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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墨染看着脫別塔哈的身影,長長出了一口氣,現在出去,也許還能趕到叱吒大帳外與李將軍他們會合。

與此同時,叱吒大帳外喊殺聲震天,阿納烏可汗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本能的斬殺每一個樑兵。阿納烏可汗看到了揮舞着金槍的李將軍,從戰甲上看,這個人便是這支隊伍的統帥。

阿納烏可汗掉轉馬頭,揮舞着馬刀朝李將軍衝去。

當阿納烏可汗的馬刀朝李將軍砍去時,李將軍的金槍同時也指向了自己。

戰馬如驚雷般的衝了過去,兩個男人毫不猶豫的迎面衝上,就如同兩個張牙舞爪的巨龍咆哮着對撞在一起。

馬刀砍上金槍的時候,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巨大而刺耳的聲音出現在他們的耳邊,緊接着,一股劇痛分別從兩人虎口順着手腕,臂膀,身軀,甚至直接傳到了腦中。

連個人擦肩而過,雙雙噴出一口鮮血。

但是二人依然沒有做停頓,馬上調轉馬頭,又一輪的衝擊開始。

李將軍金槍一寸長,一寸強,轉眼間金色的強已經到了阿納烏可汗眼前,眼看金槍就要刺入胸口,卻見一個人影猛然從旁邊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身軀生生擋住了這一槍。

原來是阿納烏可汗身邊的一個近衛,見大汗有難,用自己的命換了阿納烏可汗的一命。

李將軍臉色大變,因爲就在他抽出金槍的這個空當,阿納烏可汗的馬刀已經朝自己的肩頭砍來。

當,一聲巨響,擦出無數火花,李將軍的眼前橫生一把軟劍,易逍遙替李將軍格開了這一刀。

阿納烏可汗心中盛怒,自己死了一個親兵,而對方這個將領卻並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這個沒有穿戰甲的一襲白袍的劍客似乎武功不低,阿納烏可汗調轉馬頭開始狂奔,要是這個兩個人夾擊,他定然不是對手。

李將軍正要追,但是被易逍遙拉住了:“將軍,你看。”易逍遙說着指了指遠方。

李將軍放眼看去,只見遠處遼軍數萬之師正殺將過來,吶喊聲直震雲霄。

李將軍心頭大震,慕容墨染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顯然是出了什麼狀況,本來他的這部分人馬還有可能和叱吒大帳鬥上一鬥,可是現在遼軍來了個突襲,這麼一來,在人數上他們就遠遠不及遼軍,看來這一戰,他們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生擒阿納烏可汗,纔有可能和他們談條件!”李將軍喊道,然後又在人羣中搜尋阿納烏可汗的身影。李將軍本想繼續追擊阿納烏可汗,可是看到很多阿納烏可汗的親兵已經將他團團護了起來,要生擒他真不是容易的事。

“李將軍,快撤!”易逍遙衝他喊道。

李將軍看了看阿納烏可汗,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被遼軍攪和了,就這麼放過阿納烏可汗實在是有些可惜,可是再不走,他這一萬士卒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李將軍又看了看遼軍,狠狠的衝着阿納烏可汗的身影說了句:“哼,捲土重來未可知!”接着便命令撤兵。

阿納烏可汗被近衛們擁護着進入了叱吒大帳。

“那些頭人們都沒事吧?”阿納烏可汗喘着粗氣問道,看來他真的是老了。不服老是不行了,十年前,他絕對不會因爲這麼一場小戰就累倒。

“大汗,你放心吧,他們都沒有事,大遼發兵了,替我們解了燃眉之急。”阿納烏可汗身邊的近衛大臣說道。

阿納烏可汗點了點頭,說道:“快,派人前去將二殿下叫來,我有事情向他交代。”

近臣領命出去。

阿納烏可汗看着近臣走了出去,不禁按上了胸口,怎麼會這樣,他心中五味陳雜,十分的感慨,昔日的草原神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正想着,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悶哼,近臣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了句“三殿下,你……”接着就是重重的倒地之聲。

阿納烏可汗的臉部僵了僵,看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帳篷的氈簾一翻,他的小兒子亞庫澤勒走了進來。

阿納烏可汗看着他的眼神很是複雜,這個最像自己的兒子,卻要做出那種事了麼?

亞庫澤勒看着阿納烏可汗的眼神則很冷,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冷冷的迎上阿納烏可汗的眼神。

亞庫澤勒看了看阿納烏可汗身邊的近衛,然後冷冷的說了一聲“出去”。幾個侍衛相互看了幾眼後還是匆匆走出了帳篷。

“我的兒子,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阿納烏可汗冷笑着說。

“父親大人,你老了,已經無法帶着阿納家族走向輝煌了。”亞庫澤勒平靜的說。

“呵呵……”阿納烏可汗乾笑幾聲,然後說道:“不錯,我是老了,草原是該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去馳騁了,天空總是蔚藍,雄鷹卻一代又是一代。”

亞庫澤勒冷冷一笑,臉色越發陰沉:“你有事向二哥交代?”

“其實向你交代也是一樣的。”阿納烏可汗說道:“草原,要想世代不受別人侵犯,就既不能聽命於大遼,也不能聽命於大梁,而是自己做主,自己決定,如今大遼只是利用我們,等到我們和大梁爭得魚死網破的時候……”

“夠了!”亞庫澤勒冷冷的打斷了阿納烏可汗的話。

“父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你我都知道大遼是在利用我們,可是你也用該知道,脫別塔哈那個匹夫根本沒有腦子想到化解這一切的辦法,只有我,只有我能讓草原姓阿納,只有我能讓我們的子民過上好日子!”亞庫澤勒激動的說。

“我的兒子,有些事情,你想的太簡單,太天真了……”阿納烏可汗無奈的搖了搖託說道:“每個人能掌管多少人,是天生的,一個只能掌管一萬人的將領是無法去統治一個百萬人的國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能力?”亞庫澤勒冷冷的癡笑着,然後慢慢的走到阿納烏可汗的跟前,淡淡的說道:“親愛的父親大人,你從來都不信任我,你什麼都不支持我,就在這最後關頭,你也沒有想過交給我什麼,但是我會讓你看到,我是阿納烏可汗的兒子,我會是新的草原神話!”

說話的同時,已經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狠狠的刺入可阿納烏可汗的胸口,就在阿納烏可汗抓着他的胳膊的手漸漸的失去了力量的時候,三殿下亞庫澤勒嘆了口氣說道:“父親,我會用我的行動證明,我不是會讓你恥辱的兒子!”

阿納烏可汗張了張嘴脣,拼命的想說話,可是嘴脣只是輕微的顫抖了幾下,發不出一點聲音,亞庫澤勒一下子抽出了劍,他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一陣冰冷,他像是掉進了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起身,再看一眼自己熱愛的草原,可是沒有辦法動彈一絲一毫,只是重重的跌倒,發出一聲悶響。

阿納烏可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像是逐漸的墜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但是他的腦子還有一點意識,他看到了他第一次被兄長抱上馬,看見了他第一次斬殺的一個部落叛徒,看見了那片綠綠的草原,他的歸宿……

只可惜,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死不瞑目……

過了半晌,看着阿納烏可汗再也沒有一絲氣息的時候,亞庫澤勒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然後叫來了自己的心腹,通知大汗已死,他是大汗臨終遺言中的繼位人。

各部族的頭人以及阿納的族人大部分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知道,大遼和三殿下關係密切,現在他們與大梁爲敵,只能倚仗大遼,而三殿下的才能,也確實是十分出色的,再說了,這是阿納家族的家務事,誰做大汗他們都得照老樣子生活,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同,於是匆匆在叱吒大帳中爲三殿下舉行了繼位大典。

三殿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這些頭人,他終於了卻了一件心中大事,他的目光冰冷的掃過這些人,心中卻並不平靜。

這些人,從前也是這麼臣服於他的父親的,可是現在,卻沒有人站出來替他的父親說一句話,他替父親感到有些不值,但是一邊又很欣慰,這樣正好,他要的只是聽從他差遣的部下而已。

他知道,雖然他現在坐上了這個位子,但是絕對不會平靜的,他的兩個兄長,都覬覦這個位子很久了,自然不會甘心的,至於大哥扎西龍不,他並不十分擔心,只要給他一塊封地,給他供給,他就能安穩,主要讓他頭疼的還是他的二哥,這個父親臨終想見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講真正的阿納家族的繼承人。不過他並不把脫別塔哈放在眼中,那個武夫,借別人的手就可以除掉他,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完美的計劃而已!

易逍遙和李將軍帶着將士們撤退,但是依然沒有跑出遼軍的包圍,此時,他們正被遼軍的數萬之衆團團包圍。

“兄弟們,握緊你們手中的武器,今天,就算是以身殉國,也是壯烈的!”李將軍淡淡的對手下的將士們說道:“可惜沒有酒……”

“李將軍,等打完這些遼狗,我請你喝酒!”易逍遙看着李將軍說,臉上滿是堅定的表情。

李將軍舒展開了眉頭,放生笑了出來,然後朗聲說道:“好。好啊!易公子,記着你的話,欠我一頓酒!”然後怒吼道:“弟兄們,跟我殺啊!”說完便舉起手中金槍朝遼軍陣營衝去。

風漸漸的停了,陽光照射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紅,片片雲彩在紅色的天空上飄蕩,看起來那麼的純淨,在綠海般的草原的襯托下,似乎走幾步就可以進入雲彩之中了。

只是,這雲彩之下,是另一種紅,血紅,血流成河。

遼軍和樑軍展開了搏殺,殊死搏殺,可是遼軍在人數上就佔了先機,以數倍的人數圍攻樑軍,李將軍看着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倒下,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濃。

最後,他們五千多人被遼軍包圍在一個小小的山丘上。

“易公子,你功夫好,帶着幾個恩突圍出去,不要陪我們在這裡喪命。”李將軍對易逍遙說道。

易逍遙笑道:“李將軍,認識你這個朋友,是我易逍遙的幸事,我易逍遙是怎樣的人你還不瞭解麼?堂堂七七男兒,戰死沙場,何足道哉!我們併肩子上呼!”說着又挽出一個劍花,朝涌上來的遼軍殺去。

李將軍看着易逍遙的背影,使勁的點了點頭,果然是一劍逍遙易逍遙,就是爽快,說着也挺槍衝了上來。

突然,一陣衝殺聲傳來,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李將軍放眼看去,看見了不遠處帥氣上的“南宮”二字,杏黃大旗黑色的大字在風中獵獵作響。

太好了,南宮將軍終於來了,頓時,被包圍的樑軍士氣大振,遼軍被裡外夾擊,頓時潰不成軍。

慕容墨染指揮着部下不斷朝遼軍包圍圈容易攻下的地方進攻,很快,遼軍包圍圈斷開,遼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殺打散。

幾番衝擊,雙方都退了兵,慕容墨染知道,就算他和李將軍兵和一處,人數上也不佔優勢,所以遼軍撤退的時候,他只是裝模作樣的去追了追,並沒有死死咬住遼軍不放,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必須等待援軍的到來。

大軍在草原上駐紮。

“將軍,我們的糧草撐不過明天晚上了。”凌風向慕容墨染彙報。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援兵明天的這個時候就能到了,可是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意外無處不在的地方。慕容墨染沉思了一下,命令凌風帶着一隊人馬就接應後援,他可不希望後援也被困在草原海中。

“那麼最後,你們到底是怎麼走出草原海的呢?”易逍遙問道。他剛剛升起了一堆火,和慕容墨染,夏夢萌,以及其他幾個將領圍在火堆旁邊。

夏夢萌向他們講述了他們這一路上的發現,大家這才知道是大遼在利用阿納家族並且讓他們與草原上的人結怨。

“怕什麼,草原上的人也不過如此,我今天見識了那個阿納烏可汗,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李將軍說道:“要我說,把大軍通通掉過來。一舉蕩平草原!”

“不可。”慕容墨染說道:“我已經與阿納的二殿下結成了聯盟,今日也多虧了他我們才能走出草原海。”慕容墨染頓了頓說道:“還有,我們與草原上的仇只能化解,不能越陷越深。”說着看了看夏夢萌,以暴制暴的辦法,的確可以解決一時的問題,但是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如今那些阿納家族的人被遼軍利用的暈頭轉向,肯定會與我們爲敵的。”李將軍說道。

“我已經向二殿下解釋了一切,看看他能說服多少阿納子民吧……”慕容墨染正說着,看見一個士兵匆匆跑來,是李將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稟報將軍,叱吒大帳中,三殿下亞庫澤勒已經繼位爲汗,阿納烏可汗已經死了。”

死了?慕容墨染心中一驚,那個二殿下也是爲了要當大汗,這麼一來,三殿下亞庫澤勒和二殿下脫別塔哈之間免不了有一場惡戰,他答應了脫別塔哈會幫助他,但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等他退了大遼的兵,再聯合脫別塔哈對付亞庫澤勒,可是現在這些事情穿插在一起,似乎很是棘手。

“將軍,我們怎麼辦?”張副將問道。

慕容墨染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說:“靜觀其變,大遼若是幫亞庫澤勒,我們便輔助脫別塔哈。”

夜晚的草原上風很大,慕容墨染走到夏夢萌身邊,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夏夢萌的身上,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夜深了,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夏夢萌看着慕容墨染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在草原上,在沙漠上,和在洛陽城中,看到的月亮都是不同感覺的。”

慕容墨染擡頭看了看又圓又大的月亮,然後笑了笑,在夏夢萌耳邊說道:“那是因爲我在你身邊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說着便橫抱起夏夢萌,朝帳篷走去。

“別人看着呢。”夏夢萌臉上寫滿了嬌羞。

“我抱我的夫人,他們愛看就讓他們吧。”男人的臉上寫滿了滿足,是啊,在這廣袤的草原作戰,有最心愛的女人陪在身邊,便再無了思鄉之愁。

夏夢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了個身,一陣微風夾雜着青草香從透過帳篷的縫隙吹了進來。

“醒了?”慕容墨染就坐在牀頭一直看着夏夢萌睜開眼睛。他想起了夏夢萌總是那麼的愛睡懶覺,只是在行軍之際卻不得不早起。

“嗯……”夏夢萌覺得還是有些迷糊,然後撇了撇嘴說道:“我餓了……”說着獨自還很配合的叫了一聲。

慕容墨染輕睨的在夏夢萌鼻子上颳了一下,然後彎腰在女人的額頭上落上深深的一吻,溫柔的說道:“給你煮了粥,我親愛的夫人,這些天恐怕要將就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情況特殊嘛。”夏夢萌不耐煩的打斷他:“快給我端來吧。”說着又打了個哈欠然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故意不去看慕容墨染一頭黑線的臉……

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溫柔,慕容墨染鬱悶極了,好不容易找到氣憤想溫柔一下,卻被她毫不猶豫的給打斷了……

看着慕容墨染無奈的走開,夏夢萌盯着慕容墨染的背影偷偷的笑了笑,嘿嘿,她實在是太喜歡這種支使他的感覺了。

夏夢萌穿好衣服走出帳篷的時候,部隊已經列好了隊,正在等候慕容墨染的命令。

而慕容墨染只是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像是在等待什麼。

果然,不多時,一人騎馬飛奔而來。

“稟報將軍,叱吒大帳外亞庫澤勒和脫別塔哈的人已經打了起來,遼軍沒有行動。”來人稟報道。

慕容墨染“嗯”了一聲,然後對李將軍說道:“你帶一隊人馬過去,去幫助脫別塔哈。”正說着,又是一人騎馬飛奔而來。

“稟報將軍,我大隊援軍已到,馬上就能趕過來,只是,只是運糧隊並沒有隨大軍同行,按照吳副將的說法,運糧隊出發的更早,應該早就到了纔對。”

慕容墨染心中暗叫不好,他怕的就是糧草出意外,可是看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糧草果然出意外了。

慕容墨染當下把幾個副將叫了過來,向他們安排命令。

最後,並分三路,李將軍帶人馬前去幫助脫別塔哈,張副將在原地等待吳副將,會師後一齊攻打大遼的駐地,誓將南宮泉赫和東方城健生擒,而他自己,則親自帶一小隊人馬去尋找糧草。

吩咐完畢後,慕容墨染便出發了。

按照探子來報的說法, 他帶兵向糧草隊走的那條路出發。

“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夏夢萌問道。

慕容墨染搖了搖頭,臉色凝重,這個時候,阿納家族的人都忙着兩個王子的爭鬥,而大遼的部隊也不應該出現在這邊,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誰,但是那麼豐厚的糧草,任哪個部落看到都會拼命爭取的。

不多時,他們便到達了虎跳嶺。是一片灌木叢,慕容墨染本來不打算進入這片灌木叢,但是看到一輛糧草車後他毅然決然的帶着身後的一千多人進入了虎跳嶺。

“將軍,這個地方及其容易埋伏敵人而不被發現,我們真的要走這條路麼?”凌風對慕容墨染說道。

慕容墨染看了看那輛糧草車,雖然車上的糧草已經不見了,但是他依然想進來看看,他還掛念他的那些士兵的安危,當然還有那大批糧草的去向。

慕容墨染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視着周圍,這種靜的壓抑的感覺通常不妙,他知道他有可能已經踏入了一個陷阱,但是他不能當做沒有看見,如果有機會,他必須得救那些士兵,如果可以,他也得懲罰那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

突然,一張巨大的網自頭上落下,慕容墨染急忙在馬肚上狠抽一下,快步奔走了幾步,躲過了這張網,但是很多士兵被網緊緊的捆住。

慕容墨染正在左右觀察,就覺得一聲冷箭飛來,輕鬆揮劍打掉這枚冷箭,但是越來越多的箭飛來,慕容墨染一邊揮舞手中長劍打掉這些暗箭,一邊努力的向夏夢萌靠近。

身邊不斷有士兵中箭,人羣中不是是誰高喊一聲“有毒蛇!”

慕容墨染這才發現,原來那個巨大的網兜裡面裝滿了毒蛇,此時,好多士兵已經被毒蛇爬滿了士兵,哀號聲,滿地打滾的士兵,充斥着灌木叢。

有人被飛來的暗箭一箭穿心,有人被毒蛇咬傷後沒掙扎幾下就口吐白沫死亡,可是,最重要的是,到現在,他還沒有看見躲在暗處的敵人是誰。

慕容墨染又氣又急,艱難的走到夏夢萌身邊後,緊緊擋在夏夢萌身前,然後拼命的打落還在不斷飛來的暗箭。

“到底是什麼人?”夏夢萌和慕容墨染背對着背。

“不知道,你上馬。我掩護你出去。”慕容墨染喊道,這一陣突襲實在是太狠毒,連人都沒有看到,卻佈下了這麼多的陷阱,慕容墨染他是一個戰士,戰死沙場也無所懼,可是夏夢萌不行,他不能讓她死,他要她活下去。

箭雨一陣更比一陣猛烈,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夏夢萌也在哀號聲中大勝對慕容墨染說道:“要走一起走!”

慕容墨染看着箭雨射來的方向,突然縱聲朝一棵樹上飛去,幾個縱身後從樹上揪下一個人。

“啊”的一聲,那個人被慕容墨染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見這個人手中拿着一把特殊的弓弩,一次可以射出三十支箭的弓弩,慕容墨染一腳踩在這個人的胸口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哼,你們屠我全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個人的臉因爲憤怒而變形,然後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慕容墨染的腿刺來,南宮飛按一腳踢到這個人的手臂上,匕首嗖的一聲遠遠飛了出去。

這個人也順勢站了起來朝慕容墨染撲去,慕容墨染寶劍出鞘,這個人直挺挺的撞到了慕容墨染的劍上。

慕容墨染抽出劍,那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箭雨越來越猛烈,很快,自己的士兵大部分都倒下了。

夏夢萌使勁拉了慕容墨染一把,藉助內力,把他推上了馬。

“快走!”夏夢萌歇斯底里的喊道。

又是一陣箭雨,夏夢萌來不及上馬,而是隨手抓住一支弓箭,直直的朝慕容墨染的馬屁股刺去。

頓時,受了驚的馬長嘶一聲開始狂奔。