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寅說完話,別說四名青年臉色變了,就連公主肖娜也暗暗吃驚不已,看不出來,唐寅不僅靈武、身手厲害,連頭腦也精明得嚇人。
這四名青年都出身於貴族家庭,生下來就有爵位,身份高貴,地位顯赫,也就是典型的太(和諧)子黨,年輕氣盛,聽完唐寅的分析,驚訝之餘,也都義憤填膺,中間那名青年怒道:“我去找公爵大人問個清楚!”
說着話,他扶着陣陣疼痛的後腰從地上艱難站起。
唐寅擺擺手,笑道:“不用去問了,問清楚又能如何?克尼斯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也不是你們家族能得罪的起的。”
這倒是實話,克尼斯身爲公爵,又是國王的親弟弟,就算真如唐寅所說,只是利用他們五人,那又能怎樣?“那……那我們去向陛下稟告此事。”
“呵!”唐寅搖頭而笑,不知道這些貝薩的貴族青年是真傻還是裝傻。他說道:“克尼斯是國王陛下的弟弟,你認爲國王陛下能忍下心來真去責罰他嗎?向國王告發,那隻會讓國王難做,到時不僅克尼斯恨你們,國王陛下也同樣會恨你們。”
咕嚕!青年吞下一口唾沫,愣了一會,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站起來的身子靠着牆壁又軟綿綿地坐了下去。
唐寅看看青年,又瞧瞧其他四人,伸手指了指那名昏迷的青年,說道:“帶着你們的同伴,走吧!”
“你……你真的肯放我們走?”四名青年驚訝地擡起頭,看向唐寅。
唐寅聳聳肩,說道:“這次並非你們的錯,趁我沒有改變主意,快走吧!”
四名青年咬了咬嘴脣,相互攙扶着從地上慢慢站起身形,然後又將昏迷的同伴從牆裡硬拉出來,將其揹着身上,緩緩向外面走去。
路過唐寅身邊時,四人都深深地看着他一眼,恐懼之色減少幾分,倒是多了幾分感激之意。
“我叫布萊恩?盧卡斯,這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後若有機會一定還上。”
另外三名青年也相繼報上自己的姓名,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出唐寅房間。
唐寅不是仁慈的人,但也不是個毫無心機的人,若自己此時真把他們殺掉了,那就正中克尼斯的圈套,他不會幹這樣的傻事。而且留下他們五人,也許日後還能對自己有所幫助。
等他們離開之後,唐寅轉過頭來,目光落在肖娜的身上。
肖娜也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剛纔唐寅明明對自己很失禮,還強扒了自己的衣服,但奇怪的是,自己對他就是恨不起來。這一點連肖娜都覺得很怪異。想着,她又不自覺地瞄了瞄唐寅的手掌,普普通通的手竟然能變成一把刀,這就更怪異了,她恍然發現,唐寅就像是一團迷霧,雖然與自己近在咫尺,但卻看不透,又摸不着。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唐寅嘴角上挑,又露出邪氣的笑,目光故意下落,毫不避諱地看向肖娜胸前撕開的衣襟,說道:“你這副模樣,擺明是在勾引我嘛!”說話之間,他挺身站起,向肖娜慢步走去。
肖娜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又和唐寅同處一室,危機感油然而生,她急忙倒退數步,同時抓緊撕開的衣領,戒備十足地看這唐寅,說道:“你敢對我無禮,我就告訴我父王,讓他治你的罪。”
唐寅大笑,腳步不停,說道:“你認爲我會怕嗎?”說着,他已將肖娜逼到牆角,伸出手來,摸向她的面頰。
肖娜像是被蛇咬到一口似的,尖叫出聲,然後一把推開唐寅,快步向房門方向跑去。
就分身而言,他確實不能把肖娜怎麼樣。看着公主毫無氣質的落荒而逃,他笑聲更大。
“唐寅,今天的事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肖娜臨出門前不忘回頭甩下一句狠話。
“歡迎公主殿下下次再來切磋。”唐寅聳肩說道。
“哼!”肖娜重重哼了一聲,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呼!唐寅吁了口氣,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身子後仰,倒在牀上,幽幽說道:“真是熱鬧非凡的一個晚上。”
這晚,五名貝薩的貴族青年來行刺唐寅的事並未鬧大,甚至都沒有半點風聲傳出,當然,公主肖娜夜闖唐寅房間的事也無人知曉,這一晚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無論貝薩城還是貝薩的王宮依舊風平浪靜。
清晨,上官元讓來到行館,與唐寅回合,等他進入唐寅的房間,看到凹陷下午好大一塊的牆壁時,他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大人,昨晚這裡一定很熱鬧吧!”
唐寅瞥了一眼笑的開心的上官元讓,說道:“何止熱鬧,還有貝薩美女主動送上門呢!”
“哦?”上官元讓眼睛頓是一亮,喃喃說道:“竟然還有這種好事。”說完,他又別有深意地看眼唐寅,目光向下移動,狐疑道:“你……你這分身也能做那種事?”
“哈哈——”
唐寅大笑,既未承認,也沒否認,故意吊上官元讓的胃口。
直至吃完早飯,被貝薩的官員請入王宮,一路上上官元讓仍在好奇地追問唐寅是不是真和貝薩的女人上過牀了。
這次在貝薩王廷上的議和還是主要放在賠款一事上。
唐寅現在有天淵郡做根基,底氣十足,就賠款問題,與貝薩大臣們爭論不休。昨天議和時,同意賠款的大臣並不多,而今天議和,倒是一下子多出五位贊成賠款的重臣,天平也隨之向唐寅這邊傾斜。
克尼斯臉色難看的嚇人,在王廷之上,兩眼都快噴出火來,他本來算計得很好,哪知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把五位大臣都逼到唐寅這一邊去了,甚至開始爲唐寅說話,他恨那五個沒用的青年貴族,更恨罪魁禍首的唐寅。
議和之事又從早晨商議到中午,最後,雙方的意見總算一致,貝薩城邦向平原縣賠償黃金二十萬,白銀二百萬,戰馬五千匹,這個賠償與唐寅提出的條件有些差距,但能讓向來蠻橫的貝薩服軟賠償就很不容易了,坐鎮幕後的邱真經過深思熟慮,便點頭同意了。
至此,雙方的議和終於算是有驚無險的告一段落,唐寅與貝薩城邦也終於是停止了之間的相互入侵與掠奪,止兵收戈,雙方和平共處,邊境展開商貿。
議和結束後,桑切斯在王宮準備盛宴,款待唐寅,宴會上,唐寅沒有見到肖娜,倒是見了那五位深夜行刺他的貴族青年。
對行刺一事,雙方都隻字未提,看得出來,他們五人對唐寅能保守秘密沒向桑切斯提起此事都非常感激,另外,他們身爲貝薩大臣的父親們也紛紛找上唐寅,熱情地向他敬酒,嘴上沒多說什麼,心中亦是心照不宣。
唐寅放過五名青年,等於未花一金一銀便拉攏到五位貝薩重臣,這個結果是他當初所沒想到的。等日後唐寅向貝薩借兵時,這五位大臣也爲他幫了大忙。
宴會過後,桑切斯還想挽留唐寅在貝薩城多住些日子,後者婉言拒絕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而且郡裡的事物衆多,也等着他去處理。
見唐寅執意不肯,桑切斯也只能放他離去。
臨走之時,貝薩有不少官員都來相送,這與唐寅來時的情景大相徑庭,此時也不難看出,貝薩王廷對議和的結果總體來說是滿意的。
收回分身,靈氣迴歸,整整在馬車裡憋了兩天的唐寅終於算是敢出來露頭了。
他到了車外,長長吸了口氣,伸展筋骨之間,骨骼咯咯作響,這次他可算是深刻體會到了暗影分身的妙用,如果不是他的修爲不夠,受距離的限制,那他的真身只需坐鎮順州就可以讓分身到貝薩城議和了。
議和事畢,唐寅一衆又踏上漫長的回國之路,和來時一樣,貝薩仍派出大批的衛隊進行護送。
這次和談的達成,對唐寅可謂是至關重要,不僅消除了後顧之憂,還多了一個實力強大的盟邦,兩國展開商貿,這爲平原縣乃至整個天淵郡帶來了巨大的商機,使其財政稅收直線上升,另外從貝薩得到的金銀又正好填補目前不算充足的銀庫,而貝薩的帕布馬又彌補了天淵郡最爲不足的騎兵,一舉數得。
對於雙方議和之事,平原縣的百姓們又是高興,又隱隱帶着憤慨,高興的是雙方不再交戰,再也不用擔心蠻兵的入侵和殺戮,憤慨的是兩國仇深似海,怎麼能說議和就議和呢?曾經死於蠻兵手裡的親人、同胞的仇由誰來報?
別說百姓,就連士卒們大多也有這種複雜又矛盾的心理。
剛開始,平原縣的百姓們根本不願意與貝薩人做生意,邊境的城鎮是開放了,但平原縣的百姓們很少有願意去貝薩城池經商的,倒是其他郡縣的商人甚至其他諸侯國的商人聽聞這個消息之後蜂擁而至,搶奪商機。
不管是不是出於地方保護的關係,上官元吉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利可圖,立刻對內政的政策做出調整,對本郡之外的商人,不僅不享受減稅的待遇,而且還要多增收三成的商稅,但即便如此,外地的商人仍源源不斷的涌進來,甚至許多人爲了享受地方上的優惠,拖家帶口遷移到天淵郡,這又帶來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天淵郡的人口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