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河灘的邊緣,整個溝谷裡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石頭間還有些細細的水流,因爲石多土少,使得這一半沒什麼植被,只不過大半夜,在這些大小不一的石頭間追一個摸黑跑出去的人,還真有些難度。
好在這地方靠河岸,比較潮溼,石頭上有不少青苔,人跑過之後,登山靴的防滑底,很容易在苔蘚上留下痕跡,因此順着這些痕跡,我一路往前追,到也沒有把人給追丟。
那老變態的狀態顯然有問題,沒多久便在晃晃悠悠的燈光出現了他的背影。我以爲怎麼着也不該只有我一個人追上來,小齊緩過勁兒來,應該讓其他人也追上來纔對,但這會兒卻只有我和那老變態一前一後,在高低不平的亂石堆裡跑。
想起剛纔衝進帳篷時小齊的反應,我估計這老變態應該有什麼不能爲人知的秘密,八成是小齊阻止了其餘人。
他到底怎麼回事?小齊身手極佳,以前跟我在一起時還特意藏拙了,按理說不該這麼容易被那老變態傷到纔對。
眼瞅着離那老變態越來越近,我大叫了一聲站住,不過對方不僅沒站住,反而因爲亂石灘到了盡頭,一頭扎進盡頭處的亂林裡,在黑暗中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靠!”我一口氣追進亂林,卻見四下荊棘叢生,草木茂盛,手電筒的燈光打進去,被雜亂的荊棘草木分割的零零星星,視野十分狹窄。
我將燈光打向地面,勉強分辨着老變態留下的腳印,由於地面堆積着厚厚的落葉,一腳踩下去,鬆軟的落葉很快回彈,尋找起來有些吃力,找了一會兒,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偏了,因爲周圍的地面不僅看不見絲毫痕跡,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了。
按照老變態剛纔亂跑的狀態,他應該會弄出一些動靜。
傾聽片刻,沒動靜,我確定自己應該是找偏了,正打算往回走,燈光一晃間,一張綠色人臉,猛地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亂木從裡!
那人臉非常大,像是長了一臉的綠毛,躲在亂木叢裡,燈光一晃,驚的
我頭皮一炸。
“誰!”我猛地將燈光打過去,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出門在外,武器不離身,這已經是一種本能了,睡覺的時候也沒鬆開過。
手電筒黃色的光線猛地照在了那張綠毛臉上,對方卻一動不動,我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原來是一塊半倒在雜木間的石頭,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上半部分的青苔,竟然意外的長得有些像人。
我心中一動,走近後用匕首颳了刮上面的青苔,青苔被刮下來後,便見下方的原石層,赫然是人爲雕琢出來的一張人臉。
不是石頭,是個人形的石像。
我心說不對:這地方這麼偏僻,只有一條兇險的水路可以上來,當地不是沒有人會來嗎?這地方又怎麼會有人形的石像?
難道這地方以前住過人?
驚訝之下,我立刻抄起匕首,將整個石像清理了出來,表面的青苔被完全刮出後,石像原本的面貌便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高一米五左右的方形石像,石料比較結實,顏色發灰,下身雕刻成了跪坐的造型,雙手放在胸前,下巴微擡,身體上方是一個不符合人體比例的大頭,五官也被放大,看起來大眼、巨鼻、擴口,真是醜到一定境界了。
看這造型,這石人好像是在祭拜什麼東西。
這種風格的雕塑,一般出現在墓葬或者宗教場所,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這是什麼人弄出來的?驚奇間,我發現原來周圍的石像竟然還不止一個,而是許多個,或倒下或斜靠着,只不過周圍的雜木太多,將這些石像給遮擋了起來。
石像基本都長滿了青苔,將雜木撥開一些,便能看見隱藏其中密密麻麻,如同長着綠毛一樣的人臉,在黑暗中,看到這麼一張張綠毛人臉,即便明知道是石頭,卻也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石像雖然許多都倒下了,但看它們面目的朝向,卻都是朝着一個方位的。
我摸出快掛裡的指南針一測
,發現它們面朝的方位是東邊兒,彷彿在面東祭拜着什麼東西。
而東邊,則是與攔雲山隔了一個火神溝的無名大山,因爲沒有居住,所以過了攔雲山,後面的山川河流,也就沒有人命名了。
這麼多石像,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可以雕刻出來的,而且這種明顯帶着某種宗教性質的造型,更像是古人的某些祭祀儀式。
小滿和阿太兩人,可從來沒說起過,這神火溝裡還有這些東西。
我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心說;難不成這地方,古時候還真有人生活其中?老變態要尋找的不死國,和這些石人有沒有關係?
就在我疑惑間,黑暗中的林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撲簌簌的響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竄動,我心說難不成是那老變態?
要真是他,我他媽趁這個機會就弄死他!
當然,這也只是氣頭上的想法,弄死了他,誰出面找J組織救許開熠?外面還有他的一幫手下,弄死了他,我和靳樂兩人可不好脫身。
“清風?”我將燈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打趣,那片兒荊棘輕微的抖動着,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雖然沒有看清裡面到底有什麼,但我鼻子裡卻聞到了一股騷腥味兒,根據經驗來看,這絕對是猛獸身上纔會發出的氣味兒。
我前腳一跑,後腳自那荊棘叢裡便猛地竄出來一個棕紅色的龐然大物,嘴裡發出一陣吭哧吭哧的聲音,我只晃眼一看,根本沒看清是什麼玩意兒,但聽聲兒,八成是野豬!
野豬這玩意兒野性很大,攻擊力極強,靠着一股蠻勁兒,往人身上一撞,能把人五臟六腑都給你撞碎了。以前新聞裡就報道過,就有人在山裡,發現被野豬襲擊的人,死者胸口那塊都塌下去了,是被野豬撞着胸口直接頂在樹幹上,活活頂死的,嘴裡全是血,別提多慘了。
我轉身拔腿狂奔,感謝我那兇悍異常的女教練,每天的負重跑沒有白練,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正奔馳在奧運會的賽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