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蔘見大王!”二人進入大帳,雙雙跪倒在地,向唐寅叩首問安。
唐寅擺擺手,示意二人都起來,然後看向肥胖的中年人,問道:“你叫呂輝?”
“是的,大王!”
“張相的門客?”
“是的。”
“良州四門都已關閉,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唐寅好奇地問道。
呂輝和天眼人員互相看了一眼,後者答道:“回大王,呂輝先生和小人已出城三天了,一直在良州城外等我國大軍的到來,不過,白天寧國的耳目衆多,呂輝先生和小人怕連累到城內的張相,故沒敢來軍營,所以才特意等到深夜。”
這麼解釋就合情合理了。唐寅點頭一笑,瞥了瞥身旁的邱真和子纓,見他二人亦是面色緩和下來,他更感安心。他說道:“帶着位天眼的小兄弟去休息,記上大功一件!”
“多謝大王!”
青年再次跪地,叩首謝恩,然後在樂天的示意下,轉身走出大帳。等他離開,唐寅問道:“呂輝先生在良州外一連等了三天,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本王商議吧?”
“沒錯,小的是奉我家相爺之命而來……”說着話,呂輝目光掃了掃左右,欲言又止。
明白他的意思,唐寅揚起下顎,說道:“旦說無妨。”
呂輝沉默了片刻,隨即向唐寅近前湊了湊,低聲說道:“我家相爺的意思是,貴軍在攻城時,應把主力用於北城。”
唐寅一愣,疑問道:“爲何要主攻北城?”
“相爺的侄子張童現在擔任北城城防的副將,只要貴軍能在兩軍陣前斬殺北城的主將高書平,侄少爺便可順理成章的接管北城的城防,到那時,侄少爺隨時都可以大開城門,迎貴軍入城。偷天 ”呂輝說話時眼珠子轉個不停,滿面的奸笑。
聽完他的話,唐寅吸了口氣,良久無語。他心裡也在暗暗琢磨呂輝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張志弘是右相,又是寧國的傳統權貴,有些親戚在軍中任職也很正常,不過,要先斬殺北城的主將,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己方在城外,而高書平在城內,如何能殺得了他?唐寅沉吟了半晌,方含笑說道:“張相門下高手衆多,要除掉北城主將高書平,由張相來做可比我軍來做要容易許多。”
“但風險也更高。”呂輝接道:“相爺的門客大多都被人所熟知,一旦事情敗露,相爺可就萬劫不復了,再者說,高書平自身的靈武也不弱,是和戰無敵齊名的猛將,倉促之間去行刺他,成功的希望渺茫。不過此人性情衝動易怒,貴軍要引他出城一戰並不難,只是不知道貴軍有沒有在兩軍陣前斬殺他的本事了。”
聞言,邱真和子纓皺起眉頭,目光凌厲地瞪着呂輝。
唐寅倒是仰面大笑起來,說道:“我軍上將不下百人,能人異士更是不計其數,只要高書平敢出城一戰,本王必讓他有來無回!”
他說的信心十足,但邱真和子纓卻在旁暗暗咧嘴。現在軍中根本沒有大將,上官元讓、吳廣、江凡、戰虎都在南方,如果高書平真象呂輝所說實力與戰無敵相當,那己方還有誰能戰得下他?
呂輝並不瞭解風軍的情況,見唐寅說的言之鑿鑿,他也就放下心來,笑呵呵地獻媚道:“大王所言極是,貴軍人才濟濟,戰將如雲,小人倒是多慮了。”
唐寅懶着聽這些不知所云的廢話,他問道:“張相還有其它的事情要交代嗎?”
呂輝搖搖頭,說道:“沒有其它的事了,相爺只盼望貴軍能儘快破城,誅殺昏君,結束戰事,還兩國安寧。”
唐寅淡然一笑,道:“樂天,帶呂輝先生去休息,好好款待,不要怠慢了客人。”
“是!大王!”樂天答應一聲,擺手把呂輝請到帳外。
呂輝前腳剛走,唐寅也就跟着站起身形,走到沙盤旁,目不轉睛地看着良州北城的地形。
邱真和子纓雙雙走上前來,問道:“大王要接受呂輝的意見,主攻北城?”
唐寅心不在焉地說道:“既然北城有內應,我們又何必拒絕?”
子纓擔憂地喃喃道:“這其中該不會有詐吧?”
唐寅若有所思地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張志弘一心想做寧王,幫着我們,就等於是在幫他自己。現在的他,早已是權慾薰心,不會和我們作對的。”
“恩!”邱真和子纓理解地點點頭,就在不久之前,正是張志弘把寧國朝議的機密內容傳給己方。
唐寅的目光落回到沙盤上,說道:“即便要主攻北城,我們也不能讓寧人看出端倪。我打算在良州的東南西北各扎一座營地,等到攻城時,也是四面齊攻,讓寧人琢磨不透我軍的虛實。”
子纓拱手說道:“大王明見!不過,大王要怎麼對付那個北城主將高書平?”
唐寅想了想,問道:“讓南業戰他如何?”
目前風軍中靈武最高強的就屬南業了,若不派他,也實在無人可派。子纓苦笑着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翌日,風軍分出三部分兵力,分別在良州的北城、南城以及西城外紮下營寨。
如果可以,唐寅也想扎連營,把良州團團圍起來,不過良州實在太大,別說風軍只二十多萬人,即便是有百萬,想圈住良州也不夠。
現在風軍在良州的東西南北四城外各扎一座營寨,大小都差不多,從城內向外觀望,還真猜不出來風軍的主力到底藏在哪座營寨裡。
寧軍則是以不變應萬變,不管風軍在城外怎麼折騰,只要打不進城內就行。良州四門緊閉,任憑風軍紮好四營,也不出城偷襲。
事隔兩天,風軍的四座大營都已布好,人員也都休整的差不多了,這才發動進攻。
風軍的進攻是四面齊攻,當陣列推進到良州的射程邊緣時便不再前進,軍中衝出武將,在城前討敵罵陣。
且說北城。
風軍的精銳兵力都聚集在北大營,唐寅以及麾下的衆將大多也在這裡。
現在,在城前討敵罵陣的是直屬軍的一名偏將,名叫尚元,他的靈武並不高強,但神態可傲氣的可以,在城前耀武揚威的策馬徘徊,不時指罵城上寧軍都是孬種,無人敢出城和他一戰。
鎮守北城的主將高書平和副將張童現在都在城頭,左右還站有數十名寧軍將領,聽着敵將在城外連續不斷的叫罵聲,寧將們臉色都是一陣紅一陣白,氣的握緊拳頭。
這時候,一名寧將忍不住箭步出列,來到高書平近前,插手施禮,沉聲說道:“將軍,末將願出城與敵決一死戰!”
高書平請纓出戰的部下,再瞧瞧城外的敵將,垂首沉吟。大王可是有特別叮囑過的,要自己嚴守北城,絕不能出城迎戰,可是風賊太過可惡,人太甚,若不出去滅滅他們的威風,全軍的士氣就得被風軍壓下去。
思前想後,高書平把牙關一咬,點頭應道:“你帶三千兄弟出城應戰,能打則打,若是不敵,立刻撤回!”
那寧將喝道:“末將出戰定取城外賊子的項上人頭!”說着話,他轉身跑下城牆。
隨着城門緩緩打開,吊橋慢慢落下,從城門內涌出來三千寧軍,在城外列出雁行陣,爲首的寧將,身罩白色靈鎧,手持靈刀,跨下棗紅馬,出了城門後,一馬當先的直奔尚元衝殺過去。
見敵人出城迎戰了,坐鎮後軍觀戰的唐寅頓時露出笑容,他不怕敵人出戰,就怕敵人龜縮在城內不出戰。
那名寧將策馬狂奔,到了尚元近前,勒住戰馬,用靈刀向前一指,喝道:“來將報名!”
“尚元!”尚元把腦袋一揚,傲然說道。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個無名小卒!”寧將本以爲風軍肯打頭陣的必是有名的大將,結果對方卻是個毫無名氣的普通風將。
“你又是何人?”尚元冷聲反問。
“本將周正,特來送你去見閻王!”說話之間,寧將舉起靈刀,對準尚元的腦袋,惡狠狠的劈砍下去。
尚元橫刀招架,與周正走馬盤旋,你來我往的戰到一處。
嚴格來說,尚元在風軍中只能算是三流武將,而周正在寧軍中也好不到哪去,他二人實力相差不多,戰到一處,也是旗鼓相當,拼殺的異常精彩,喊喝之聲和靈兵與靈兵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兩軍的士卒紛紛爲各自的主將擂鼓助威,戰鼓敲的象爆豆一般。
二人打了五十多個回合,尚元一招不慎,被周正挑中左臂,尚元暗暗叫痛的同時,虛晃一招,敗回本陣。
周正剛要催馬追殺,忽聽身後鳴金聲大響,他只得勒住戰馬,衝着尚元的背影大笑道:“風賊,這次算你命大,下次若再碰上本將,我必取你的狗頭,哈哈——”
還沒等周正得勝退回城裡,風軍陣營裡又衝殺出一將,這位不是旁人,正是新軍的副帥,李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