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破城之法是指……”蕭慕青身子前探,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着譚六
譚六吞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有條秘密通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赤龍壇城內。”
“哦?”蕭慕青眼睛爲之一亮,竟然還有一條這樣的通道!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赤龍壇的四周,早已經被玉軍的探子和己方的探子探查過無數遍了,怎麼從沒有發現有什麼秘密通道啊?他挺直身軀,微微眯縫起眼睛,冷笑道:“譚六,你可是欺本帥無知?”
譚六身子一震,忙連連叩首,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確實有通往城內的秘密通道。現在城池早已封閉,小人之所以能從城內出來,正是通過這條秘密通道。”
蕭慕青吸氣,拳頭也下意識地握緊,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詳細說說,這條通道具體在哪裡,如果查證屬實,本帥非但不殺你,還會重重獎賞你!”
“這……”譚六面露難色,預言又止。
左右的風將們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人們迫不及待地紛紛大喝道:“說!快說!”
譚六強壓心頭的畏懼,結結巴巴道:“讓小人說出通道的位置也不難,只求蕭將軍能答應小人的條件。”
“什麼條件?”
“破城之後,不殺我家主子,並求風王殿下重用我家主子。”
蕭慕青聽後,暗暗皺眉,就算盧奢不是死在彭程的手,但多少也和他有些關係,以大王對盧奢的喜愛,能饒過彭程都是萬幸,還要重用他,那怎麼可能?
不過,眼下若不答應譚六,只怕他也不會說出密道的方位。想到這裡,他點點頭,說道:“本帥只可以保證,破城之後,本帥絕不殺你家主子,至於大王能不能重用於他,那就不在本帥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了。但是,本帥可以在大王面前替他盡力美言。”
譚六聞言,喜形於色,又是一陣叩頭,連聲說道:“多謝蕭將軍,小人多謝蕭將軍!”
蕭慕青擺擺手,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譚六正色說道:“回稟蕭將軍,密道就在赤龍山。”
“哦?”蕭慕青揚起眉毛,說道:“我軍探子也有詳查過赤龍山,並未發現其中有密道。”
“密道位置極爲隱秘,即便是祖祖輩輩生活在赤龍壇的當地人也不清楚這條密道的所在,所以……”譚六看了看周圍的風將,撓撓頭髮,說道:“所以,貴軍的探子走馬觀花地看一遍,沒有發現密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聽聞這話,周圍的風將們無不大怒,倒是蕭慕青仰面大笑起來,點頭道:“你說得無不道理。”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徐白、侯淵何在?”
“末將在!”隨着應話之聲,兩名偏將跨步出列,向着蕭慕青插手施禮。
“你二人隨譚六走一趟,看看那條密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摸查清楚後,速速回營,報於我知!”
“末將遵命!”徐白和侯淵二將帶着譚六走出中軍帳,他們前腳剛走,在場的衆將們便紛紛興奮道:“將軍,這真是天助我軍啊!只要我軍能悄悄潛入城內,哪怕城內敵軍再衆,攻佔赤龍壇,也是易如反掌了。”
蕭慕青自然也很高興,不過他比衆將要冷靜得多,說道:“諸位不必那麼興奮!先不說譚六所言的這條密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你等又怎知一定不是莫軍的詭計呢?萬一其中有詐,我軍豈不大禍臨頭?”
啊?他這盆冷水淋得衆將紛紛倒吸口涼氣。是啊!譚六說是彭程沒有加害盧奢,是想投靠己方,但人嘴兩張皮,隨便他怎麼說,誰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不是如他所言。若真是詭計,己方信以爲真,後果將不堪設想。
“將軍,依你之見,這譚六……到底是人是鬼?”
蕭慕青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我又沒有天眼,怎能看出他是人還是鬼,不過,依我對盧大人的瞭解,他絕不會輕易中彭程的暗算,其中或許真的另有隱情。”
衆人聽他也是模棱兩可,剛剛生出來的興奮感一掃而光,一個個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當天晚,徐白和侯淵二人帶着譚六返回風軍大營。兩人先把譚六安置好,然後前來參見蕭慕青,向其彙報詳情。譚六所言不假,在赤龍山還真有一條密道。
這條密道位於赤龍山的山腰部位,是一條長長的山洞,山洞貫穿山峰,可以由山的一側穿行到另一側。
很難探究這個山洞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開鑿而成,譚六也說不清楚,總之很早以前就有了。
雖說山洞口位於半山腰,但距離山腳下依舊有數十米之高,至於要如何爬去,原來在山洞口下的崖壁,釘有一些鐵钁,人可以登着鐵钁一點點的往攀爬,由於鐵钁的數量不多,凸起的也不是很明顯,加和山石都是同一種顏色,即便走到近前觀察,都很難發現它的存在。這也是這條密道不被人知的原因所在。
可以說正常人就算知道鐵钁的位置,也很難靠它們爬去,得是登山高手要熟知登山技巧才能作到。
聽到這裡,蕭慕青攤了攤手,說道:“照你二人的說法,我軍能通過密道的人,只能有數百?”
“不、不、不!”侯淵急忙搖頭,解釋道:“只要有一位兄弟先爬去,扔下繩索,其它的兄弟就可以輕鬆去了。”
“恩!”蕭慕青點點頭,然後又再次確認道:“山洞確實能通到赤龍壇那一邊?”
“可以,末將親眼所見。”徐白正色說道:“穿過山洞,倒另一邊的洞口,整個赤龍壇的城邑盡在眼底,城防內部的部署都能隱約可見。”
“從另一側的洞口下去,是什麼地方?”
“據譚六交代,洞口的下方就是臨時的郡首府,也就是彭程的住地。”侯淵回道。
“如果彭程真有意助我軍破城,這倒是個好機會,不用擔心我軍將士在從山洞下來時被敵人發現了。”
“正是!”
“速去把譚六找來,我要與他詳談。”
“是!將軍!”
過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譚六被徐白和侯淵二人領來。見到蕭慕青,他小心翼翼地跪地施禮,說道:“小人蔘見蕭將軍!”
“起來!密道的情況,本帥已經聽徐、侯兩位將軍介紹過了,確實可供我軍做偷襲之用,你回去告訴彭大人,我軍會在明日半夜亥時通過密道,悄悄潛入赤龍壇,你讓彭大人務必做好接應。”
“是、是、是!蕭將軍放心,小人一定把將軍的意思帶到。”
“恩!到時以火把爲號,我方兄弟會在洞口搖晃火把示意,如果一切安全,你方可在山下搖晃火把,示意我軍進城。”
“是!小人記住了。”譚六聽得認真,生怕漏過一個字。
“等破城之後,本帥不會傷害彭大人的性命,還可以讓他繼續做泗水郡的郡首,至於日後會不會升官進爵,那要看大王的決定,就不是我這區區一軍團長所能左右的了。”蕭慕青也不想矇騙彭程,實話實說,即便他能任命郡首,那也只是暫時的,能不能長期留用,最終還得看唐寅的決定。
譚六邊聽邊點頭,連連應着。
把該說的話都說完,蕭慕青擺擺手,說道:“你速速回城去,見到彭大人後,把本帥的意思都帶到,並讓彭大人做好接應的準備。另外,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走漏風聲,明白嗎?”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恩!你去!”
“小人告辭。”
譚六再次叩首,然後站起身形,邁着小碎步,退到營帳的門口,這才轉身離去。等他走後,徐白和侯淵二人也站起身形,向蕭慕青拱手說道:“將軍,末將這就回去做備戰!”
“備什麼戰?”蕭慕青笑呵呵地反問道。
“將軍不是要明日利用密道偷襲敵城嗎?”徐白、侯淵莫名其妙地說道,這麼大的事,難道不需要備戰?
蕭慕青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說道:“誰說我明日要攻城了?”
“可是剛纔……”
“那隻不過是做個小小的試探罷了!”蕭慕青眯縫起眼睛,幽幽說道:“我得先看看,彭程的投誠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真想助我軍破城,還是另有所圖。”
蕭慕青可是老兵油子出身,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他那能因爲譚六的三言兩語就完全相信他的話,即便譚六所說的密道是真的。
“原來如此!”徐白和侯淵這才明白他的意圖。
“你二人速速讓天眼和地網的兄弟跟譚六,最好能在不引起對方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城內,探明城中的詳細情況。”蕭慕青揚頭說道。
“是!”徐、侯二人不敢怠慢,雙雙答應一聲,然後急匆匆地跑出中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