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沒有注意到城下,當箭支飛射到近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好,身子下意識地向旁閃了閃。
沙!冷箭是貼着唐寅的太陽穴掠過,其箭鋒也將他的額角劃出一條血痕。
該死的!唐寅不敢再大意,罩起靈鎧,低頭向城下觀望。城牆下方,貞軍在全力向城牆上攀爬,而川軍則在外圍列隊,不停的向城上放箭,剛纔險些射中唐寅的那一箭就是川軍所射。
城頭上,許多風軍在投擲滾木、擂石的時候被城下飛來的箭支射中,或仰面翻倒,或一頭栽下城牆,可以說川軍給風軍的威脅並不次於前面衝鋒的貞軍。
唐寅暗暗咬牙,側頭大聲喝道:“程錦!”
他話音剛落,身邊人影一閃,程錦已出現在他的身側,“大王?”
唐寅沉聲說道:“挑選幾名兄弟,隨我出城殺敵!”
川軍的弓箭手對己方的威脅太大,有他們放箭輔助,己方很難抵擋得住貞軍的衝鋒,必須得把川軍在城下的箭陣攪亂。聽說要出城殺敵,程錦心頭一震,不過沒有多說什麼,應了一聲是,轉身而去。
時間不長,程錦帶着十幾名暗箭中的佼佼者回來。唐寅看了衆人一眼,然後說道:“隨我走!”說着話,他順着城牆向西面而去,程錦和十幾名暗箭人員緊緊跟隨在唐寅的身後。
一路走來,有許多地方已被貞軍士卒突破上來,風軍將士又拼死抵擋,將剛剛衝上城頭的敵軍硬生生頂了下去。唐寅一走一過之間,兩把彎刀業已靈化,合二爲一,變爲鐮刀,看到有敵軍露頭,他揮刀就劈。
唐寅邊走邊殺,當他來到城外皆是民房區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對身後的程錦等人說道:“我們就從這裡下去,目標是川軍箭陣,無論如何也要將其攪亂!”
“大王,屬下明白!”程錦等人紛紛點頭應道。
唐寅不再多話,探身向城下望了望,看準一處民院的死角,以暗影漂移閃了過去,程錦等人速度也不慢,十餘名暗箭精銳,紛紛施展暗影漂移,進入到城外的民房區裡。
此時,民房裡也聚集着許許多多的川貞聯軍,川軍或登上房頂,或踩在院牆上,不時的向城上射出冷箭,至於院子裡,則成了川貞聯軍停放傷兵的地方,裡面躺滿受傷的士卒。
唐寅突然閃進來,引來傷兵的驚呼聲一片,人們還不清楚這突然現身、一身黑色靈鎧的修靈者究竟是敵是友。
看着人們臉上驚訝的表情,唐寅揚起嘴角笑了,鐮刀揮動之間,黑暗之火瀰漫在刀身上,緊接着,他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般,竄進傷兵中,鐮刀掄開,對着四周的傷兵開始瘋狂的砍殺。
場上只有驚叫聲和刀鋒切骨的脆響聲,但場面卻不血腥,因爲被鐮刀劈死砍斷的人根本沒有流出血,體內的精華已被黑暗之火的靈魂燃燒化爲靈氣,並吸入唐寅的體內。
聽聞院中有人驚叫,那些站在房頂和院牆上的川兵紛紛回頭觀望,當他們看到一名黑色靈鎧的修靈者正砍殺己方的傷兵時,人們同是一愣,不知道敵人是打哪冒出來的。
其中一名川兵隊長反應最快,扭轉腰身,回過身來對着唐寅就是一箭。雙方的距離極近,這一箭的力氣也大,沒給唐寅閃躲的機會,正中他的額頭。
當!
箭鋒撞擊靈鎧,火星濺起,聲音清脆,受其衝力,唐寅身軀搖晃幾下,倒退一步。箭鋒未能破開他的靈鎧,不過卻令他心中的殺意更濃,他擡起頭來,雙目射出詭異的綠光,看着那名川兵隊長,彷彿能一直看到他的靈魂深處似的。
對於修靈者,川兵隊長是見得多了,但還從沒見過人眼能放出綠光的,他嚇的激靈靈打個冷戰,下意識地倒退兩步,但他現在在房頂上,這一退,一腳踩空,仰面向下摔去。
他的身子還在空中,唐寅已出現在他的身下,臂膀揮動,鐮刀劈出,正中那名川兵隊長的腰身,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那名川兵隊長攔腰斷成兩截,隨着撲通、撲通兩聲,半截的身子相繼摔落在地。
其他的川兵弓箭手們總算是回過神來,人們一邊高聲吶喊,向附近的川貞聯軍示警,一邊把箭鋒對準唐寅,亂箭齊射。
現在唐寅已有準備,再想射中他,難如登天。他身子周圍化出一團黑霧,人瞬間消失不見,再現身時,人到了數名川軍的背後,鐮刀信手斬出,三名川軍無一倖免,皆是背後中刀,黑暗之火竄入體內,靈氣由其七竅冒出。
連飄蕩在空中的靈氣都未吸食,唐寅又不見了蹤跡,當他再次出現時,已到了另一側川軍的身側,身形好似泥鰍一般,穿過衆敵的同時,鐮刀也無情的劃過對方的身軀。
唐寅時而在東,時而在西,飄忽不定,勝過鬼魅,只眨眼工夫,這間民宅周圍的數十名川軍箭手皆成了他的刀下之鬼,靈霧在空中凝而不散,匯聚成好大一團。
殺掉最後一敵,唐寅回到院中,然後揚起頭來,仰天吸氣,凝聚的靈霧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一分爲二,化成兩條白色的霧龍,由唐寅的兩隻鼻孔鑽入他的體內。
這就是內宗暗系修靈者的可怕之處,他們自身無法修煉,想提升靈武修爲,就得通過不斷的殺人、吸食靈氣來完成。
唐寅自上次在寧國遇險,靈氣大損,直到現在還未徹底恢復過來,現在他終於找到恢復靈氣的機會,這個到處佈滿障礙的戰場,成爲他狩獵的獵場,敵軍雖衆,不過在唐寅眼中,那隻不過是自己即將吸食的食物罷了。
他這邊的交鋒引起周圍川貞聯軍的警覺,他剛把空中的靈氣吸乾,就聽嘭的一聲,院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緊接着,外面衝進來百餘名川貞兩軍的士卒,爲首的一位,白色靈鎧,手中拿有一把靈化後的大砍刀。
這位是貞國的一名千夫長,見來之後,看到滿院的屍體,還有站於屍體當中手持鐮刀的唐寅,不用問,千夫長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怒極氣吼,大喝一聲,掄刀衝向唐寅,到了近前,惡狠狠劈出一刀,猛砸唐寅的腦袋。
唐寅不躲不避,站在原地,橫起鐮刀,向外招架。
噹啷!靈刀砍在鐮刀上,金鳴聲刺耳,唐寅的身軀也順勢向下矮了矮。以爲他承受不住自己的重刀,千夫長氣勢更勝,收回靈刀,正要繼續出招,哪知唐寅向下低身並非力氣不如他,而是要施展掃堂腿。
千夫長毫無防備,被唐寅橫掃過來的這一腳踢了個正着,咔嚓!唐寅的腳尖重重掃在對方的腳踝上,其力道之大,不僅踢碎了對方的靈鎧,連其踝骨也一併被踢了個粉碎。千夫長嚎叫着撲倒在地,抱着小腿,疼的滿地打滾。
唐寅嗤笑出聲,走到千夫長近前,一把扣住他的臉,沒見他如何用力,只單手便把千夫長龐大的身軀高高提到半空中,意隨心動,他的掌心呼的一下生出黑暗之火,將千夫長面部的靈鎧燒化,並迅速的蔓延到他的周身。
千夫長未做出任何的掙扎,被活活燒死在黑暗之火下,下面的川貞兩軍士卒見狀,無不嚇的臉色大變,他們這輩子也從未見過暗黑之火這種歹毒的技能。
大敵當前,川貞兩軍士卒心中駭然,但他們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貞軍士卒們齊聲吶喊,給自己壯膽的同時,紛紛向前衝殺,而川軍則連連後退,人們不約而同的想到原路逃走,找來更多的同伴圍殺敵人。
當貞軍快要衝到唐寅近前的時候,唐寅卻在他們的面前凌空消失,顯露身形時,他已站在院門口處,把想要逃走的川軍全部擋住。他冷笑着說道:“你們,誰都別想離開!”說着話,他的鐮刀揮舞開來,衝近人羣裡,連續劈砍。
百餘名川貞兩軍士卒,只在眨眼工夫都步了千夫長的後塵,亡於唐寅的鐮刀之下。
唐寅在院中,斬殺川貞兩軍的士卒,再加上傷號,已不下二百人,而後,他又去往下一間院子而去。
這裡正在激戰,一名暗箭人員和一名川軍中的修靈者戰在一處,雙方你來我往,正打的難解難分。
哼!唐寅哼笑一聲,默不做聲的以暗影漂移閃到那名敵軍修靈者的身側,手中的鐮刀順勢向前一推,正頂在修靈者的肋下,後者疼的嗷的怪叫一聲,身子橫飛出去,撞在院牆上,連牆壁都砸出個大窟窿。
不等他站起身,唐寅箭步跟上,手起刀落,將敵軍修靈者的人頭一刀劈下,當然,對方體內化出的靈氣也全部讓他吸食掉。
唐寅的動作太快,由出現到殺掉敵將,前前後後都未超過三秒鐘,當那名暗箭人員回過神來時,他的對手已身首異處。
看清楚來人是大王,那名暗箭人員急忙拱手,正要說話,唐寅擺了下手,向四周望望,地上只有敵軍的屍體,再無活人,他甩頭說道:“走!隨我繼續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