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剛剛被調回良州沒兩天,以明嘯天爲首的四十多萬寧軍全
軍覆沒的消息就傳回到寧都,這個消息不僅令寧國的朝廷一片譁然
,也令寧國舉國震驚,人人自危。
戰無雙和戰無敵入侵風國的四十萬寧軍全軍覆沒。再加上河東
這次五十萬衆的陣亡,使寧國國內的壯丁銳減,這是十年甚至二十
年都難以恢復的。
聽聞此事,嚴初又是驚駭又悲憤又是震怒,有魏徵在河東,雖不能勝風軍,但至少能與其戰個平手。不至於落地全軍覆沒的慘境
,可是滿朝的大臣都說魏徵保守,不敢出戰風軍,導致河東戰事不利,就連長孫淵宏也說任何一個上將軍皆可替代魄徵。結果怎麼樣
,換上明嘯天擔任全軍統帥,直接導致四十多萬的寧軍將士被風軍
一把大火燒了個屍骨無存。此時,嚴初即恨滿朝的文武,更恨長孫淵宏,不過他不敢表露
自己的態度。現在良叫已無精銳之師。僅僅刺下二十萬的新兵。抵抗風軍的唯一希望就是長孫講宏以及他麾下的三十萬大軍。
明嘯天輸的如此之慘又如此之快,其實也頗出長孫淵宏的預明
,他知道明嘯天言過其實,有上將軍之名卻無上將軍之才,不過他
太低估風軍了,他本以爲明嘯天即使不敵風軍,但依仗麾下的四十
餘萬衆,抵撫風軍個把月應該沒問題。到時自己就率領大軍趕到了
,沒想到魏徵纔剛剛被調走,明嘯天就把他自己以及數十萬大軍葬
送的一乾二淨。
自己只爲一己私恨卻導致那麼多將士陣亡,長孫淵宏後悔不已
,他對嚴初也是充滿着愧疚之情,並在心裡也默默發誓,必爲那些
戰死的寧國將士報仇血恨。
增援河東的寧國中央軍損失殆盡。風軍再無顧慮,分兵兩路,
一舉又攻佔了南海和建興二城。至此,寧國在河東再無根基,整個
河東地區已基本落入到風國的手裡。
就在風軍忙於接收河東各城鎮的時候,以長孫淵宏爲首的三十
萬甯越聯軍抵達良咐。嚴初雖然暗恨長孫淵宏,不過還是給予他很
高的禮遇。親自率朝中文武。出城十里迎接。
長孫淵宏入都的當晚。受到嚴初的單獨召見。
不過沒等長孫淵宏入宮,寧右相張志弘倒是先來一步。魏徵被調回都,導致增援河東的大軍慘敗。張志弘難逃其咎。畢竟當初就是他第一個提出要撤消魏徵職務的。張志弘深怕嚴初爲此事記恨自
己,所以特意入宮見嚴初來撇清關係。在嚴初面前,他把自己當初
反對魏徵爲帥的事都推到長孫淵宏身上。說他是受了長孫淵宏的鼓
動。而長孫淵宏的目的則是忌憚魏徵兵權太重。會對自己回朝後構
成威脅。所以借魏徵不敢出戰爲由。削奪他的兵權。
嚴初又不是傻子。豈能被他的話所矇騙。長孫淵宏和張志弘向
來沒有往來,怎麼會突然在私下裡鼓動他彈劾魏徵呢?這簡直就是滿口胡言。不過通過張志弘的栽贓和嫁禍也確實讓嚴初不得不重新
考慮一個問題,當初長孫淵宏反對巍徵爲帥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以長孫淵宏的頭腦,不可能看不出來數徵的能力要遠勝明嘯天
,但他爲何還贊同讓明嘯天來替換魏徵呢?難道真象張志弘說的那樣。長孫淵宏忌憚魏徵手裡的兵權。怕魏徵成爲他獨攬全國兵權的
障礙?
君臣之間。有一點是至關重要的。就是雙方必須得互相信任對
方。唐寅肯讓子纓替自己背黑鍋,那是他相信子纓能理解自己的苦
衷,子纓肯接受,那更是完全信任唐寅的表現。而現在嚴初和長孫。
淵宏之間本就缺少信任,再加上河東戰敗這件事,嚴初對長孫淵宏
更是生出猜忌之心。
在嚴初看來。結黨營私爲國之大患。如果長孫淵宏真是爲了兵權之事而故意陷害魏徵。那此人其心可誅。日姍澗書曬齊傘
打發走張志弘不久,長孫淵宏就到了。在王宮的書房內,嚴初
先是請長孫淵宏落座,又與其閒聊了幾句方切入正題,他問道:”
淵宏將軍此次東征,有幾成的把握擊敗風軍,收復河東失地?”
長孫淵宏連想都未想。直接答道:“此戰末將有八成的勝算!
“哦?”嚴初心中一驚,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他微微一笑,說道:“魏將軍率五十萬衆。被風軍打的不敢出營迎戰。明將軍率
四十餘萬衆。被風軍打的全軍覆沒,現在淵宏將軍手中只有三十萬
的兵馬。如何會有這麼高的勝算?”
長孫淵宏傲然一笑,拱手說道:“大王。末將手中的兵力雖然不多。但皆爲驍勇善戰可以一頂十的精兵猛將,二十萬西部軍。遠攻近戰兼備。十萬越國騎兵,更是能縱橫沙場,無人匹敵,別說風
軍只有三十萬,即便有百萬,末將也有信心殺他風賊個片甲不留!
他這麼說是有些誇大其詞,主要目的還是爲讓嚴初安心,不要
爲河東的戰事再憂心,這也是他心中有愧的表現。
不過這話聽在嚴初的耳朵裡卻完全變了味道,後者忍不住暗暗
吸口涼氣。長孫淵宏只統領三十萬兵馬就有信心破百萬風軍,若他
哪一天突然調轉矛頭。對付自己。自己的豈不危矣?寧國上下還有誰能擋得住他?
心中是這麼想。不過嚴初的臉上可沒有絲毫的流露。他含笑着
點點頭。讚歎道:“淵宏將軍不愧是我大寧的第一猛將。這次收回
河東失地之戰。就拜託淵宏將軍了!”
長孫淵宏急忙站起身形。衝着嚴初深施一禮,正色道:“大王
折殺末將!爲國驅賊。是末將應盡之職責!”
以長孫淵宏那麼高做的個性,能對自己如此客氣,倒是令嚴初
十分意外。不過也更讓嚴初猜忌長孫淵宏是不是別有居心。他沉吟
了片刻。說道:“由淵宏將軍一人抗敵。本王還是真有些放心不下啊!本王再給將軍安排一位副將如何?”
長孫淵宏暗皺眉頭,自己統帥西部軍那麼久了,還用得着副手嗎?他疑問道:“不知大王要派何人?”
嚴初一字一頓地說道:“魏徵。”
“這”此時聽到魏徵這個名字,長孫淵宏的心裡也說不出
來是個什麼滋味,對其有恨念也有歉意,他沉吟一聲,沒有馬上接
話。
“怎麼?”嚴初狀似隨意地笑問道:“淵宏將軍覺得魏將軍難
以勝任。不配做將軍的副將?”
他這麼說就等於是沒給長孫淵宏迴旋的餘地,後者心頭一顫,
連忙插手施禮,說道:“不不不!末將絕無此意,謹遵王命!”“恩!”見長孫淵宏同意了,嚴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魏徵安插進西部軍,放在長孫淵宏的身邊,他多少能感覺放心一些。
這此君臣二人的單獨會面,非但沒有消除兩人之間的隔膜。而
反還讓猜忌進一步加深加重。嚴初不信任長孫淵宏。覺得他有獨攬全國軍權之意。但現在又不得不重用他。所以只能把魏徵派進西部
軍內。以此來分散長孫淵宏的軍權,可是長孫淵宏和魏徵這兩人的性情和作戰風格完全不同。一個激進喜戰。一個沉穩保守。讓他倆
單獨領軍都沒有問題。可是硬湊到一起,必起分歧,也隱患無窮。
何況他二人之間還有說不出道不明的恩怨。
長孫淵宏在都城良州僅僅逗留兩日。隨後便統軍東去。直奔河
東地區。與其同行的自然還有受嚴初委派的魏徵。
這三十萬的甯越聯軍,雖然沒有上一次五十萬衆那麼規模宏大
空前。但由於是寧國第一猛將長孫淵宏統領,士氣如宏。所過之地
,無不受當地百姓的夾道歡迎。由此也可看出長孫淵宏在寧人心目
中的地位。
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奔河東而來,自然也瞞不過天眼和地網
的耳目,風軍探子第一時間把消息回傳到河東。
接到探報後,唐寅只是悠悠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長孫淵
宏終究還是來了,我也正想會會這位號稱寧國第一猛將的長孫淵宏
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別看他嘴上說的輕鬆。但他的神經已開始
緊繃起來。
戰無敵的身手唐寅早就領教過,不過連戰無敵的靈武都在長孫,
淵宏之下,可見此人之霸道。現在上官元讓重傷未痊。己方是否有
人能敵過長孫淵宏還是個未知數,更令唐寅頭痛的是南海和建興二
城。
這兩城位於河東的最西,自然是敵人來到之後首當其衝進攻的
目標,現在己方大軍分駐二城,兵力分散,如果寧軍強攻之一,能不能守得住是個問題。想要穩妥的話,就只能放棄一城,集中兵力
堅守一地,但是把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城邑又拱手還於敵人,唐寅還不甘心。
蕭慕青等將和唐宣的想法也差不多,衆人都認爲堅守二城也並
非不能一戰。南海和建興之間只有三天的路程,只要受寧軍進攻的
那城能堅守三天,己方的援軍就能從另一城趕過來,屆時兩軍內外
夾擊來犯的寧軍,取勝的希望很大。
唐寅覺得麾下衆將們所言有理,隨即採納。分兵二城未動。
是加強兩城的城防,做好與寧軍打攻堅戰的準備。只是。令唐寅一
衆大感意外的是,由長孫淵宏統帥的三十萬大軍即未打南海,也未
攻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