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虞和舞媚被唐寅派人送回舞府,受到樑興治罪的那些舞家人也因爲唐寅的迴歸又變成了無罪之身,舞家可以說是從上到下得到了平反,而反觀子陽浩淳則沒有那樣的好運,樑興作亂之初,子陽浩淳可是給予他大力支持的,唐寅沒有忽視這一點,子陽家的人繼續被軟禁,只是看守的人換成了天淵軍,子陽浩淳也繼續被關押在大牢裡。這時候子陽浩淳也看出來了,樑興要致自己於死地,現在唐寅也沒打算放過自己,自己裡外不討好,恐怕這回是沒有好下場了。天下沒有後悔的藥,子陽浩淳此時已是悔之晚矣。
唐寅回到自己的官邸之後,立刻讓邱真等人詳細講述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鹽城所發生的一切。邱真衆人自然不敢隱瞞,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講述了一遍。
等邱真等人講完,人們心中都很緊張,眼巴巴地看着唐寅,想瞧瞧他是何反應。唐寅的表情沒有變化,即無喜悅也無怒色,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對邱真等人的作法是贊同還是反對。
坐在鋪墊上,唐寅沉吟了片刻,然後擡頭說道:“元讓!”
“末將在!”上官元讓身子一震,急忙站起身形,走到唐寅面前,躬身施禮。
唐寅說道:“你去城外,提一萬平原軍入城,去往樑興的府上,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手段,總之,把樑啓和白勇二人給我帶回來,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上官元讓答應一聲,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唐寅又道:“邱真!”
“屬下在!”邱真聞言也是急步上前。
唐寅正色說道:“給平原軍傳令,派兵入城,繼續鎮守王宮,順便再告訴蕭慕青,以後沒有我的命令,平原軍若膽敢私自撤離王宮,我就要他的腦袋。”
“是!大人!”邱真聞言嚇了一哆嗦,唐寅這話說是傳給蕭慕青,實際上是在說給自己聽的,畢竟當初傳令平原軍撤離王宮的人是他。邱真這時候也看不出唐寅的真實心理,沒敢在大堂裡久留,拱下手,作勢要退出去。
“等下。”唐寅又道:“順便把在城中滯留的三水軍將士統統撤走,令其退回軍營,不得有誤。”
“是!”
唐寅連珠炮似的傳令,很快變把鹽城混亂不堪的局勢平緩下來。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唐寅問衆人道:“有傳言說,樑興稱王這幾天有亂後宮,此事當真?”
聞言,衆將們都笑了,宗元欠身說道:“那是我們悄悄造出的謠言,目的是爲了敗壞樑興的名譽。實際上樑興稱王這段時間,他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後宮亂?!”
“呵呵!”唐寅輕笑一聲,點點頭,笑道:“樑興稱王,有二十天嗎?”
“回大人,算今日剛好二十天!”
唐寅眯縫着眼睛,幽幽說道:“看來,他也就只能做這二十天的君主了!”
衆人互相看看,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哲皺着眉頭說道:“大人和樑興約定一個月後重新推選君主,只怕……這麼做對大人不利啊!”
“哦?爲何對我不利?”
“大人,現在朝中大臣都是樑興的嫡系和心腹,讓他們推選新君主,肯定會選樑興……”
未等張哲說完,唐寅仰面大笑起來,說道:“別忘了,我們手中可是要兵有兵,要將有將,而樑興和朝中那些大臣有什麼?等讓他們推選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還有沒有膽量再選樑興!”
衆人皆是一驚,異口同聲道:“大人準備採取強硬的手段迫大臣?”
“呵呵!”唐寅笑了,笑的陰森冷酷,他挺身站起,在大堂內來回踱步,想了片刻,對宗元慢悠悠地說道:“宗元,先給我準備好三十口大油鍋,等到一個月後,或許能派得上用場!”
宗元先是心頭一緊,隨後咧嘴而笑,連連點頭應道:“大人放心,這個交給我了。”
唐寅揹着手,笑眯眯地自語道:“油炸活人,這應該有趣得很。”
堂內衆人聽得冷汗直流,不知道唐寅這話是開玩笑還是他真打算這麼做。
樑興稱王這段時間,鹽城的四門都處於半封閉狀態,晚間也是全城宵禁,而唐寅回來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三水軍被第一時間撤離出鹽城,退回軍營,平原軍重新駐守王宮,並負責鹽城的治安,鹽城緊張是氣氛瞬間消失無蹤,只一天的時間,鹽城的一切又迴歸成唐寅離開之前的模樣。
不過有些事情是無法恢復的,至少那些被殺的大臣們是無法重新復活的。
自唐寅回來之後,被殺大臣的家屬們就象走馬燈似的一批接着一批找上唐寅,懇求他爲自己做主,還回個公道。唐寅對這些大臣家屬們十分客氣,即便沒有親自出來會見,也會讓身邊的心腹謀士們好好款待他們,並把他們所說的情況一一記錄下來,好做爲日後指證樑興等人的證據。
另外還有一件讓唐寅又喜又憂的事,就是舞虞。
舞虞被樑興拘押之後,可謂是受盡苦難和折磨,即便當初被鍾天軟禁時他也沒吃過這麼多的苦,現在雖有唐寅給他做主,安然無事的回到家中,但連日來的屈辱、憤怒以及擔驚受怕,讓老頭子病火攻心,臥牀不起。
舞家請來鹽城最好的大夫,雖然勉強保住了舞虞的性命,但他的身體已大不如前,甚至全天很少有下牀的時候,即便下了牀,也得有人攙扶才能走路。舞虞身體虛弱成這樣,舞媚也是終日以淚洗面,這是令唐寅很擔憂的,不過反過來說,這樣的舞虞已不可能再在朝中爲官,日後唐寅接掌風國大局,也可順理成章的讓舞虞告老還鄉,接除這塊心病,這則是令他高興的。
從內心來講,唐寅也覺得舞虞擔任右相不合適,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有了右相一職的最佳人選。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子的詔書遲遲不見蹤影,邱真等人的心裡也越來越緊張。
如果一個月後,真的不見天子詔書,那己方就只能依照唐寅的辦法,使用強硬手段,迫大臣們推選唐寅,當然,這樣一來也會造成唐寅的聲望大損,是下下之策。
衆人在擔心,唐寅卻象是沒事人似的,每日吃的飽、睡的香,有空的時間就在府內練練拳或者出去走走,似乎根本就不擔心這件事。衆人看到的當然都是表象,實際上,唐寅早已令樂天飛鴿傳書給上京的江露,讓他通過肖敏,聯繫殷柔,請天子給風國發出封王的詔書。
江露的做事能力很一般,不過唐寅相信,殷柔肯定會盡力幫助自己的,至於天子殷諄嘛,對自己擔任風王之事也應該是持贊同的態度。
這天晚間,唐寅吃過晚飯之後正在臥房前的小院中散步,一名侍衛從外面跑了近來,對唐寅拱手施禮道:“大人,樑啓將軍求見!”
樑啓自被樑興迷暈之後,就一直被囚禁在樑府裡,每天都有專人送來好飯好菜,但就是不讓他出門,後來唐寅回到鹽城,令上官元讓去樑府提人,樑興剛開始還不肯交,但上官元讓不管那些,一邊令人把樑府圍起來,一邊帶人強行向府內闖,樑興被蠻不講理的上官元讓得無奈,只好把令人把樑啓和白勇二人提出來,交給上官元讓。
當時樑啓已是瘦的不成樣子,連站都站不住,是被樑府的下人擡出來的,自被軟禁以來,他就沒吃過幾口東西,他又沒修煉過靈武,身體哪能受得了。
被送回到三水軍的大營,足足調養了數日,樑啓纔算慢慢恢復過來,至到今日,才能下地行走,不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城來見唐寅。
樑啓的腦袋比樑興要清醒得多,他比樑興也更清楚天淵軍的實力以及天淵軍將士們的凝聚力,這麼一支強大到近乎於可怕的軍隊掌握在唐寅的手裡,別人想和他競爭王位,那等於是自尋死路,而樑興卻偏偏趁着唐寅不在期間稱王,這讓樑啓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當樑啓見到唐寅時,沒等開口說話,先是撲通一聲跪到在地,目中含淚,拱手道:“罪將樑啓,前來向大人請罪!”
唐寅定睛細看樑啓,幾乎都快認不出他來了,樑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眼窩深陷,雙目充滿血絲,嘴脣上起了一層的水皰,其病怏怏的樣子彷彿風大點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看來樑興稱王這段時間,樑啓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唐寅心有感觸,跨步上前,雙手把樑啓攙扶起來,說道:“樑啓將軍,你這是作甚?樑興稱王,你又何罪之有?”
“若非末將疏忽大意……”樑啓話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如果當時他能再謹慎一點,又哪會釀此大禍,不僅險些害了三水軍,而且還害了自己的父親,日後,唐寅怎麼可能會放過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