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唐寅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慢慢收回長矛,隨即扔於地上。
“啊?”銀甲士兵們同是一驚,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己方這麼多,他竟然把武器扔了,這不是等死嘛?!
有矛在手,衆人對唐寅還忌憚三分,現在他把矛扔掉,士兵們無不認爲機會來了。一名身材魁梧的銀甲士兵大吼一聲,率先發難,他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頂,對準唐寅的腦袋惡狠狠劈了下去。
唐寅不慌不忙,也不急於躲閃,眼睜睜看着鋼刀掛着勁風襲來,他將身形微微一側,垂於腿側的拳頭突的張開,在掌心處生出一團黑色的火苗,剛開始只有彈珠大小,但眨眼工夫,蔓延到整個手掌,由於黑色的火焰太詭異,冷眼看去,好象他的手掌被一團黑霧所籠罩。
出刀的士兵沒看到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唐寅的腦袋上,只想一刀下去將他劈個身首異處。
當刀鋒距離唐寅的額頭不足三寸時,後者終於動了,身子好似條泥鰍,橫着移出半尺,不多不少,堪堪避開鋒芒,沒等對方收刀再攻,唐寅手掌前探,一把捏住那人的面門,而他掌心的火焰真好象火遇到燃油,順着那人的面孔一下子覆蓋住全身。
呼!
黑色的烈火一瞬間將那名士兵的身體燒個精光,隨着噹啷啷的脆響聲,盔甲、武器散落在地,而人業已憑空消失,連跟頭髮都未剩下,燃燒掉的肉身化成淡淡的黑色霧氣,彷彿有生命一般,霧氣分解成無數條煙縷,順着唐寅周身的毛孔鑽進他的體內。
靜!整個戰場一下子安靜下來,衆銀甲士兵們直看的目瞪口呆,嘴巴大張,卻忘記了呼吸。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唐寅‘變’沒了,眼前的奇景別說沒見過,就是連聽都未曾聽說過,他們甚至懷疑唐寅使用的是巫術或者魔法,濃濃的恐懼感由腳底版一直竄到頭髮絲。
他們不知道,唐寅使用黑色火焰的正是暗系靈武學中最難修煉也是最基礎的技能——黑暗之火。焚燒掉士兵的身體,使其轉化成靈氣供己吸收,那是黑暗之火的第一層,死亡燃燒。
暗系靈武學也有派系之分,總結起來有兩大派系,一爲內宗,二爲外宗。外宗的暗系靈武學與光明系靈武學並無本質區別,都需要修煉者靠自身的修行來增長靈氣,只是所學技能不同而已,而內宗的暗系靈武學則完全不同,修煉者無法靠自身的修行來增長靈氣,只能通過不斷的戰鬥,以黑暗之火殺掉對手來吸收靈氣。黑暗之火可以說是內宗的最基礎的技能,可是也最難修煉成功,初練黑暗之火時有極大的可能會反噬自身,使修煉者落個屍骨無存的地步,這也成了暗系修靈者數量不多的原因之一,另外,正因爲暗繫有內宗這種極端又兇殘的派系存在,而連累到整個暗系靈武學倍受排斥和積壓,甚至被光明系靈武者視爲勢不兩立的對象,縱然有人想修煉暗系靈武也迫於壓力不得不放棄。
嚴烈是暗系靈武者中的佼佼者,他所修煉的也正是最臭名昭著、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暗系內宗。
唐寅與嚴烈結合,但所得靈氣極少,現在正極需靈氣補充,眼前這些敵方的士兵無疑是他補充修爲的最佳對象,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是暗系靈武者的事傳出去,所以先把風國的士兵放跑,好能讓他放開手腳。
“你……你是人是妖?”一名銀甲士兵率先反應過來,艱難地咽口吐沫,充滿恐懼地看着唐寅,聲音顫抖着問道。
“呵呵……哈哈……”
唐寅先是輕笑,接着仰面大笑,吸掉一名士兵所得的靈氣甚少,可是卻把他骨子裡嗜血的本性激發出來。他十指彎曲,雙掌的黑暗之火越燃越烈,冷笑着說道:“你管我是人是妖,今天,你們統統都別想離開!”
他話音未落,身形橫縱出去,鑽進人羣之中,雙掌揮舞開來,見人便燒,遇人既焚,形同厲鬼,真好似虎如羊羣一般。
唐寅施展黑暗之火,可以說比嚴烈更加得心應手。這個世界沒有功夫,人們修煉的是靈氣和靈武各種技能,而唐寅自小習武,各種門派的武學或多或少都有接觸,尤其是他的身法,靈敏、詭異,飄忽不定,混戰之中尤顯威力。
他現在是把功夫和靈武結合到一起施展,威力自然倍增,即使是一般的靈戰士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些普通的士兵呢!
近百號人,在黑暗之火的焚燒下,頃刻之間消失大半,而唐寅身形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體內的靈氣在隨着殺戮迅速積累着,越來越強,到最後,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腦海中只剩下殺念。
噹啷啷!解決掉最後一名逃命的士兵,吸乾空氣中飄蕩的靈氣,唐寅掌中的黑暗之火這才消失,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雖然臉上、身上都見了汗,但並不感覺勞累,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身體中也有種充實感。
緩了一會,唐寅的心情才恢復平靜,再看四周,已找不到一名敵方的士兵,地上到處散落着兵器和盔甲。
他感受着體內緩緩流動的靈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掌,這就是黑暗之火,暗系靈武學中最令人感覺恐怖的技能之一,唐寅露出笑意,與嚴烈的結合也並非沒有好處……
“黑……黑暗之火?”
身後突然傳來的話音令唐寅猛然回神,毫無預兆,原本在他掌上消失的黑色火焰重新燃燒起來,與此同時,他整個身子彷彿化成離弦箭,猛的向後竄了過去。
“是你?”出現在唐寅身後的人正是他剛纔在草叢中遇到的那個青年人,他以爲青年早已經隨着其他的風國士兵逃跑了,沒想到他竟然留了下來,不用問,青年肯定已把發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沒有跑?”唐寅皺着眉頭,冷冷凝視着青年,雖然對方是風國人,但他掌上的黑暗之火併沒有消失,相反,他眼中的殺機漸濃。
青年感受得到他的殺氣,心頭一震,暗暗打個冷戰,不過表面上倒是鎮靜下來,他露出示好的笑容,說道:“你……你不用擔心,雖然我都看到了,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冷笑出聲,慢悠悠地說道:“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閉上嘴巴!”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從小到大,爲了生存,他的刀不知粘過多少人的血,現在並不差多青年這一個,雖然他是風人。
不過令唐寅奇怪的是,眼前這個青年明明不具備靈氣,也就是說他根本沒修過靈武,怎麼可能會認出自己使用的是黑暗之火呢?
他打算先問個明白。深吸口氣,將殺機壓了壓了,唐寅凝聲問道:“你見過黑暗之火?”
青年稍稍鬆口氣。當唐寅的殺氣全部指向自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成了固體,無形的而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壓力好象要把自己的身子擠扁壓碎似的,他知道,那是‘靈壓’。
他輕嘆口氣,苦笑着說道:“我沒見過黑暗之火,這是第一次見到。”見唐寅眉毛挑起,眼中閃過疑惑,他忙又解釋道:“不過,我看過的書很多,上曉天文,下知地理,暗系靈武的書籍也看過不少,所以對黑暗之火也瞭解一些。”
唐寅直勾勾地瞪着青年,許久,他噗嗤一聲笑了。他見過很多自傲的人,這青年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竟敢自稱‘上曉天文,下知地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看出他的殺機又減弱了,青年繼續說道:“所以,你不能殺我,我死了,對你沒有好處,只有損失。”
唐寅笑問道:“爲什麼?”
青年急道:“因爲我才識淵博,留在你身邊會帶給你很大幫助!”
唐寅實在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起來,掌中的黑暗之火也隨之消失。他覺得自己就夠瘋的了,這青年比他還瘋。他嘲諷的說道:“你如果真是才識淵博的話,不早就做官了嗎?怎會還是個小兵?”
青年怪異地看着唐寅,反問道:“平民如何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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