全部都送給他,他就不敢收了
吳石連連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急聲說道:“唐大哥,這……這太貴重了,我……我……”
“與吳兄弟給我夫婦的幫助比起來,這些微不足道,吳兄弟儘管收下,日後,我們夫婦還會另有重謝”
唐寅說着話,看向殷柔,後者也是連連點頭,勸說道:“吳大哥就別再推辭了”
在唐寅和殷柔再三的勸說下,吳石最後總算把小包裹收了下來
這時候,吳石夫人對唐寅和殷柔的態度也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忙裡忙外,臉上笑容滿面,眼睛裡都快閃出金光
吃過晚飯,唐寅和殷柔就住在了吳石的家中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唐寅和殷柔向吳石夫婦告辭,去往距離吳家莊最近的大平城
在路上,殷柔仍對吳石讚不絕口,說道:“吳大哥真是個好人,等我們回了國,可不可以把吳大哥夫婦接到風國去?”
唐寅笑了,揉了揉殷柔的小腦袋瓜,笑道:“我們是夫妻,你是王妃,風國的半個主人,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作主”
殷柔嘟了嘟殷紅的小嘴,說道:“我們還沒有成親呢,再者……我也沒說要嫁給你呢”
“哦?”唐寅故意眯縫起眼睛,哼哼兩聲,說道:“在吳兄弟面前,你可自稱我們是夫妻的,何況,我們早已有夫妻之實,不嫁我,柔兒又能嫁給誰呢?”
殷柔眨眨眼睛,巧笑倩兮,無可奈何地攤攤手,說道:“沒辦法了,看來,也只能嫁給你了”
“很勉強哦?”
“可不是嘛……啊……”殷柔話還沒有說完,唐寅已把她攔腰抱起,快步地向前飛奔而去,殷柔咯咯的笑聲傳出好遠、好遠……
大平城,玉國的邊境城邑
名中有大,實際上並不大,城內的居民還不到五萬,城內倒是很熱鬧,有不少的商販,方圓數百里,也只有大平城這麼一座城邑,周邊的獵戶、農戶要販賣收成,都得到這裡
唐寅和殷柔進城之後,直接去了城主府大平成的城主名叫高誠海,一位四十出頭生模樣的中年人,聽下面人來報,說外面有人自稱是風王,讓他出去迎接,他嚇得險些從坐塌上滑下去他急忙問道:“風王?你沒聽錯?風王到我們大平城來了?”
“沒錯,那人確實是自稱風王”
“什麼叫自稱?沒有儀仗嗎?”
報信的軍兵搖搖頭,說道:“未見儀仗,只有……只有兩個人,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高誠海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怒聲喝道:“如果有人自稱是天子,你是不是也要向我來稟報,要我出去迎接啊?”
報信的軍兵吞口唾沫,將一塊玉牌遞給高誠海,說道:“來人說他有風王的玉牌爲證”
高誠海接過玉牌,攏目細看,不由得倒吸口涼氣這哪是玉牌,而是一塊渾然天成的翡翠打造而成,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雜質和瑕疵,上面雕刻浮紋,一面是風字,一面是個王字,浮紋上面皆被燙過金,閃閃放光單看這塊牌子,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至於是不是風王的王牌,高誠海也難以分辨
他怔了好一會,猛的站起身形,說道:“快帶我去見來人”
高誠海只是一城之主,自然沒見過唐寅本人,但他見過唐寅畫像
等他出了城主府,看到站在大門口背手而站的唐寅時,高誠海只是稍愣片刻,隨後跪伏在地,向前叩首,顫聲說道:“小人大平城城主,高誠海,參見風王殿下”
城主府附近的玉國百姓可不少,加上高誠海的叩拜之聲也大,立刻引來百姓們的圍觀,人們皆面帶不可思議的表情,風王?這個穿着普通還打着補丁的年輕人會是風王?
唐寅沒有理會旁人,他走到跪地叩首的高誠海近前,先是低頭打量他幾眼,這才伸手把他攙扶起來,說道:“高大人不必多禮,本王途經此地,倒是要給高大人添麻煩了”
一聽他說話,高誠海加確認他是風王沒錯,風國的口音和玉國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容易分辨
高誠海起身後,垂首而立,根本不敢正視唐寅,側身說道:“風王殿下,快快裡面請”
唐寅拉着殷柔,走進城主府內進了大堂,他又拉着殷柔在主位上並肩而坐
高誠海偷眼觀瞧,暗暗吃驚,這妙齡女子又是何人?怎麼長得如此空靈秀美?不過唐寅不開口,他也不敢發問,他小心翼翼地說道:“風王殿下怎麼突然來到大平城了呢?”
“本王是穿過龍門山過來的”唐寅端起侍從送上來的茶水,輕描淡寫地說道
高誠海臉色微變,龍門山?那可是荒山野嶺啊,山中根本沒路,風王是怎麼穿過的龍門山?
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唐寅也不避諱他,把己方營地遭受偷襲,而自己被迫穿過龍門山的事向高誠海簡單講述一番,而後,他正色說道:“高大人,本王需要你立刻傳給貴國朝廷,申明本王平安無事的消息,同時再讓貴國朝廷聯絡我國的三水軍和飛鷹軍,來大平城接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